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遊戲
為了以防萬一被人發現,宋羈鳥一整天下來都沒有換過新口罩,那隻口罩沾染上了些許黃色,高寒一把扯下,右臉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
大塊紅色的血肉清晰可見,使人看了觸目驚心,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宋羈鳥眼中淚花閃爍,右臉很疼很疼,疼得她都抬不起胳膊,神經在腦中瘋狂叫囂。
高寒的惡意隻會越來越強烈,他很極端,既然做了這樣的事,他就會選擇繼續做下去。
果不其然,他抬起一隻大花臂笑嘻嘻的指著宋羈鳥對眾人揚聲說道。
“看看吧,這就是宋羈鳥本人!她已經毀容了!這就叫做惡有惡報!哈哈哈哈哈。”
他無恥的抱著肚子肆意嘲笑,像是親眼看到了一個天大的令他滿意的笑話。
宋羈鳥就站在舞台中央,隔板已經被那些人擠得倒地,那一眾人聽了這話,議論紛紛。
“啊,宋羈鳥?怎麽感覺不大像啊。”
“完全變了一個人誒,可是仔細一看的話,好像確實是她。”
為了驗證她到底是不是本人,竟真的有人上去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隻是那人在看到宋羈鳥的臉後,胃裏翻江倒海,臉色難看的退下了。
“真的誒,可是…她真的好醜,長得好嚇人。”
“真的假的?怪不得一直戴著口罩,原來見不得人啊。”
為了滿足他們內心的好奇心,他們一個接著一個上台低著頭抬著眼目睹她的容顏。
看過了的人都忍著作嘔感下去了,宋羈鳥無地自容,她攪著手指,目不轉睛的盯著地麵看,那一副一副嘴臉一張換一張的看她。
她眼眶泛紅,忍辱負重了兩年了,這些又算的了什麽呢。
在深山裏,明明右臉有機會痊愈的,可是卻在深夜被人無故潑了滾燙的開水,致使她留下了一輩子的傷。
每當她途徑一處地方時,深山裏的那些人都經常拿她的疤痕當飯後談資。
這些她都可以忍。
什麽尊嚴和驕傲,她早就沒有了。
薑小死後,她還有什麽活下去的盼頭。
一想到那個總是跟在她身後,甜甜的叫她姐姐的小姑娘孤單溺死在了河邊,她就心如刀絞,每日每夜都痛得失去了感覺。
“沒想到她還敢回來川城,要是我,我早就不知道縮在哪個角落等死了。”
有人瞪了她一眼,說話歹毒不留分寸。
“不對,她就應該去死,把林題害成那樣,她就沒有一點愧疚感嗎。”
見宋羈鳥被數落成了這般樣子,高寒得意洋洋的,心情頓時大好,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好玩的遊戲。
他揚手一揮,站在台階上,仰頭對在場的人道。
“各位,既然宋小姐已經成為了菲斯曼的歌女了,難道不應該好好服務我們這些客人嗎?”
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並不能理解高寒的這句好好服務客人。
高寒又接著提出了一個建議:“高某人倒是想到了一個好玩的遊戲,這裏是菲斯曼的第五層樓,我們可以把宋小姐用繩索吊下去,然後高歌一曲怎麽樣啊?”
在聽到了這個話後,宋羈鳥震驚的抬起了頭,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瞳孔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高寒之前喜歡過她,所以對她了如指掌,她喜歡什麽討厭什麽甚至害怕什麽,他都知道。
宋羈鳥恐高,沒想到這次居然利用她的這個弱點來作為一個賣笑的遊戲。
現場有人蹙眉,覺得這樣做未免有點不太道德。
“這樣不好吧,把人給吊在高空中?就算這是在五樓,可換做是常人的話恐怕也不行。”
“我覺得尚可,況且我們宋羈鳥女神可不是常人啊,你們說對不對!”
總有人喜歡帶這樣刺激的節奏,雖然覺得不妥,但這樣的遊戲和場麵他們也確實沒見過,都想嚐試一下。
而宋羈鳥是真的成為了他們實驗的小白鼠。
“我…我不去。”
她拒絕的軟弱無能,聲音弱而小,毫無架勢。
高寒徑直向她走了過去,掐著她的瘦肩,瞪著她道,“你不去也得去,沒有選擇。”
緊接著他又附身湊近她耳畔低語,“林題所承受的一切,我高寒一一還給你。”
這些話令宋羈鳥顫栗,幾乎要將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激醒,她僵直了身體,心髒劇烈跳動。
“大家不用擔心,沈總在下麵安排了保鏢專門盯著宋小姐的,即便真出了什麽意外,沈總安排在下麵的保鏢也不會坐以待斃的。”
高寒的這句話無疑是那些擔心害怕出事人的定心丸。
沈舊林是什麽人。
他是林題的未婚夫。
誰不知道宋羈鳥把林題害得這麽慘,沈舊林是第一個不放過她的人。
在林題沒有醒過來之前,宋羈鳥肯定要一直贖罪的,隻要不把人給弄死,他們隨便幹什麽都行。
沈舊林…
一提到他,宋羈鳥心中一陣陣鈍痛,這個名字她念了千百遍,每一遍都帶著強烈的恨意。
唯獨不再摻雜愛意。
兩年前的她或許對他還保有幻想和可能,可自從薑小死後,她的心也跟著死了。
那顆曾經為他瘋狂跳動,不顧一切的心髒已經隨著薑小死亡了。
而站在這裏的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如同行屍走肉。
高寒手底下的人很快拿來一條繩索,他們給宋羈鳥的腰上綁上了一圈,就真的隻是一圈,沒有加固其他。
她再害怕,再恐懼,也抵不過他們想看熱鬧的好奇心。
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扛起她,朝窗口走去,冷風一陣一陣不斷呼嘯,就像是人間煉獄。
男人一拋,將宋羈鳥拋了下去,宋羈鳥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失重,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掉了下去。
她第一次和死亡靠得這麽近,以至於好像真的摸到了死亡的邊緣。
她閉上了眼準備臨死,可下一秒卻在高空中停下了。
黑夜中,宋羈鳥真的被吊在了高樓前。
這時,在五樓大門一側,有人路過往裏瞧了一眼,發現很多人不知道湊在一起看什麽熱鬧。
“黎赫,懷舟在國外什麽時候回來他還沒說嗎?”
那位叫黎赫的男人收回了目光,睨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回答。
“這麽快就想巴結顧懷舟?真是平日裏白疼你們了。”
聽得出來是玩笑話。
黎赫笑容收住,想到了顧懷舟那句“找到宋羈鳥”的話。
可那位宋小姐現在又身在何處呢,他該去哪裏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