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母校
她哭到眼角酸澀疼痛,撕扯著心口慢慢蹲下身來,而她的身後撫上一隻大手,輕輕順著她的背脊。
“所以…憑什麽讓我原諒你?”
她紅腫了眼,眼中是讓嚴語感到絕望和害怕的決絕與無情。
嚴語毀了對她來說至關重要的保命符,不知多少個輾轉反側的夜晚,她都是靠薑小那本親手寫下的日記活下來的。
可是,她的安眠藥被別人當做玩笑一般惡劣的銷毀了!
這讓她如何去接受?
“不,不要,宋羈鳥,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她的恐懼被無限放大,而恐懼的源頭是宋羈鳥身後站著的那個男人,沈舊林那雙幽眸之中暗生濃烈的恨意與殺氣。
這股壓迫感過於強大,令她無端生出恐懼,像一頭巨大的猛獸一口將她吞噬。
嚴語不傻,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若是宋羈鳥都無意救她了,那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她後悔了!
後悔來到川城,後悔答應裴茵曼做她的棋子,後悔和宋羈鳥作對。
如果她現在還在費城,又怎麽會淪落到這個下場?
她這輩子都沒守過這種委屈。
“把人解決了。”
沈舊林的一聲令下如判決了死刑,嚴語瞪大了雙眼,霎時間變得像死魚一般。
她抽搐著,雙腿一直摩擦地麵,發出滋滋聲響,嚴語想拚命去抓宋羈鳥的衣角。
可卻被強硬的給拽走了,臨走前她留了宋羈鳥最後一句話。
她說:“宋羈鳥,失去了那麽多的你,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安生。”
而這句話後來也確實驗證了真實性,像是最後的遺言真的如她所願了。
待言嚴語被帶走了之後,她才終於堅持不住癱軟下身子,幸虧有沈舊林及時攙扶住了她。
宋羈鳥不想與他有太多的接觸,雖然她已經知道自己已經逃脫不出沈舊林的手掌心了。
她不堅強。
真的一點都不堅強。
在她對嚴語說出那些話時,她全身都在抑製的顫抖,手心不斷冒出冷汗,就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就被人發現了。
宋羈鳥繼而走向了周日,她不忍直視,周日對沈舊林忠心耿耿,怎麽就下得了狠手?
“沈舊林,放過他。”
她冷靜而沉著,倒像是在對著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放了他?” 沈舊林卻是頑劣的勾唇笑了,“我有什麽好處?”
她竟會對他提出要求。
也是,她忘了,沈舊林是個資本家,從來不做對他來說沒用利益的生意。
宋羈鳥苦澀的笑了。
“放過他,我什麽都答應你。”
她再一次向他妥協。
宋羈鳥不應該那麽沒用的,要不然她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毫無意義。
聽到滿意回答的沈舊林才揚唇同意了。
周日受了很重的傷,雖然他隱瞞了他事實真相,沈舊林也還是把他當做過命兄弟的。
曾經一起經曆的那些分量挺重,在他心中還是無法抹滅的。
而宋羈鳥答應沈舊林的事,他很快就讓她兌現。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沈舊林沒有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他帶她去了一個地方。
尚陽中學。
那是他們相識的開始,也藏滿了屬於過去的回憶。
宋羈鳥坐在車內,靜靜的看著校門口有些出神。
那些事情好像已經過去了,又好像沒有過去。
在她心裏留下了無法抹滅又不能回憶的記憶。
單單是校門口,她就想起了她曾獨自跟在沈舊林身後。
殊不知,那人早已經察覺。
甚至還故意放慢腳步與她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那顧懷舟呢?
她想。
年少輕狂的她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沈舊林的身上,如果她可以有幾分察覺,就一定能發現躲在陰暗處默默關注她卻不作聲的顧懷舟。
她好想給顧懷舟道個歉,也謝謝他喜歡了自己那麽多年。
“下車。”
車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緊而伸進來一隻寬厚修長的大手。
宋羈鳥麵無表情的看了過去,那人卻笑得溫柔又肆意,一如往常的她。
“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母校。”
門衛大爺認識沈舊林,對他的印象不是一般的深刻,再加之他的身份,這更讓旁人忌憚了幾分,所以隨意進出學校還是易如反掌的。
進入校園後,有不少同學向他們投來目光,擦肩而過遠了,都還一直目不轉睛的看。
“你看那個男人好帥啊啊啊,md怎麽會有這麽驚為天人的容貌?”
有幾個穿校服的女生看到他們,一個女生掐著身邊人的手臂,激動的說道。
“是啊,作為一個女的我都羨慕嫉妒恨了。”
“誒,且不說那個男的,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誰啊?”
或許是因為沈舊林太過於吸引眼球,以至於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站著他身邊的宋羈鳥。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緩慢,可能是因為腿疾的緣故又可能是因為她就是想甩開沈舊林。
但沈舊林比她想象中的有耐心多了,他每一步都和她配合得很好。
他也不惱不怒,十分有耐心的陪著她慢慢走。
他們十指相扣前行,更多的是沈舊林的一廂情願,宋羈鳥沒有去回應他。
“咦,那個女的長得真的好醜,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她還戴著口罩,是不是見不得人啊?”
“最可惡的是他們倆竟然牽手!他們不會是情侶關係吧?”
那幾個女生都走遠了,那不停的嘀咕聲還是徘徊在耳邊。
她們最後還一直在爭辯猜測他們倆究竟是什麽關係。
因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還有人編織出她是他的母親這荒謬可笑的說法。
原來,這些年她都已經滄桑改變到可以成為沈舊林的母親了嗎?
是啊。
她突然感慨。
花季少女已不複存在了,年僅二十五歲的她就已經走向了衰老。
“不必理會她們。”
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傳入宋羈鳥的耳中,但她並沒有幾分感覺,甚至還有幾分接納她們的說法。
“笙笙,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
他拉著她,陷入了回憶當中。
而宋羈鳥卻愣了好幾秒,才想起來了他所說的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