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恨的是自己
同郝權說不明白,顧梵生也就沒有繼續和他糾纏,隻身在門口的台階上坐下,靠著門框。
“我自會保護小姐,你去房裏睡吧。”郝權也看出了顧梵生的疲憊,好心道。
顧梵生擺手,也不多言,閉上了眼睛。他剛才對夏灼說的話,也隻是想她多休息會兒,怎麽會真的叫醒她,輪流休息呢?
郝權見顧梵生執拗,也就起身離開,吩咐兩個人在院子的入口處把守。
卯時剛到,天色微微放青,郝權便是進了院子來,顧梵生警惕的醒來,在院子中間攔住郝權,道,“你先帶我去見趙大人!”顧梵生知道郝權是帶夏灼的。
“可是大人·······”
“你先帶我去!”顧梵生不容拒絕的強調道。
郝權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又看顧梵生,最終沒去敲門,帶了顧梵生去趙階的書房。
趙階一向早起,這會兒正在書房裏研磨練字,但一向蒼勁流暢的書寫今日卻磕磕絆絆,停頓有誤,紙廢了一張又一張。見慣朝堂上的莫測風雲,曆經無數起伏波折,都從未讓趙階如今日這般心神不寧。
他早上醒來,郝權便是將夏灼被帶回來的消息告知於了他。有多期待見到夏灼,他便是有多害怕。吩咐讓郝權將夏灼帶去書房,他隨即又無所適從,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唐突。
“大人,”郝權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趙階手一頓,墨汁隨即向外擴散成一大片,“顧梵生求見。”
趙階收了筆,在座椅上坐下,道,“進來!”郝權向趙階稟報時,自然是提了顧梵生的。
郝權推開門,隻讓顧梵生一人進了去。
古代書房的屋簷都是低垂的,刻意製止光線的蔓延,昏沉中人反而更能靜下來。如今天色未亮,這室內便點了兩盞蠟燭在書案旁側。
“顧梵生拜見趙大人!”顧梵生進屋看見趙階,行禮道。
“你和夏灼是何關係?”趙階聲音滄桑有力,威嚴然然。
“我十二歲和夏灼相識,我們兩家是鄰居。”顧梵生道,“雖說夏灼也是孤兒,但我敢肯定,她不是您要找的人。我們的家鄉不在這裏,來大虞也是陰差陽錯。我們在這裏,隻是因為暫時找不到回家的路。趙大人您尋女心切,我理解,但夏灼確實不是您要找的人!”
“你這般肯定?”
“是!”顧梵生堅定道,“我們之前從未來過大虞,甚至都不知道大虞的存在,所以就算夏灼身上有您家傳的徽章,也隻是湊巧而已。我和夏灼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小人物,求趙大人不要為難我們!”
“不知道大虞王朝的存在?”趙階狐疑,“那你們是來自何處?”
“我知道這有些匪夷所思,但我所說都是事實,”顧梵生說著,雙膝跪地,“求您讓我們離開!”
“你在害怕什麽?”趙階看出了顧梵生的慌亂,“如果她是我女兒,我還能害她不成?你和夏灼一起長大,又處處護她,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
“趙大人·······”他不是怕趙階會害夏灼,他是怕無法掌握他們自己的命運。在趙階麵前,他們連螞蟻都比不上,他恐懼的是這種任人宰割、無力護她的感覺!
“我自會找人驗夏灼身上的徽章,如果她不是我要找的人,自然會放你們離開。”趙階不欲再聽顧梵生多言,“你下去吧!”
顧梵生跪在地上,看著座椅上的趙階,一股恨意自心底澎湃而起,但他恨的是自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