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地牢

  宋羈鳥瞳孔瞪大,心髒被猛然提了起來,她突然抓著沈舊林結實的手臂,怒問。


  “你把周日怎麽樣了?”


  說不擔心是假的,周日是想讓她過上一陣安穩的日子才選擇對他隱瞞。


  可他不能因為她而遷怒了旁人,宋羈鳥萬萬不能再拖無辜的人下水了。


  “欺瞞主人,你說能把他怎麽辦?”他笑得惡劣,看上去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讓宋羈鳥心寒。


  “笙笙,你應該知道沈家的規矩的。”


  她知道。


  一直都知道沈家的規矩。


  如若手底下的人背叛或隱瞞實情不上報,便會得到極大的懲罰。


  懲罰究竟是什麽,而她自己也無從得知。


  “別怕,周日和那個毀你日記本的女人我哪個都不會放過。”


  他反手握住宋羈鳥包紮好了的手,那雙涼薄的黑眸被點燃上了一團火,燃燒中又帶著狠戾。


  “沈舊林,你放過他吧,他是無辜的。”


  她真的不想再欠任何人的了。


  她已經還不起了,真的還不起了。


  身上背負了那麽多條人命,還不夠嗎?


  看著她為了別的男人哀求,沈舊林寒芒四射,可是卻又因為她壓下了升騰的狂躁。


  “笙笙,你沒有進監獄,我很開心,但是…”他眼中透出來的柔意收斂住,“你不該和周日合起夥來騙我,背著我和別的男人廝混。”


  “廝混?”宋羈鳥忽地笑了,“沈舊林,我們倆已經什麽都不是了,你醒醒好嗎。”


  “你當初自己說過的話啊,你忘了嗎?你說是我害了林題,我就是個罪犯。”她伸出雙手,任他擺布,“來啊,把我送進監獄,你想我坐多少年牢都可以。”


  她紅了眼眶,早已經向命運低下頭。


  宋羈鳥承認,她鬥不過天鬥不過地,他們都太萬能了,而她隻空有一具凡人之軀。


  沈舊林愣了下,忽然間,他輕輕攬過宋羈鳥,將臉深深埋進一片溫熱的體溫當中。


  宋羈鳥頷下傳來一句低沉的嗓音,還帶著許些委屈。


  “不坐牢,笙笙別說這樣的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態度舉止會如此失控,原本是想好好規劃計劃讓她重新接納自己的。


  可能是因為沒有了江迎君和沈丘源的限製和威脅,他再也不是別人的傀儡了。


  所以沈舊林開始肆無忌憚的放縱自己的欲望和凶悍。


  打從一開始他是想克製的,想像當初一樣慢慢讓她愛上自己,引誘她進入自己設置好了的圈套。


  可當她親眼目睹她抱住自己轉而衝向了別的男人的懷抱時,他僅存的一點點理智都銷毀滅盡了。


  他已經無法等待了,他的內心告訴自己,如果選擇了這一步,眼前的人就會徹底與他失去了關係。


  他不能,也不可以!


  一想到可能會失去她,沈舊林的心好像缺少了一角,就連呼吸都是疼痛的。


  後來他才發現,原來她才是他的救贖。


  一開始的騙局竟然把心也騙了進去。


  上天是公平的,他利用了她,而賠給了她一顆真心。


  而他甘之如飴。


  在宋羈鳥的懇求下,沈舊林還是軟下了心答應帶著她去見周日以及嚴語。


  沈舊林使用指紋鎖進入了一個地下室,在下電梯時,他還一直擁著她。


  他記得沒錯的話,她是怕黑的。


  要不然上次又怎麽會跳車?

  是那次留下來的陰影。


  果不其然,宋羈鳥真的懼怕,她攥緊他的一角,像是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緊閉著雙眼,在心底默念禱告。


  他感覺到她的反應,愉悅了勾了勾唇角。


  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明顯的感覺到她是需要他的。


  而沈舊林,也掌握了如何讓她做出需要自己舉動的密碼。


  兩人穿過幽深的長廊,牆壁之間設定對立的很窄,給予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和窒息感。


  沈舊林帶著她進入了一個空曠的房間,看守的幾個保鏢在會意到他的眼神示意後,很識趣的退下了。


  當他們經過宋羈鳥身邊的時候,宋羈鳥察覺出了一點不對勁。


  她感覺這幾個人不像是沈家的人,他們行為舉止都和沈家的那些保鏢差距太大了。


  但是宋羈鳥沒往深處想,她轉眼間,就看到了沈舊林手指上一枚熠熠生輝的指環。


  那枚指環看上去很獨特又設計很簡約。


  她記得,他不喜戴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宋羈鳥總覺得,此次辦完事回國後的沈舊林有幾分神秘和怪異。


  當他們踏進房間的那一刻,宋羈鳥當場懵在了原地。


  周日身上不知道被人用鞭子抽打了多少下,渾身傷痕累累,就連臉上也多了一道血痕。


  他被鐐銬鎖著,高高掛在柱子上,而相比另外一邊的情況,他明顯要好些。


  嚴語全身都濕透了,身上不僅有鞭痕,還有被炭火灼燒過的痕跡以及蟲蟻咬過的傷口,此時此刻的她已經奄奄一息,就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她第一時間朝周日走了過去,沒能顧及她。


  嚴語強撐著最後一點意識,呼喊了她的名字,皸裂的嘴唇一開一合。


  “宋羈鳥…”她雙眼眯成了一條縫,低低哀求道,“…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錯了…”


  宋羈鳥頓住了腳步,但沒有理會她,嚴語卻滿懷期待,她還不斷輸出。


  “…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妹妹的日記本扔火坑裏去的,誰讓你…”


  到現在,她都還在強嘴,還妄想把一切的過錯推給她,好讓自己脫身。


  但是,宋羈鳥並不聖母。


  她的底線就是已逝去了的妹妹和母親。


  侮辱她沒有關係,但是能夠激怒她的隻有她們。


  “嚴語!”


  她震怒,眼神凶狠,“不是故意的?”


  宋羈鳥忍著酸疼快步走向她,攥住她的衣領,眼裏的血絲清晰可見。


  “你知不知道那本日記對我來說有那麽重要?”


  她的模樣嚇到了嚴語,一如不久前她失手燒了那本日記本一樣。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那個日記本對我的意義有多麽重要!”


  不懂。


  你們都不懂!


  憑什麽要碰她的東西?

  為什麽要去動薑小的東西!

  那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

  隻有那本日記本可以證明她曾經愛過姐姐,拚命的想保護姐姐!

  為什麽就連這個證據都要毀掉!

  懂什麽啊你們,一句輕輕鬆鬆的錯了她就要原諒別人嗎?


  她做不到。


  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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