第四一六章、讓我脊梁溝發涼的老照片
暫時管不了那麽多了。
我忍著劇痛，踏過滿地的垃圾，走到“酸霧淨化塔”邊，把手電筒的光打在柱體上，發現貼著的紙片很有意思——有西方女明星的海報，有一些寫滿西裏爾字母的招貼畫。除此以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塗鴉，有些還很不堪入目。
很顯然，當初在這裏工作的工人，對他們工作時所要使用的設備並不怎麽珍惜，素質也不怎麽高。
轉了一圈，我也沒有發現什麽太有意思的東西，就打算到其他地方去找找信息，忽然間，有一樣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酸霧淨化塔”的大柱體的背麵，我先是看到了一個塗鴉——一堆線條誇張的西裏爾字母裏，有兩條女性的大腿，中間是一張紙片。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張招貼畫或者海報，可是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黑白照片，表麵的油墨已經幹涸、剝落，但內容還是能大致看得出來——三個戴著安全帽、穿著工作服的工人，在那裏洋洋得意地舉著AK-47、腳下踩著一個東西。
照片靠近下麵的那一段，有很大一部分已經風化剝落，但還是可以看得出個大概——
乍一看，是一條毛毛蟲——身體一節節的，靜靜地趴在地上，腦袋開花，爆出的醬汁淌得滿地都是。
三條腦滿腸肥的戰鬥民族大漢分別伸出一隻腳踩著它，顯得異常興奮。
沒錯，三條大漢踩住一條毛毛蟲——這條毛毛蟲的個頭可想而知。
這特麽是特效吧？
我把手電筒和腦袋湊上去，想看得更仔細些。
可是這樣一來，我更感覺脊梁溝發涼了。
照片中的這三條大漢背後，地麵上撲著一張東西——好像是花紋很優美的一塊布。
我的第一反應，是這是一個風箏。可是，在這個太陽都看不到的地方，要風箏幹嗎？
我腦子一轉，意識到——這可能是蝴蝶的翅膀！
沒錯，它的花紋的紋路，多麽像此時趴在火車上的那些米福思妖蝶？區別在於個頭，火車上單隻米福思妖蝶，最多也就一個巴掌大小。而這隻蝴蝶的翅膀，活像一張地毯。
而它的後麵，就是一座“酸霧淨化塔”，以此為參照物，這張翅膀的寬度差不多有2米吧。
這還隻是單張的翅膀。
那麽，這張蝴蝶翅膀的身體在哪裏？難道是被這三條大漢踩住的那條毛毛蟲？
想到這裏，我隻感覺喉嚨有些發幹——這張照片的拍攝者在拍攝時所站的位置，應該就在“酸霧淨化塔”的後方，也就是我此時坐在位置的背後。
我忍不住用手電筒朝身後照射而去。
斑駁的牆壁，還有兩台不知名的設備，並沒有想象中恐怖的東西。
我長籲了一口氣，伸手就把這張黑白照片給撕了下來，露出照片下不堪入目的塗鴉。
嗬，這群人可真是無聊。
我發現，在我的右手邊，有鐵製的梯子通向“酸霧淨化塔”的塔頂。我走過去，開始沿著梯子往上爬。
爬到頂部，我等於是站在了高處，整個廠房裏所有的東西都能看到。
不過吸引我眼睛的，卻是塔尖頂一粗管子上掛著的一件衣服。
是一件綠色的軍裝。也不知道在這裏掛了多久，破敗不堪，胸口的破損處，露出一個筆記本的一角。
我伸手去拽這件軍裝，一下子沒拽動——時間太久，這件軍裝粘在了管子上，我用力一拉，“刺啦”一聲，整間衣服索性被我一扯為二。
我跳了一下，抓住筆記本的那個角，用力一拉，終於把筆記本給拿到了手。
剝去覆蓋在筆記本上的軍裝殘骸，我發現這是一本很老式的，用紅色塑料封麵的筆記本。小時候我在家裏見到過類似的東西，都是爺爺奶奶和父母這一輩在工廠工作開會時使用的。隻不過這一本上，寫的是西裏爾字母，還有一個工人揮著榔頭的形象。
我翻開筆記本，裏麵從頭到底，全都是我看不懂的西裏爾字母。
我歎了口氣，心想：據說很早以前我們國家的高考是可以選擇考英語還是考俄語的，要是我學的是俄語，現在就能派上用場了。
不過，裏麵有好幾張手繪的圖——其中第一張，描繪的是“酸霧淨化塔”。這個大鐵疙瘩在筆記本上被用藍色的筆勾勒出來，線條生動，看得出繪圖者具有相當的工程繪圖功底。然後繪圖者還在圖上的四周畫了許多紅色的線，線的另一端是西裏爾字母單詞，或短句子。我猜想應該是這個大鐵疙瘩各個部位的標識，已經如何使用的說明。
第二張，則是整個廠區的樣子——在這張圖上，是一個典型的化工廠廠區——密密麻麻、橫七豎八的管道，還有一些大鐵罐子。但還是能夠看得出，筆記本裏繪製的，就是我所在的廠區——儲液罐、廠房都還在相應的位置——
筆記本上所繪的圖裏，應該是這個廠區當年的情況，而過了很多年，這裏的設備大部分應該是被拆走了。
但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法國的香水廠在買下這塊地方後，到底是做什麽了呢？從現在的情況看，法國人好像並沒有往這裏添置過什麽設備，反而是任其損壞，甚至有可能拆了一部分去賣。
我又往下翻了幾頁，發現又一張圖。
這張圖比較特別，它是畫在一張A4紙上的。這張A4又被折疊了起來，並且用膠水粘在了筆記本上。
打開A4紙一看，密密麻麻畫滿了亂七八糟的線。
我的第一反應，這完全就是隨意的塗鴉，甚至是小孩子隨手的亂畫。
但我仔細一看，這繪製的似乎是人體經絡一類的東西——呈現左右對稱的枝狀分布，非常密集——讓我想起了肺裏麵氣管的結構。
而這些氣管結構上被標了一個個紅點，紅點又被用藍線拉到A4紙的邊緣，標注了一個個西裏爾字母單詞。
其中，左邊的枝狀分布結構根部，有一個紅五星——我看了半天，也整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看了半天，我忽然想起件事兒——歐總會不會懂俄文？據說他在部隊時，曾經被邀請去莫斯科參加國際軍事比賽，期間他看上了一個俄羅斯大妞，為了和人家套近乎專門學過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