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一章、水底求生
“想想辦法吧。”胖子“加菲”說道，“咱們幾個殺人如麻的糙老爺們兒死就死了，辛辛苦苦救出來的小月月為什麽要給我們陪葬？”
“獸哥”踩著水說道：“身上能扔的東西都扔了！死馬當活馬醫，往那邊遊！”
我們幾個立刻照辦，什麽烏茲衝鋒槍、手雷、武裝背心，剛才拚了命搞來的，此時全都扔了幹淨。幾個大男人全都隻穿著褲衩子，跟著“獸哥”往前遊。
我很快意識到，“獸哥”並不是胡亂挑了個方向就遊的，他是順著整個水流的方向在遊——如果這裏有裂隙能夠讓我們出去，那隻有通過這種方式找到。
5分鍾後，一塊巨大的岩壁出現在我們跟前。
水的確是往這個方向流的，但水的出口並不在水麵上，很有可能是在水底。
“獸哥”四下裏看了看，叫道：“廢點，小光給你照顧會兒，我下去……”
他一句話沒說完，我大聲說道：“小光還是你照顧，我到下麵去看看水是從哪裏出去的。”
說罷，也不等“獸哥”回答，我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水麵下。
我雙腿蹬踏著，盡量往水麵下更深處而去，同時，我也在感受水流的情況，想盡量整明白水麵下的水流到底是什麽走向。
距離水麵已經有10米了，我卻還是找不到水流的出口。
而此時，我已經有些憋不住了，隻能浮上水麵喘口氣。
“怎麽樣？”
“怎麽樣？”
胖子“加菲”和“雞崽兒”同時問道。
“獸哥”看著我，皺眉說道：“你特麽行不行？”
我一看，此時水麵距離洞頂隻有半米不到，眼瞅著就要徹底淹沒整個空間。
而且，我感覺到耳朵有點疼，呼吸也異乎尋常地順暢。但這絕不是什麽好事——因為這意味著附近的氣壓正在升高，也就是水和四周的岩石空隙形成了一個密閉空間，隨著水位的上漲壓縮了空氣，形成了高氣壓。
那麽一旦這個空間裏的氧氣消耗完畢，我們這幾個人也就離死不遠了。
我一咬牙，再度反身往水麵下紮去。
隻不過這一次，我沒有盲目地往下潛，而是趴在前麵那塊攔路的岩壁上，一方麵借助岩壁上的凸起和凹陷，能夠更省力地下潛，另一方麵我覺得水的出口，應該就在這塊岩壁上。
可是，我這一次往下連遊帶爬了足足20多米，仍然沒有發現水流的出口。
我心裏頭頓時一陣絕望，同時憋氣的極限也已經到了，我就想先浮上去再說。
或許我剛才做錯了，聽從“獸哥”的安排，讓他下來找出口，我照看白月更合適。
可是就在這時，我忽然就覺得眼角的餘光裏看到一樣白色的東西。
在四周一片黑沉沉的昏暗的光線裏，這樣白色的東西格外紮眼。
定睛一看，是一個女人的半截身體。
那個女人穿著白色衣服，背對著我，頭發飄散，身體和雙臂在水裏蕩來蕩去，肯定是已經死了。她下半身似乎卡在岩壁上的某個洞內。
那裏或許有一個水流的出口？
我連遊帶爬了5、6米的樣子，過去一看，大喜過望：
屍體和一些碎木板卡在一個洞口，但水還是在往洞穴裏流動，說明這裏的確是一個水流的出口。
當然，洞穴會通到那裏不好說，說不定是條死路。但如今我們身陷絕境，這總是個希望。
想到這裏，我立刻鬆開手，讓身體上浮，很快浮出了水麵。
到了水麵，我深吸一口氣，也不和其他人囉嗦，又一個猛子紮了下去，循著原路找到了那具女屍，然後就試圖把女屍從卡住的洞口往外拖，往外拔。
試了兩下，沒能成功。水流把她死死地壓在洞口。
我開始清理她身體周圍的碎木板等雜物，清理了兩塊後，就發現她的身體鬆動了些。
我抱住她的腰，雙腿往岩壁上奮力一蹬。
終於把她從洞口拔出來了。
原來在她四周，和她一起堵住洞口的雜物，瞬間被水流衝了進去。
我放開女屍，正要上浮，猛地就感覺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往那個洞口卷了過去。
這一下我意識到：藥丸！
就好像堵住的馬桶忽然暢通了一樣，這股子虹吸力讓我就好像被丟進馬桶的小強，瞬間就身不由己地往洞口而去。
眼看就要被吸入洞口，我就感覺頭發被人薅住了。一陣劇痛之下，整個人在距離洞口不到1米處停了下來，然後被惡狠狠地往上拽，拽離了虹吸力所形成的水流。
是“獸哥”——關鍵時刻還是他出手幫了我一把。
上浮的過程中，他在我腦門上打了好幾個爆栗，顯然對我十分不滿——不聽他的安排，還害得他要放下白月來救我，他自然惱火。
浮到水麵上，我發現距離洞頂似乎遠了些——剛才“通馬桶”成功，水位都暫時下降了。
“獸哥”說道：“都把肺子裏吸足了氣兒，準備下潛。那個洞裏黑漆漆的看不見，咱們隔幾秒就互相碰一碰，摸摸腿，拍拍肩、都可以，別在裏麵失散了！這一次不成功，咱就隻能淹死在這兒，都是命！”
幾個人全都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始下潛。
這一次“獸哥”帶頭，我們毫不費力地找到了剛才那個洞口——直徑大概在3米左右，並排最多能容納兩個人通過。
此時水流已經不像剛才那麽湍急難控，“獸哥”帶著白月先進入了洞口。胖子“加菲”第二、“雞崽兒”第三，我殿後。
進入洞穴後我就開始發毛：這裏黑漆漆的完全看不到周圍的情狀，鬼知道這個洞穴裏是什麽情況，說不定是個迷宮，我們三轉兩轉，一不小心就轉進一個死胡同，進退不得，然後就隻能活活憋死在這兒。
前麵的“雞崽兒”時不時停下來，用腳踹踹我，我也用手碰碰他。我們就這樣前進了2分鍾，看不到一絲出洞的希望。
我心裏麵開始絕望：即便這裏有出口，說不定因為整個洞道太長，我們幾個還是要淹死在這裏，搞不好屍體在這裏，幾百上千年都沒人能夠發現。
就在我覺得憋氣已經快到極限之際，眼前忽然微微一亮。
前麵大概10米開外，有一個光點。
我精神一振，頓時手腳加力，遊了過去。
而前麵“獸哥”他們也顯然受到鼓舞，快速遊了過去。
可是略一接近，我們全都停了下來——
那個光點到近處一看，是一具懸浮在水中的“人形發光體”。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死鬼會在這裏，但四下裏看上去沒有任何出口。
“雞崽兒”首先有點繃不住了，鼓著腮幫子四肢拚命劃動，來到旁邊一塊石頭邊拚命地抓撓。
此時距離我們下水已經過了3分鍾，我也到了極限，這種在水底下憋氣而找不到可以地方喘口氣的感覺，的確相當絕望、難受。但我還是在盡可能地尋找此處水流的出路——水是往9點鍾方向，也就是那個死鬼的左手邊流的，那裏有幾塊石頭擋著，還有一些碎木頭——看樣子也是被堵住了。
我遊過去用力推了一推，心頭頓時一涼：卡得比較死，如果在平時還能推得動，但此時我們幾個全都在水下無氧遊了那麽長時間，估計是推不動了。
我回頭看了“獸哥”一眼，“獸哥”摟著白月，正在把自己的嘴湊到白月的嘴上，給她呼氣——後者已經昏了過去。
他一邊這麽做，一邊兩腿用力蹬踏，往上浮。
我心裏頭一動，立刻知道了他的意思：這個洞穴的頂部或許有被水封住的氣泡，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如果有，還可以續一下命；如果沒有……總比等死強。
胖子“加菲”抓住還在一旁抓狂的“雞崽兒”一起上浮，我也跟在後麵。
幾秒鍾後，我的頭頂一痛——撞上了洞頂石壁了。
而此時，我的口鼻還在水裏。
我心頭一凜：完了，這裏沒有氣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