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暴怒

  沈舊林在宋羈鳥內心留下了極大的陰影,隻要見到他,宋羈鳥便會惶恐不安,一顆心髒猛烈跳動,加之一陣又一陣的抽痛。


  她對他的恨意與怨氣根本難以下咽消解。


  “沒什麽可說的。”


  她把頭扭到一邊,目光隨之移開,可就在下一刻,她的下顎卻被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掌攫住,捏得她生疼,吸了一口氣。


  他強迫她去看自己,沈舊林咬牙切齒,怒氣衝天,一雙深沉如幽潭的黑眸裏原本隱藏極好的野性和暴虐終於在此刻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來。


  可被他忽略的是心髒中燒得似乎要炸裂,這種情緒是從未有過的,他一股腦的將宋羈鳥甩了出去。


  宋羈鳥摔在了Dio大床上,還來不及反應什麽,頎長的身軀壓了下來,沈舊林攥緊她的手腕往她頭頂上扣。


  “你說什麽?”


  宋羈鳥微微握緊拳,看著他氣的泛紅眼角,他們倆麵對麵之間隔了一隻醫用口罩,她再次聲明。


  “我說,無可奉告!”


  這一次,她加重了語氣,令沈舊林心癢難耐,胸口那處悶悶的,說不出來的壓抑和難受。


  他將這種感受全部發泄在了她身上想原原本本的還給她。


  他不應該有這種情緒的!

  沈舊林斂著深幽的眸,目光緩緩落在她口罩上,這麽近距離觀察她

  他才發現兩年過去她瘦了不少,連眉眼都不再如初,當初的那種狠勁和自信已經看不到了。


  怎麽會看不到?


  他必須得見到從前的她!


  細細觀察後,才發覺有一道蜿蜒扭曲的疤痕在右耳後。


  沈舊林伸手想去拿開口罩,宋羈鳥的心立刻軟了下來,不再那般對他講話。


  “不不要…求您了沈總,別摘下它。”


  聞聲,沈舊林果然停了手,宋羈鳥好像很在意口罩下的麵容。


  她越是在意,他本該更要扯下來的,可為什麽呢。


  為什麽在他聽到她這種求饒的情緒後,也跟著軟了下來,即便再想看看,第一反應就是遂了她的意願。


  煩躁。


  沒由來的煩躁。


  沈舊林起身,冷眼俯視她,整頓自己的思緒和情緒後,冷冷道。


  “裴頌揚什麽都和我說了,高寒那件事我會處理的。”


  宋羈鳥支撐著手臂坐了起來,燈光照在她稍顯蒼白無力的臉上。


  冷。


  這個房間的暖氣開得不夠大麽。


  怎麽會這麽冷。


  “你好好待在菲斯曼,別給我惹出什麽禍端。”


  他警告道。


  宋羈鳥隻想笑,如果可以,她真想讓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當她不存在。


  她隻想安安分分的做著手頭上的工作,生活不用好,平平淡淡就行,然後等著人販子的消息,若是可以,她想報李韻梅的仇。


  打算拚全力去報複,就算真的攤上一個殺人犯的罪名也無所謂。


  反正她都已經提前習慣了。


  可過去的種種不肯放過她,那些曾經她得罪的人統統來找她報仇了。


  都是沈舊林。


  憑什麽他要幹涉她的人生啊!


  她的人生已經敗筆了!

  林題啊林題,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一定不要再認識她了。


  沈舊林安排好宋羈鳥後,獨自出了菲斯曼,他筆挺的坐在車裏,挺拔的身姿淹沒在黑暗中,他摸出一根煙,吧嗒一聲火光照耀。


  點燃煙後猛烈的吸了一口,那股不明所以的情緒這才漸漸消解。


  他看著窗外,那座奢靡巨大的菲斯曼,看不清眼底裝著的是什麽。


  菲斯曼說是酒吧,可又不是,總之魚龍混雜,是個有錢有勢的人消遣的地方。


  沈舊林想起了江迎君不久前對他說的話,林題的器官開始衰竭,醒過來的可能性不大,生命隨時會到頭。


  她不讓他再等了,馬上物色新的聯姻對象目標。


  而這個聯姻對象隻能是比林家勢力權力更強大的,江迎君已經開始著手處理這件事了。


  可不知為何,在江迎君說出這件事後,他的內心是前所未有的抗拒和反感。


  以前江迎君提出這種要求時,沈舊林根本沒有任何感受。


  如果硬是說有的話,那就是覺得自己是任人擺布的玩偶。


  可就在今天,他的腦海浮現出一張笑得開懷真實又明媚燦爛的臉。


  可以確定的是這張臉不是林題,究竟是誰沈舊林不敢再往深處想。


  在聽到宋羈鳥被吊在半空中羞辱時,他的反應劇烈,當場就在江迎君麵前失了態。


  江迎君表麵不說,心裏一定是不滿的。


  他以公司還有事情的理由提前離開了沈家老宅,掉頭去了菲斯曼。


  在過去菲斯曼的途中,他竟然開始有了隱隱的期待。


  期待什麽。


  期待見到她?

  但真的見到她後,方式依舊那樣粗暴。


  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


  隻要一想到林題那件事。


  可是,真是這樣嗎?可能…真的是。


  另一天,宋羈鳥照常上班,一天下來她上了七八次舞台。


  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所以很多人都來看熱鬧。


  宋羈鳥以前的一場粉絲見麵會的門票沒三秒就搶購完了,就為了一睹芳容。


  現在居然這麽便宜,誰不想去湊湊熱鬧?

  原本宋羈鳥的嗓子因為那場火有了損害,現在又唱了這麽長時間的歌,一天下來,宋羈鳥嗓子已經啞得說不出話了。


  她下了台,進了後台,場外一片紛雜笑聲不斷。


  宋羈鳥險些跌倒,可有一雙非常紳士的手扶住了她。


  她看了過去,是一張陌生的臉。


  “先生,謝謝您。”


  黎赫笑了笑,禮貌的點點頭,之後詢問道。


  “您就是宋羈鳥小姐?”


  又是一個來找她的人。


  宋羈鳥垂著腦袋,不肯吱聲。


  黎赫知道她可能誤會了,連忙解釋:“您不要誤會,我不是來看熱鬧的。”


  聽到這句話後,宋羈鳥蹙了蹙眉,不明所以。


  “我想先問一問您,您認識顧懷舟先生嗎?”


  顧懷舟…


  宋羈鳥努力搜尋這個人在印象裏的存在,確定不知道這個人後才木訥的搖搖頭。


  在看到她的反應後,黎赫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他淡淡的道,“那不好意思。”


  宋羈鳥搖搖頭表示沒事,繞過他走了。


  黎赫盯著她離去的背影,腦中浮現的是顧懷舟說的那番話。


  找到宋羈鳥。


  他找到了,可懷舟啊懷舟,人家壓根都不記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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