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交錯
宋羈鳥道過謝後，兩人就此分別，她按照旗袍呢女人描述的路線到達歌舞廳門口。
她隻身站在裝點繁瑣奢靡的大門口，與周遭的一切都顯得那樣格格不入，不少達官貴人進進出出時都摟著一個豐胸翹臀的女人，他們臉上都帶著諂媚討好的表情。
虛偽又令人看不真切他們原本的麵目。
宋羈鳥將口罩稍微提了上去，確保不會掉下來後這才抬腳往裏麵走去，不少人投來別樣的目光，鄙夷嫌棄以及疑惑的目光統統聚集在她身上某處。
她一進去，便有一股冷涼的風直灌入她衣內，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麽需要？”
一個站在門口的服務生沒好氣的斜視了她一眼，語氣不善。
“…我，我是來應聘的。”
服務生別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麽，隻道：“那你跟我來吧。”
對方即便踩著恨天高，也走得穩當速度快，宋羈鳥咬咬牙乖乖迅速跟了上去。
當她來到前台的時候，經理就站在她麵前，宋羈鳥緊張而不安。
“來幹什麽的？”
經理誰個微微發福的女人，眼角下有一顆辨別度極高的淚痣，她抽了口煙，眼前一片煙霧繚繞。
宋羈鳥也跟著被迫吸入了二手煙，嗆得她喘不上來氣，煙味這東西她這兩年沒少聞，隻是吸入的大多是煙草。
而且劣質廉價。
宋羈鳥首先向她禮貌弓腰，然後說：“您好，我來應聘服務生。”
怕對方看她瘦弱了點不答應，宋羈鳥連忙補充道，“我什麽苦都吃的了，隻要您這裏包吃住，我幹什麽都可以。”
見她那麽有誠心，經理也不好拒絕，再說他們歌舞廳本來急缺服務生和清潔工，但是招聘信息發出去後沒什麽人來應聘。
於是，她想了個好主意。
“我們這裏既缺服務生也缺清潔工，不然這樣吧，這兩個你都擔任，我可以付給你雙倍工資。”
宋羈鳥隻是微愣了下，沒有半分遲疑的應下了，白天當服務生服務這裏的客人，晚上就做清潔工跟著那些阿姨打掃房間和廁所。
隻要不停歇的做事，她就不會去想那些曾經刻入骨髓的肮髒齷齪的東西。
從她進來起便一直沒摘下口罩和帽子，胖經理疑惑的指了指她的臉。
“我們歌舞廳有規定不能遮臉，你把口罩和帽子摘下來吧。”
宋羈鳥抬手覆上了燒傷的右臉，在這件事情上執意決絕。
“…經理，可以不摘嗎？我怕…嚇到了客人。”
說完，她仰起頭，小片露出那道猙獰蜿蜒的疤痕，胖經理一瞧渾身毛骨悚然，歎息一聲揮了揮手。
“罷了罷了，你別讓客人看到你的臉嚇到了就行，低調做事別給我弄出什麽事端來。”
反正她又不是這裏的小姐，服務生和清潔工的存在感很低的，她長得這麽瘦弱毫無存在感可言。
胖經理拿出一份合同，讓她在上麵按個手印，宋羈鳥本想仔細閱讀文件，可後麵的人一直在催促，她隻好寥寥看了幾眼後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隨之就被帶去了員工宿舍，宋羈鳥帶過來的除了貼身衣物就隻有那一直抱在懷裏不肯撒手的紙箱子了。
“就是這裏了，我還有事情要做，你自己進去吧。”
帶她過來的人說完話後便自己走了，宋羈鳥慢慢的踱步推門而入，她一進去就當頭被砸了一個枕頭。
枕頭柔軟舒適，砸在身上不會很疼，但把宋羈鳥的帽子弄掉了，口罩也垮了，她急急忙忙彎下身去撿，卻被人比她捷足先登。
“喲，魚姐招新人了啊。”
領頭的女孩看上去不過與她差不多大，眉清目秀長得還算不錯，可根本無法掩蓋住流露出來的痞氣。
她以及身後的幾位女孩還有阿姨身上都穿著這裏的服務生統一服裝，女生把玩著那頂黑色鴨舌帽，唇角噙著壞笑。
宋羈鳥眼神躲閃，兀自低頭緊緊的捏著口罩，她內心萬分焦切不安，生怕她們下一刻會來拽她唯一可以遮蔽的口罩。
“新來的怕生，戴著口罩瞧不起誰呢？”
她處於驚恐又極度懼怕中，默默退後幾步的這個小動作全都被她盡收眼底。
女生一把將她拉了過來，在她耳邊惡意說道：“躲什麽呀，來都來了，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好好相處嘛不是嗎？”
後麵跟在她身後的女生連連應答，隻有坐在床上的阿姨低頭不吭聲。
宋羈鳥偷偷看了她們幾眼，驚訝的發現她們臉上青腫了一大塊，甚至有的人臉上不停流血，止都止不住。
在費城這個地方，無論你有理沒理都不會占到一點優勢，隻有錢和權才是生存的王道。
沈舊林抵達費城時，已經是深夜，奧斯頓領在前頭，後麵跟著一輛輛車。
目的地有很多人早早的候在了外麵，沈舊林穿著一件黑色風衣，他下了車，有人態度恭敬和氣的迎了上來。
“沈總，歡迎沈總大駕光臨費城。”
沈舊林俊朗的容顏在燈光下若隱若現，他不說話，一貫的冷漠和淡然。
這時候，另外一個男人闊步而來，雙手插在褲兜裏，站在沈舊林的身邊，對他說。
“你先去忙吧，我和沈總有事商談。”
男人以命令的口吻讓他無法拒絕，畢竟這個男人他也是知道的，他是裴家的大少爺裴頌揚，與沈家一樣擁有不可忽視的地位。
“好的，那我們就先去忙了，沈總和裴總要是有需要的話就叫我們，我們隨時在。”
阿諛奉承的男人一轉過身，滿臉堆積的笑容瞬間全然消失不見了，盡是輕蔑。
他沒有辦法去討好沈舊林，就代表他撈不到什麽好處，撈不到好處的話他現在在費城的地位還保得住嗎？
沈舊林是他此次唯一的機會，他一向風光無限，絕不能過得落魄。
待他離開後，裴頌揚這才轉頭，對沈舊林說道：“走吧，今天很晚了，我們先好好休息，秦總約明天晚上見麵。”
話畢，沈舊林還是沒有動靜，隻是轉過身去望向某個奢靡建築物。
“那是費城最有名的歌舞廳，秦總已經選好了地點，那裏人多眼雜，他就約在那裏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