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受傷

  蕭風淺這一昏迷,足躺了三天才醒。


  顧露晚得知這個消息時,正坐在鳳儀殿裏,向承平長公主問話。


  承平聽了,失望的笑了笑。


  顧露晚看著站在一丈開外的她,深深意識到她真不再是她曾認識,那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了。


  “那日將人引去工具房的太監,利用雪團襲擊貴女的宮女,和將我從你手上帶走的宮女,都已招供,你又何必再狡辯。”


  這三日,顧露晚抽絲剝繭,將那日涉案的人審問了個遍。


  隻不過沒想到,從頭至尾出麵安排的隻有承平一個人。


  承平看著顧露晚的目光格外冰冷,眼底有著無盡恨意。


  “娘娘拿石頭就能砸死人,屈打成招,想必不在話下。”


  顧露晚語重心長,“有這些人證,足可問你的罪,還不能讓你清醒嗎?”


  承平流露出些許迷茫,“那不知皇後娘娘,要治承平何罪?”


  顧露晚朝斐然使了個眼色,等斐然領命出去,她才看向承平,繼續道,“無論你信或不信,我與明心的死都毫無關係。”


  顧露晚是查自己被下藥的案子,才得知普陀寺沙彌明心,在她從普陀寺回來後的第二日夜裏,被蕭風奕賜了仙人醉。


  是以她推測,是她秘密到過普陀寺的事,被太皇太後的人知曉,然後太皇太後加油添醋告訴承平。


  讓承平誤以為明心的死,是她向蕭風奕告發所造成的。


  聽到明心的名字,承平一下激動起來,“你齷蹉不堪,沒資格提他。”


  跟在斐然後來進來的太監,聽到這話,就是一激靈。


  他原在北玄宮周齊海手下當差,今早皇上啟程去辰山春蒐時,他被帶來了承恩宮,如今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太監跪在承平身後,向顧露晚二人請了安。


  顧露晚問他道,“那日可是你帶人去普陀寺,給明心賜仙人醉?”


  承平橫眼轉頭掃向跪著的太監。


  太監沒抬頭,怯怯答道,“是。”


  顧露晚又問,“明心因何被皇上賜死?”


  雖然本著周齊海交待的“皇後問什麽,你便答什麽”,他已交待過一遍。


  但這會當著正主的麵,他卻有些發怵,瞄著承平的腳,支支吾吾起來。


  “這……”


  承平抬腳就將太監踹翻在地,“狗奴才,你要敢有一句妄言,本宮絕饒不了你。”


  “是,是,是。”


  太監連聲答著,重新跪好,答道,“陛下賜死明心,是刑部吳侍郎進言,說那沙彌引誘承平長公主。”


  “你胡說。”承平喝止,怔怔看著顧露晚,“明明是……”


  太監聲音發顫,“長公主明鑒,當時吳侍郎稟報陛下時,奴婢正好進去,聽到了這麽一耳朵。”


  顧露晚吩咐斐然道,“將人帶下去。”


  斐然領命將人帶出。


  顧露晚複問承平,“現在還要袒護背後利用你的人嗎?”


  承平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你們什麽都不懂,都是胡編亂造的。”


  壓垮承平的,還不是能證明顧露晚未牽涉明心之死的刑部吳侍郎。


  而是顧露晚轉日翻看棋譜時,從裏麵掉出來的一張字條。


  言說真正在普陀寺後山菩提樹下,撞到承平為明心獻舞的,並非吳侍郎本人,而是吳侍郎之子。


  而約吳侍郎之子去普陀寺摘菩提葉的,則是太皇太後母族,蔡國公府幺子林邕。


  消息得來不正,顧露晚刻意使了人去普陀寺求證後,才將此事告知承平。


  承平見過普陀寺的和尚,才鬆口讓她迷暈顧露晚,將人送至望仙殿工具房等等一切,是太皇太後指使。


  畢竟後麵還有一條更大的魚。


  顧露晚查到這步,沒著急再查下去,隻是將承平禁足在承恩宮,打算等蕭風奕回來再做定奪。


  ………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跑進承恩宮。


  斐然在鳳儀殿剛伺候顧露晚午休躺下,隱約聽到喊叫聲,趕忙邁步走了出去。


  先瞪眼嚇停了出聲喧鬧的宮女,才壓低聲音訓斥。


  宮女規規矩矩埋頭認錯後,將導致她慌張的原委說了。


  斐然聽著,臉隨之沉了下來,心裏也著急,但還是把該了解的情況都問了一遍。


  不過小宮女明顯是外出辦事,隨處聽來的一耳朵,並不詳盡,被問得是一愣一愣。


  好在這時江東也從外衝衝趕了回來,說話連說帶喘了半天,總算將事情交代清楚。


  斐然福了福,“江公公受累了,我去叫起娘娘,你先去喝口茶緩一緩。”


  什麽時候自己也能這麽厲害啊!

  還呆在原地的小宮女,看著各自去忙碌的二人,臉上滿是敬佩。


  寢室內,顧露晚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耳邊輕聲喚她,“娘娘。”


  是斐然的聲音,這宮裏能有什麽事,是斐然應付不了的。


  想來隻有蕭風奕。


  她不是貪睡的人,可喪鍾未響,左右不是人死了,能少看一會是一會吧!


  奈何斐然契而不舍,聲音越來越大,還拍起她來,她不得不睜眼。


  見人總算醒了,斐然方急道,“娘娘,陛下在辰山狩獵受傷昏迷了。”


  “受傷了?”


  顧露晚讓斐然扶她起身,坐起才繼續問道,“好好的,怎會受傷呢?”


  娘娘得知陛下出事了的樣子,怎麽好像並不驚訝?而且還不太擔心,甚至都沒關心陛下傷得重不重?

  不過,問受傷,意思也差不多。


  斐然將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從腦裏趕走,答道,“聽說陛下是追一隻海東青,禁衛們沒跟上,才導致陛下後來被那發狂的海東青所傷。”


  顧露晚喃喃,“海東青啊!”


  她遠也就是心裏想一想,不知怎麽就說出了口。


  斐然直接愣住,聽這口吻,怎麽感覺娘娘好像更關心海東青啊!

  不會是想將這海東青剝皮抽筋,給皇上送去吧!

  原本一個畜牲傷了皇上,如此待它也不為過,但聽說皇上昏迷前,可是下了死令,不讓人傷它呢?

  斐然忙繞開這個話題,“按時辰,陛下這會應該安置在北玄宮了,娘娘要收拾收拾,過去嗎?”


  顧露晚帶著還沒睡醒的迷糊,“本宮是太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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