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回國

  裴茵曼喜歡沈舊林,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


  宋羈鳥是其中之一,喜歡一個人本就沒有錯,可她當時極為囂張的踹開她教室的門,帶著幾個人氣勢淩然的走到她座位前。


  那個時候的裴茵曼是眾所周知的好學生,老師家長眼裏的乖孩子,所以她沒有什麽動作,繼續寫著習題,全然當沒看見。


  “聽說,表白牆匿名那個是你發的?”


  宋羈鳥手裏把玩著一根棍子,悠悠然的轉來轉去,就連問話都可以那麽理直氣壯。


  她指的是匿名表白沈舊林。


  她是個什麽德行,裴茵曼一直是清楚的,老師們眼裏不折不扣的壞學生,成績一般又驕傲自信。


  就這樣的人,憑什麽可以和沈舊林如此優秀的人在一起?

  她會毀了他的。


  課桌下,裴茵曼扭捏著手指,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全班都看著,但她的人設形象不能崩塌,她隻能選擇坐著沒有辦法。


  她遲遲不開口,宋羈鳥卻突然湊過來,低垂著多情嫵媚的眉眼,不知道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麽,隻知道當時裴茵曼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她說完,勾著唇揚長而去。


  最後得到的結果是表白牆那個表白沈舊林的帖子被刪了。


  一想到當年的往事,裴茵曼依舊恨的心癢癢,她其實是個極度記仇的人。


  當年所有欺負過她,如今她都沒有放過,即便別人無意給了她一個稍有不點不對勁的眼神,她也都沒有放過。


  裴茵曼心高氣傲,不允許任何人看不起她,而宋羈鳥成為了她最痛恨的人。


  縱然宋羈鳥後來和沈舊林分手了,裴茵曼也一直沒有機會接近他,最後沈舊林的未婚妻居然是林題。


  林家和裴家是合作夥伴,礙於這層關係在,裴茵曼不能動她,不過她第一個要收拾的是宋羈鳥。


  思及此,前方不遠處緩緩走過來一個高大的男人,墨鏡下那雙好看的眼眸微眯了眯,對一旁的高寒道。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辦。”


  高寒聽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抬頭目視了前方,這才了然。


  他下了車,很快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裴茵曼也緊隨其後下了車,身上披著一件外套,她穿著一雙高定高跟鞋站在車旁,動作優雅的摘下墨鏡,淡淡的勾唇向前麵那人一笑。


  “好哥哥,見到妹妹怎麽不過來了。”


  話畢,一直藏在陰影中的裴頌揚這才朝她走近。


  “我說高寒的膽子怎麽會突然這麽大,原來是你給的。”


  聽到這話的裴茵曼悠然笑笑,“膽子這種東西我多的是,哥哥要是需要,作為妹妹我也可以給你的。”


  她眼角挑起,眼神赤裸裸的裝著不屑和挑釁。


  這句哥哥可謂摻雜了不可描述的成分。


  裴頌揚和裴茵曼是親兄妹,可兩人從小到大一直都水火不容,站在同一個問題上,兩天每次都都有分歧。


  裴家向來喜歡和別人爭,各憑本事爭到了就是自己的,所以教育孩子的方式也很有一套,裴茵曼在這種環境下長大,自然而然會有所影響。


  可裴頌揚不一樣,他是外婆帶大的,七歲時才回裴家讀小學。


  七歲的他第一次回到這個對他來說陌生的家,還多了個妹妹,這讓他無法習慣。


  這個在生物上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的妹妹在第一次見到他時,眼神裏充斥著強烈的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嫌棄。


  因為他穿著廉價的衣服,舉手投足之間的生澀和呆滯完全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或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倆就注定成為不了像別人一樣的兄妹。


  裴茵曼性格十分傲慢,喜歡別人以她為中心,但她又很能隱忍,讓別人誤以為她是那種心地善良,端莊大方的大家閨秀。


  就連裴家的人都大部分蒙在鼓裏,裴頌揚是真正見過她虛偽麵具下的麵容。


  裴茵曼雙手環抱,冷眼相待,說:“來找我做什麽?”


  他們倆見麵,準沒好事。


  “你派高寒做那樣的事?”裴頌揚目光淩冽,嚴肅的問道。


  但裴茵曼也不是吃軟的,皺了皺清秀的眉,厲聲道,“什麽事?你是以什麽身份來我這裏興師問罪?”


  “長輩,哥哥?”


  裴頌揚歎了口氣,軟下聲來,“放過宋羈鳥,她不欠你的。”


  他不是在示弱,就是不想和這個真正意義上的妹妹成為敵人。


  裴頌揚不想自相殘殺。


  他的想法,裴茵曼可是從來沒有有過,如果她不會隱忍,現在裴家的一切可能就成為了裴頌揚的囊中之物了。


  “誰說她沒有欠我?”這麽一提,裴茵曼倒是想起來那麽一茬。


  宋羈鳥言語相逼時,他貌似就在邊上的吧,可他呢,竟然沒有來幫她。


  嘴上說著什麽妹妹,其實他就是想看她的笑話,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她的真麵目。


  “裴頌揚,少裝好人了。”


  裴茵曼壓低了聲音,雙眼透著一股狠意“宋羈鳥威脅我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麽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裴頌揚也幹脆破罐子破摔。


  “你自己那時候做了什麽你自己清楚!”


  果然,裴茵曼不再說話了,可她也不甘心屈服,她向來是裴家金貴的大小姐,半路不知道哪個陰溝裏躥出來的一個所謂的兄長。


  當時學校沒有什麽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裴茵曼在第一天就已經聲明了在學校要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裴頌揚自然不會說出去,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劉至水,宋羈鳥和沈舊林。


  他伸手,向她索要剛剛高寒給她的東西。


  “把U盤給我,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機場。


  一位偉岸身軀的男人站在人群逆流處,他戴著墨鏡和黑色口罩,讓人看不出他的模樣,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勢氣息與沈舊林別無二致。


  他拿出手機,修長白皙的手撥出去一個號碼,聽筒放在了耳邊。


  不一會兒,電話那頭的人接通了,男人愉悅的聲音穿過嘈雜的人群。


  “沈舊林,知道我今天回國還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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