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吻住
宋羈鳥強忍住巨大的哽咽,卡在喉嚨間不上不下,幹淨滾燙的淚滴悄無聲息的流淌下來。
她死死的咬住下唇,滲出鮮紅色的血珠,沈舊林卻為她撫平咬緊了的嘴唇。他俯身湊近她,低頭輕吻住唇瓣。
他伸出舌尖細細舔舐她嘴唇上咬破了的傷口,濕潤的觸感令宋羈鳥渾身酥麻顫栗,她往後縮時他便抬手按住了她的腦袋,不給她反抗的時機。
接下來,沈舊林嚐到了鹹味,混雜著血液的腥甜,他明顯感受到了她在流眼淚,難道她覺得和他接吻是件委屈又可恥的事情嗎?
或許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即使是這樣,他也不願意鬆手,他就是要弄哭她,想讓她記住這個感覺,可事後又免不了一陣心疼。
一陣親熱過後,沈舊林又為她擦幹淚痕,那寬厚的手掌上生著一層薄繭,蹭的宋羈鳥肌膚疼,她身體各處哪裏都疼。
被火灼傷的雙手和右臉,那條瘸了的左腿,還有心口處無一幸免的疼痛,壓得她喘息不上來,明明她在岸邊,卻好像被洶湧四起的潮水將她卷入深
她現在對男女情愛之事很敏感脆弱,當沈舊林吻她時,她胃裏翻江倒海想作嘔,她又回憶起了在大山裏那些禽獸不如的人對她做的事。
宋羈鳥已經不能懷孕了。
這個事情很少有人知道,除了自己就隻有麗姐知曉。
她子宮受損,至於到了什麽程度她沒有檢查過,也覺得沒什麽重要的。
所以,對於顧懷舟暗戀她多年這件事她根本無法作出任何回應,唯一能做的隻有心存感激。
宋羈鳥無法邁出心裏那道坎,始終都不能。
沈舊林牽起她被灼傷的雙手,輕言細語對她說,“再忍耐一下,到了藍灣港會有沈家特級醫生為你療傷。”
他彎唇笑得輕柔而溫和,宋羈鳥都快忘了曾經他殘酷冷漠盯著自己看的樣子,再見到他如此耐心對她時,宋羈鳥忽然覺得恍如隔世。
上一次他那樣清風般對自己揚起笑容已經是高中時候的事情了,隻不過那時候她根本沒想過這寵溺柔情的笑意後隱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陰謀算計。
嚐到苦頭了的小鳥,而如今又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去重蹈覆轍?
黑色奧斯頓不疾不徐的駛向伊茲大道,他滿心歡喜的自以為帶她回家是圓了她以及自己高中時候的夢,畢竟那時候他們不是互相承諾過要做彼此一生的守護嗎?
約莫十幾分鍾後,藍灣港到了,宋羈鳥敏銳的感知到,相比上一次,這一次藍灣港增添的人好像更多了,誇張來說,沈家雇傭的人統統把藍灣港團團包圍住了。
原來,沈舊林早就是有目的的。
讓宋羈鳥疑惑的是她沒有再見到過蘇涵輕,她右眼皮不安的跳動,隱隱約約暗示著她什麽。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蘇涵輕是跟著沈舊林身邊學習的,蘇家人為了培養鍛煉她才選擇將她送在了沈舊林身邊。
可他們根本不知道沈舊林到底是怎樣的人,把女兒放在他身邊會不會有什麽意外,也可能他們其實是知道的,卻選擇了漠視。
她被一群女傭帶進了一個偌大且裝飾精致的房間裏,房間內的牆紙色調大多數都為紫色和深藍色。
宋羈鳥突然笑了,真的是太好笑了。
這人的記憶還停留在高中時候呢,不會還覺得她喜歡這紫色和深藍吧?
是,沒錯。她曾經確實獨獨偏愛這兩種顏色,認為其高貴神秘,襯得上她。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她早就摒棄了這種幼稚可笑的想法,要論她現如今適合什麽顏色,是黑白兩色更為合適。
“先生回電話去了,暫時無法過來陪著太太,太太如果缺少什麽的話盡管和我們開口提。”
女傭們態度恭敬謙和,真的把她當成了未來女主人,不敢怠慢半分。
“我不是你們太太。”她說話緩慢而遲鈍,麻木已經滲入了她五髒六腑。
薑小的日記已經被燒毀了,就連那化成的灰都沒能帶回來。
女傭聽言,麵麵相覬,麵色浮生為難。
不久後,沈家的醫生到了,為宋羈鳥查看了傷勢,然後囑咐了她幾句好好服藥好好上藥就不會留下傷疤。
醫生前腳剛走,沈舊林也很快回來了,他特意換了件黑色暗沉的高領毛衣,襯得他矜貴氣質出眾,他生的一副妖孽似的皮相,足以贏得萬千少女心。
想當初,她何嚐不是被騙過去的呢。
她和林題都一樣,中了沈舊林的圈套。
他步步為營,精心籌劃這些,不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像現在這樣嗎?
“笙笙,手還疼不疼?”他半跪著姿勢蹲在她麵前,看起來像是很著急很擔心的樣子。
她卻對眼前的一切無動於衷,內心沒有半分波瀾。
宋羈鳥木訥的看著他,像是麵對一堆死物,“沈舊林,你這樣有意思嗎?”
沈舊林抬眸怔怔的看著她,他失笑,嗓音低啞而沉重,像是沒有得到糖果的孩童。
“笙笙,怎麽了?我們說好了的啊,會一直在一起的,難道你忘了嗎?”
“忘的人不是你嗎?”她一字一句陳述,分毫不介意將曾經扒開給他看,“你的未婚妻是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林題,不是我。”
“我與林家早已經解除婚約了。”
宋羈鳥愣住了。
什麽?已經解除了?
“所以,別犯傻了,笙笙。”沈舊林吻住她的手心,“我早就謀劃好了這一切。”
在宋羈鳥看不見的地方,沈舊林的眉眼間頓生寒芒和戾氣。一股不易察覺的殺意漸漸籠罩著沈舊林。
“還有,你的膽子真的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和周日合起夥來欺騙我。”
宋羈鳥能夠強烈的感覺到這一次沈舊林是真的發怒了。
在回來的途中,他就已經知道了宋羈鳥其實沒有入獄,而是被一個男人帶走了,而且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他們一直待在一起。
在得知這些後,他真的快要嫉妒瘋了,理智被毀得不複存在。
他很想讓顧懷舟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