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七章、筆記本上的奧秘
而且此時，加劇的腹部疼痛也讓我無法繼續思考。
我顫抖著手，把A4紙折疊好，放進懷裏。然後費了半天勁，爬下“酸霧淨化塔”，踉蹌著朝廠房外走去。
還沒走到廠房外，就聽見“咚”的一聲。
我馬上就猜到發生什麽事了——循著聲音走過去一看，果然看見歐明德坐在一個廠房外麵，拚命拿頭撞擊廠房的鋼製大門，神色間極為痛苦。
而且，他的樣子已經變回“本尊”了，那個彪悍恐怖的怪物，暫時消失不見了。
而查希爾老爹站在一旁，看著他在發呆——他看到我後，更加一愣。
“你……你是誰？”
“我就是……我就是剛才那個中國姑娘……”我解釋道。
可是，查希爾滿臉的不信。他瞪大眼睛，時而看著我，時而看看歐明德，顯然想破頭也想不明白，我倆到底遭遇了什麽。
我也管不了他，徑直走到歐明德跟前，把筆記本遞過去，說道：“歐總，看看，裏麵寫了些什麽，能看懂嗎？”
歐明德咬著牙把筆記本接過去——很顯然，他已經度過了疼痛的最高峰，此時疼痛還在，但尚可忍受。
他翻開本子一頁一頁地看著，一邊看，一邊說：“毛子還真是厲害。居然在這樣一個山體裏，建成了一個很大的廠區，不但有化工廠，還有鋼鐵廠。”
我四下裏看了看，疑惑地說道：“以當初毛子的體製，集中力量創造這樣一個奇跡當然是不在話下，可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幹？這裏完全就是一座山，在這裏修建這麽大一個工程，有必要嗎？毫無經濟利益可言啊。”
歐明德額頭冒著冷汗，抬頭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你也說了，他們的體製不一樣。對他們來說，做任何事的第一出發點肯定不是經濟利益。這個本子裏，描述的是一個年輕人，從莫斯科大學化工係畢業後，就參加軍隊到了這裏。他很興奮，認為找到了自己的奧焦爾斯克——毛子當初研製核武器的地方。他們在很短的時間裏，修建了從瓦萊爾通到這裏的鐵路，並且挖空了山體，開始在裏麵建造工廠。”
歐明德一邊說，一邊盯著筆記本，臉上居然還頗為神往——他畢竟和這個筆記本的主人一樣，都是個兵，因此很能理解當年那個年輕士兵的心情。
查希爾淡淡地說道：“毛子到底為什麽要在這裏建造秘密工廠，筆記本裏有說嗎？”
歐明德搖搖頭，說道：“沒有……這個傻孩子，就是興奮，就是幹。沒事兒就發瘋一樣地反複看《遵循導師的方針1-6卷》——他們的領袖寫的。哎……”他一邊說，一邊微笑著搖頭。
我發現查希爾的臉色變得相當不好看——在歐明德眼中，筆記本的主人是同行，至少是可以理解的。而在查希爾眼中，筆記本的主人則完全是另一副嘴臉。
歐明德翻到了裏麵的兩張圖畫，讚道：“羅蒙洛索夫，這傻孩子叫羅蒙洛索夫。嗯，是個當工兵的料，這兩張現場施工圖相當有水平，比我們連上那個拉麵王強很多。哈，他畫這張圖的前一天，剛剛和軍隊醫院的護士阿夫傑耶夫娜一起睡了，嘖嘖嘖……”
歐明德說道這裏，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是他說的有什麽不對勁，而是我覺得周圍的環境有些不對勁。一陣陣細索的聲音鑽進了我的耳朵裏。
我拿起手電筒往身後的某個方向一照：立刻就看到，在一台類似空調室外機的設備背後，有一排總共5個腦袋縮了回去。
“明斯納木鬼”！
我又用手電筒照其他地方，發現周圍很多地方，都有“明斯納木鬼”在探頭探腦，其中有兩隻頭特別大的，我用手電筒直射過去，它們還是瞪著我，沒有絲毫退縮隱藏的意思。
——這幫惡毒的小惡棍，看到那個猛惡無比的歐明德消失了，就重新神氣起來，甚至蠢蠢欲動。
“歐總。”我說道，“咱是不是得走了，離開這兒？”
歐明德“嗯”了一聲，沒有答話。
我回過頭來，發現歐明德的臉色有了變化。
剛才他還滿臉微笑，目光溫柔，就好像在看兒子的日記，發現兒子的小秘密一樣。而此時，他臉色陰沉，雙目圓睜，似乎發現了什麽非常大不了的事情。
他此時在看的，是黏貼在筆記本中的那張A4紙。
難道，這張A4紙上有什麽當初羅蒙洛索夫發現的秘密？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歐明德喃喃地說道，“這……這簡直就是開玩笑嘛。”
我忍不住問道：“這張圖畫上到底畫的是什麽？”
歐明德抬起頭看著我，剛想說話，旁邊查希爾猛地暴喝道：“當心！”隨即抬手就是一槍。
槍聲響過，手槍子彈在空中擊中了一樣東西，發出“啪”的一聲。
我就感覺臉上一陣劇痛——空中被擊碎物體的破片劃破了我的臉皮。
是木頭！
一隻“明斯納木鬼”被查希爾一槍打爆。
“噠噠噠噠噠！”
一陣陣奇怪的、木頭敲地的聲音——六、七隻“明斯納木鬼從廠房頂部跳下來，不顧一切地撲到歐明德身上，有的拿起匕首就要捅，有的張開長滿鋸齒的嘴巴就咬，還有的拚命往他衣服裏鑽。
歐明德怒吼一聲，一膀子就甩掉一隻手上拿著生鏽匕首的“明斯納木鬼”，一腳下去，把它的腦袋踩得脫離了身軀。然後全身亂抓亂抖，把所有“明斯納木鬼”甩脫，然後舉起槍，“啪啪啪”，一槍一個，把這些“明斯納木鬼”全部打爆——有的爆頭，隻剩下軀幹到處亂轉；有的打斷身體，兩截身體各自翻滾。
歐明德顯然還不解恨，拿起一隻已經被打掉腦袋的“明斯納木鬼”來，用力把它的四肢都扭掉。
它的軀幹和四肢，還是能動。
查希爾一把搶過了那隻“明斯納木鬼”，扔到一旁，嘴巴裏說道：“快走！徹底擺平它們是不可能的！”
嗯，快走……可是，現在我們“走”向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