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痛方知情濃
她忽然聽到遠處似乎有腳步,逐漸走進。“碧柔,有人來了,我先走了,一定保護好自己。”清雪忍不住還是囑咐她保護好自己,看到碧柔微笑著堅定地點了點頭,便一轉身從一條小路穿了回去。
她疾步走到燈火闌珊的花園裏,才緩緩的放慢了腳步。從一個侍女那裏要來一杯酒,一邊喝著裝作悠閑自得的樣子晃在人群中。
看著那些衣著奢華卻沉迷在這些香粉佳人中,忍不住心中冷笑。雖然自己是個女人,但是卻對這樣的男人尤其的厭惡和不屑。看來這樣逛著也不能有什麽發現了,她看了幾眼準備離去了。
一轉身,卻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她強露出笑容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原來是個男人都會喜歡這種煙花之地啊,一臉高傲冷漠的他也不會例外,想到這裏心中竟有些許的失落。
“清,你也在這啊。”阿九看到清雪,先是一愣然後便也會心的笑了笑。
不過三哥卻依舊是淡淡的,臉上沒有情緒的波動。仿佛在這裏看到熟人是很平常的事情,要好像他早就知道清雪會來這裏一樣。
清雪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出什麽話,隻是略帶尷尬的對阿九笑了笑。她的眼光不經意的飄過三哥的身邊時,發現那裏還站著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一聲青綠色長裙,上麵繡著粉色的飽滿鮮豔的玫瑰,枝枝蔓蔓一直延伸到裙底。輕盈的裙擺長長地托在身後,宛如仙子下凡一般,溫婉而妖嬈。清雪抬起頭看著她的臉,一張精致而美豔的臉龐,隻不過那眼睛透出一種犀利而又的尖銳的神色正在打量著自己,仿佛要透過她的臉而看到內心深處。
“這位是?” 蝶舞一直看著清雪,雖然臉上沒有任何異常之色,不過心裏卻是滿是疑問,這張臉讓她升起莫名的熟悉感。她的眼光與清雪觸碰的一刹那,心中忍不住輕輕地顫了一下。不過隨即又恢複了清甜柔美的笑容看向三哥。
“他是文清,我一個朋友。這是這裏紅牌蝶舞姑娘”阿九看三哥並沒有開口說話,就笑著告訴她。
“哦,文公子好。九公子說笑了。”蝶舞莞爾一笑,對清雪欠了欠身問好,不過眼神卻不經意的停留在她的臉上。
清雪雖然感覺到這個女子的異樣,不過也沒有說什麽,淡淡的笑了笑。
“那你們接著玩吧,我有些累了先走了。”清雪笑了笑對阿九說道,雖然是同阿九說話還是忍不住瞥了三個一眼。
“好,再見。”阿九看了三個一眼,對清雪說道。
清雪對三哥和蝶舞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
在燈火輝煌的醉春樓裏轉了半個晚上,出來後發現街上已經是少有人了,白天繁華的景象已經不在了。空曠的街道顯得尤其的寂靜和蕭條,清雪已經很累了心裏又有很多事情要考慮,所以便快步的回到了客棧。
遠離了醉春樓的喧囂和熱鬧,便是一個安靜清冷的夜晚,站在窗口仍然可以依稀看到遠處醉春樓的霓虹,但是她的心卻清淨了許多。她躺在床上遲遲不能入睡,想著碧柔想著該怎樣能解救她於水火之中。醉春樓的景象在她的腦中一片片閃過,忽然他想到了三個和阿九,想到他們麵帶欣榮的站在那風塵之中,心中升起莫名的失落和酸楚。
在床上想了好久,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許久之後,隔壁的房間門被輕輕的推開了,進去的人正是三哥和阿九。
“三哥,你確定五哥的人回來嗎?”阿九關上門,皺著眉頭輕輕地問道。
“以他的個性會的。”三哥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淡淡的說道。
“你說,他今天去醉春樓幹什麽,看起來也不像是找樂子的。”阿九坐了下來複又說道。
三哥喝了一口茶,看著手裏的茶杯裏麵裏麵水紋脈脈,嘴角竟浮出一絲稍有的溫和。看的阿九一陣狐疑,一想孤傲冷酷的三哥這樣的笑容實在是他奇怪了。
夜已經很深了,唯獨一輪明月讓漆黑的夜裏多了一絲靜謐。清雪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夢中的她並不是很安慰,眉頭是不是的緊緊蹙起來,流露出焦慮和傷感。
清雪夢見自己開著車行駛在海濱路上,忽然間烏雲密布世界一下子暗了下來。她有些驚恐的停了一下車,發現自己迷失在那黑暗的漩渦中,什麽都看不見了。正在她絕望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束熾烈的白光,把她牢牢地束縛在那束光中。她有些痛但又很無力,仿佛身體被吸幹一樣,輕如一根鵝毛慢慢的漂浮起來,一直被吸入光的深處。她忍不住大叫了一聲,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樹木蔥翠的山頂,涼風習習把她的頭發吹得很高很高。好像處於一個絕高的山峰,唯獨一峰傲人獨立,可是不是為什麽她覺得腳下的山石在破裂,一塊一塊滾到無底的深淵。她隻能一步一步的後退,可是很快就隻剩下腳下的一塊石頭,放眼看去周圍都是深不見底的峭壁,她忍不住張開嘴拚命地呼喊。可是怎麽都發不出聲音,隻感覺耳邊呼呼地風吹過,仿佛一點力就可以把自己拉下深淵。
“救命!”她發出所有的力氣,終於喊出來,隨著自己的聲響她也醒了過來,已經驚得一身冷汗。但是睜開眼的一刹那讓她有拚盡力氣呼喊起來,“啊……你是誰?”
一個蒙麵的黑衣人拿著一把劍正向清雪走來,被清雪突然地一聲呼救嚇得怔了一下,隨即又快速的朝清雪揮過來。顯然他並沒有想給清雪什麽解釋,清雪也顧不了太多,隻能用盡力氣把床上木枕扔了過去。黑衣人受了一點阻力便停了一下,清雪趁機跳到地上和黑衣人隔著桌子周旋。她什麽都不知道,隻能隨手把身邊的都東西都朝黑衣人扔過去,本來安靜的夜晚被這突兀的搏鬥聲攪亂了。
黑衣人斷斷沒有想到本來就要完成的任務卻受到了阻力,他有些被激怒了,一腳踹飛桌子,一劍朝清雪橫批過來。清雪看著泛著銀光的劍刃,心中亦是如那陰深深的劍柄一樣奇寒無比。那一刹那,她心裏湧起了太多的不甘,不甘於自己糊裏糊塗的來到這裏,不甘於自己莫名其妙的死去,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仿佛感受到那劍刃橫批過來的一股冷風。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房門砰的一下被踢開了,一個頎長的身影突然衝了起來生生的踢開了那一劍。清雪驚訝的睜開了眼,來人不是三哥是誰?
她睜大了眼睛,腿也一動也動了來了,隻能看著三哥與那個人搏鬥。雖然三哥的身手清雪已經見識過了,不過片刻功夫已經把那個人製服在地。
三哥剛要開口,阿九也跑了進來,本來一臉焦急的他看到刺客也被製服了,臉上緊張的神色也輕鬆了很多。他徑直朝黑衣人走去,一下子把黑衣人的麵紗,黑衣人麵色平靜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不說,這讓阿九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去,眼中升起一股惹火。
“他現在越發的狹隘了,連一個無辜的人都不放過。哼!”阿九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雖然一早想到會是這樣,可是真的發生的時候仍然擺不平心中的怒火。
“看著他。”三哥臉上並沒有什麽憤怒,隻是淡淡的對阿九說了句,然後朝清雪走來。
此刻的清雪已經完全的清醒過來,隻不過剛才的驚嚇仍舊沒有忘卻,臉色蒼白,隻是薄薄的唇略發的紫了。
三哥走過來扶了他一下,“你沒事吧。”語氣中包含了淡淡的關切。
“沒事。”清雪讓自己的心鎮定了下來,緩緩地吐出兩個字,滿臉疑惑的看著三哥。她不知道為何會出現一個黑衣人對自己痛下殺手,她也不明白為何三更半夜裏他們又從天而降救了他。
三哥看了他一眼,又轉向地上的刺客本來平淡的麵容竟多了幾分凝重。
“清,對不起。”阿九看清雪疑惑驚恐的表情低下頭輕輕地說道。
“對不起?你為什麽要對不起?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到底是誰?他又是誰?”清雪聽到了這幾個字,再也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本來她以為與他們無關,可是又為何會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
“三哥,怎麽處置他?”阿九麵露難色的看向三哥。
“帶走,明天送到他的審祭司。”三哥看著地上的黑衣人,眼中一抹精光閃過,原本冷峻的麵容在這淒淒的月光下顯得更加清冷堅毅。
三哥剛剛說完這句話,隻見那黑衣人竟然抬起頭露出了飄渺而決絕的笑容,阿九大呼不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黑衣人眉頭緊蹙臉上露出猙獰而痛苦的神色,猩紅的鮮血自口中噴湧而出,正好落在清的衣角上,本來雪白的衣角瞬間沾染了一片鮮紅。他直勾勾的看著三哥,眼中滿是憤恨,不甘和報複的神色。他的臉色也逐漸蒼白無色,眼神也逐漸淡了下去,最後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清雪呆呆了看著這整個過程,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麽多血,第一次看到那死不瞑目的眼神。直到那人已經倒在地上她的身體也踉蹌了一下,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呼吸都很難順暢。她手撫胸口使勁的幹嘔了兩下,原本蒼白的臉色變的愈發的透明,好像一陣風就會吹散一樣。三哥一伸手扶住了她,看到她毫無血色的臉心中一陣不安。
“清,你沒事吧。”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叫他的名字,他搖了搖清雪的肩膀,想要她驚恐的眼光恢複過來。
清雪聽到了她的聲音才覺得自己還活著,她回過神來,終於哇的一下在哭了出來。她也顧不了自己是女人還是在裝男人,隻是此刻心中那股恐懼和無助急需要釋放。唯獨這樣一個肩膀才可以給她的心帶了安慰和安全感,她緊緊地抱著三哥肩膀盡情的哭,才能忘記剛才那血腥的一幕。三哥的身體很不自然的怔了一下,他低頭看了看清雪瘦弱的身體還在色瑟瑟發抖,手臂在空氣中頓了了幾下最終還是輕輕地放在清雪的肩上。
過了許久清雪的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附在三哥的胸口,條件反射一樣直起身來,臉騰的一下紅到了耳際。一邊的阿九也正在很奇怪的看著她,看到她緋紅的臉竟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清,你怎麽像個姑娘家家哭的梨花帶雨的。如果你是個女人附在三哥懷裏倒是很合適的,隻不過你……。”他看著清雪強忍著笑意,不過臉上卻因為過於用力而有些扭曲,他又轉向三哥,“三哥,你也很奇怪,從沒見過你這樣抱過一個女人,今天對清倒是挺溫柔的。哈哈。”說完,他再也忍不住狂笑出來,仿佛從沒見過這樣好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