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故人相見
夜即將過去,一抹光輝照亮了東方的天際,生生撕開著墨色的天空。
陽光慢慢的強盛起來,照亮了漆黑的大地,一切變得清晰。周圍遍地的屍體,還有身上血紅的衣衫,都仿佛在回憶著昨晚那驚心動魄的一站。不知道他們是誰?不知道是什麽意圖?
天空明亮起來,但是心裏卻越發的陰暗和沉重。究竟是誰如此的殘忍,如此的要除掉他們。
退伍緩緩的向城中走去,清雪和昱瀟一同坐在纖離上,卻都心事重重。
“三哥,你知道是誰嗎?”清雪回過頭硬是昱瀟清冷的雙眸。
昱瀟搖了搖頭,眉頭緊鎖。
“三哥,昨天真的不怕嗎?”身上的上仍在,嘴裏似乎還有些艾草的味道,想起那一幕還心有餘悸,忍不住輕輕問道。
“怕!”昱瀟幹脆的回答,停頓了一下複又開口,“怕再也見不到你!”深沉了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聲音雖輕,但是卻讓她感動不已。他怕見不到她,而她又何嚐不是。押上所有的賭注,他活她也活,他死她跟隨。
嘴角微微上揚,側目微嗔。“怕見不到我,還隱瞞你的傷。”
昱瀟的嘴角怔了一下,“我是他們的兄長,要保他們安全。”一句平靜的回答,便讓人覺得他心裏的責任,他對親人的愛護。
清雪聽了一時間,無言以對。其實,她本是無心的一句話,隻是隨口的玩笑。但是昱瀟的話卻讓她心裏萬千滋味,“三哥,我知道你愛護家人。但是以後要算上我一個。”清雪靜靜的抓著昱瀟的手,聲音有些發顫。
她要他對她負責,要他對自己負責,要他的生命中時時刻刻有她的存在。如果這樣,那就要保全自己,為了她而活。
迎麵的風吹來,吹過她的臉龐,吹亂她的發絲,也吹幹了眼角的淚水。
“皇上,國事雖然重要,您也的顧及身體啊。” 芳沁宮中貞妃娘娘,吹了吹湯匙中的燕窩,小心的遞到皇上嘴邊。看著龍顏憔悴的皇上,心中疼惜不已,最近為了邊關的事情,皇帝很是操心。
“貞妃,朕不想吃,朕就是想來你這圖個清靜。”皇上麵帶倦色的倚在榻上。“後宮這麽多人,現在也就你能理解朕的心思了。”皇上重重的吐了口氣,拍了怕貞妃扶著身側的手。
“皇上不要這樣說,皇上是臣妾的夫君,照顧理解夫君是臣妾的本分。”貞妃微微頷首,真切的說道。
“嗯。”安慰的點了點頭,又陷入混亂的思緒。
宮中雖然妃嬪眾多,但是環肥燕瘦的無非都是為了爭寵,變著法的獻媚於皇上。國事操勞已近很累,他都不愛去沾染那些年輕的妃子了。貞妃這些年來,一直安分守己對他也是甚是理解。所以清清靜靜的是他最想要的。眼中不自覺的浮出一個身影,常常在梅花院中對他回眸輕笑,心中不禁落寞寂寥。突然想起那一日,太後壽宴上一張驚豔的臉龐,何其相似啊。
“陛下,娘娘。九王爺回宮了。”一個嬤嬤低聲在門外稟告,聲音有些顫抖。
“這麽快,不是說要明天回來的嗎?”貞妃娘娘隨口說了一句,心裏還想怎麽這次沒多瘋幾天。
“回娘娘,九王……九萬遇到刺客受傷了。”老嬤嬤聲音顫抖,支支吾吾的道出真相。
貞妃娘娘一聽九王受傷,臉刷的一下變得蒼白,急忙站起來。皇上也一下子坐直身體,麵色嚴峻吃驚的吼了一聲,“什麽?”隨即站起身來,匆匆往九王住處走去。
貞妃也疾步跟在後麵,心裏如火燎一樣焦急,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究竟法身子如何,隻是一聽到刺客心裏便惴惴不安。
下人們見到皇上和娘娘匆匆走來,急忙撩開幕簾,頷首跪在地上。進到內室,看到昱瑾已近躺在床上了,麵色蒼白。
“瑾兒,傷到哪裏,嚴不嚴重!”貞妃娘娘一步跑過去,抓起昱瑾的手,慌張的問道,一邊說著淚水便落了下來。
“母妃,兒臣沒事。”昱瑾看著母妃調皮的笑著說道,“不過,母妃拉著兒臣的手,傷口有些疼。”臉上一陣唏噓的表情。
貞妃看到昱瑾還有力氣和她說笑,心裏安穩了不少。急忙抹了抹眼淚,鬆開了手。
“父皇。”昱瑾看到身後的皇上,表情收斂了起來,想要掙紮著起來行禮,奈何傷口作痛。
“好了,別亂動了,到底怎麽回事?”皇上上前一步,抬手示意他躺下,又看了看肩上的傷口,冷聲問道。
“兒臣也不知道。昨天兒臣和三哥還有婉玉妹妹還有三哥府上的朋友一同去南山遊玩。晚上的時候就突然出現大批的刺客,都是黑衣蒙麵武功極高,打鬥半天我們也都受了傷。”昱瑾斂容照實回答。
“那有沒有問出黑衣人的身份?”皇上聽完氣得雙眼冒火,在他的國家裏,竟然有人公然的刺殺他的兒子,這不就是對他的挑釁嗎。
“沒有。本來留有活口,不過他們都自盡而亡,也不說出幕後主謀。”昱瑾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臉漠然。
“看來是有人要我兒子的命啊,好大的膽子!”皇上站起身子,看著窗欞上的幕簾,臉色鐵青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動,聲音寒冷如冬天的冰淩。
“父皇,三哥受的上比我嚴,他們是刀刀逼命下手及狠。”昱瑾看著麵色凝重的皇上,憤恨的開口。
“瀟兒也受傷了,那婉玉呢?”皇上急聲問道,嚴重更加陰鬱。
“三哥傷了筋骨,婉玉沒事。”
“皇上,這究竟是什麽人,敢對海越的皇子公主下手。這次真的是有驚無險,要不然……”貞妃看著昱瑾的的傷口,一時哽咽,說不出話來,臉上盡是恐懼和擔憂。
“好了,貞兒 不要擔心,朕不會放過這些膽大包天的狂徒,你好生照看昱瑾,朕去看看瀟兒。”皇上收斂臉上的厲色,輕鬆拍了拍貞妃的肩膀,然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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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陰鬱,大片的烏雲層層疊疊的擋住天邊的陽光,一片陰冷,滿目的蕭瑟。瀟王府中,太醫正在給瀟王爺換藥,看著那泛著白肉的傷口心中發抖。一聲宦官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王府的人都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一般時候皇帝都很少親自登門,而在王爺受傷的時候來了,每個人都心驚膽戰,生怕背上照顧不周的罪名。
皇上直接無視了跪在地上的眾人,直接去瀟王的寢室了。宦官王喜恭著腰,匆匆的跟在後麵。
一抬眼便看見昱瀟已近烏黑的傷口,和周五泛起的白肉。心裏一直疼痛,也更加的憤怒。
“太醫,怎麽樣?”他冷冷的聲音讓太醫身體哆嗦了一下。
頷首回答,身上已經大汗淋淋,“回皇上,瀟王爺胸口是暗器所傷,暗器是鉤狀物體,一寸長全部沒入肉中,傷口極深。”老太醫把它查看的結果說了一遍,抬頭看到皇上憤怒的眼光,又低著頭接著說,“幸好當時止住了血,才無性命之憂。但是……”
“但是什麽,一口氣說完!”看著唯唯諾諾的太醫,皇上的氣不打一處來,冷聲吼道。
“但是傷口傷及筋脈,不能用力,要好生調養兩個月。切忌不能過度用力,以免傷口開裂。”太醫摸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附上地上說道。
“瀟兒,你也不知道是誰嗎?”
“兒臣不知,但是兒臣覺得應該是經過專門的訓練的。他們陣法奇怪,訓練有素應該是一個組織。
皇帝眉頭深鎖,心中思考著是什麽江湖門派。眼下邊關情勢緊急,突然又傷了自己最得力的兒子,是不是有什麽聯係呢?
心中疑惑,視線飄過人群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清雪。一身白衣,青絲清垂。
“你是清雪?你也去了?”皇帝轉了身體看著清雪。
“民女文清雪,民女是同王爺一同出遊的。”清雪聽皇帝叫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顫,所以恭敬的說出自己全名。
皇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看清雪並沒有受傷。他又轉過身來,“瀟兒,你好生休息吧。其他的事不要操心了。”
看著皇帝身影漸遠,清雪緩緩鬆了口氣,總覺得皇帝的眼神複雜而深沉。也許每個人多有著秘密,每個人都有弱點。
但是眼前的問題是要查出事情的真相,也許這背後有個巨大的陰謀。
陰暗的天色,給人的心裏也留下了陰霾,如天上的烏雲揮之不去。
天邊的濃密的烏雲遮住了月光和星辰,夜是那麽的漆黑。風忽然凜冽起來,樹枝被強勁的風吹到左搖右擺,葉子沙沙作響,忽而飄落一地。好像一下子進入了深秋,好像一下子變得素淨和淒涼。
夜風哀嚎,冷雲密布,隻有王府星星點點的光亮。揚起頭 漆黑如墨,低下頭燈火朦朧。
清雪回到了自己的別院,她靜靜的矗立風中,任憑秋風蕭瑟,任憑裙擺在膝下瘋狂的糾纏在一起,雙目微寒,眉頭緊蹙。
“出來吧!”對著那黑暗的樹林裏,冷聲說道。
樹林深處,一片漆黑,仿佛什麽都沒有,隻有樹枝被風吹的嘶鳴。清雪依舊目光如炬,仿佛她能透過如墨的夜色,洞悉樹林的一切。
良久,細細簌簌的聲音響起,一個黑色身影緩緩走了出來。在清雪麵前恭敬了行了一禮,“堂主。”
抬眼一看,清雪有些吃驚。本來以為日夜守在她身邊的人是冷星,那個嚴肅沉默的男子。而今天走出來的人,卻不是他而是蝶舞。心中不禁詫異,為何蝶舞親自來了。
“怎麽是你?”清雪有些不解的看著暗影中的蝶舞。
“堂主,此事緊急,蝶舞不放心別人來說。”蝶舞臉上忽然緊張起來,說著一步跪在地上,低聲說到,“請堂主離開瀟王府,不要在接觸皇族的人。”蝶舞語氣急切帶著一絲請求。
清雪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心中的一些疑問有緩緩的浮在大腦。她注視著蝶舞堅定而又關切的眼神,清冷的說道,“你到底對我隱瞞了什麽?”心中突然湧出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