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那年的往事
“沒事了……清清,沒事了……”他緊擁著不停的顫抖的纖細身體,一隻大手輕輕的撫摸她紛亂的發絲,想要給她安慰,給她溫暖。雖然剛才他看到了狠厲的她,但是他卻沒有覺得可怕,他知道她的責任,亦知道她的命運。而他的心痛來源於他竟然幫不上忙,竟然讓一個弱小的女子承受一切的痛苦和壓力,在風中她顫抖的身體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髒。
“清清,你身體為何如此的涼。”本來以為她是被剛才的事情驚嚇到了,可是抱在懷裏很久卻依然沒有半分溫暖。心中湧出一股不安,卻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我沒事。”雖然身體很冷,很痛,但是也擊垮不了她的意誌,她離開昱瀟的懷抱站來起來,蒼白的臉上是濃鬱的愁緒。
“清雪,這些人都是你,你殺的。”昱瑾站在一旁愣了半天,此刻才張開口說話,這真的把他嚇到了。
清雪目光徐徐的轉向他,目光閃爍了一下,沒有說話,已經說明了一切。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再說。”清雪臉色異常的平靜,思維也不再混亂。眼下的情況,確實不適合留在這裏,沒有死掉的人肯定去報信了,很快就有人來了。不僅是打鬥問題,還有他們的身份都不能暴露。雖然水月認出了她的身份,但是他並沒有說清楚,所以別人還不會把事情牽扯到他們。
清雪說完話就走到冷星麵前,“現在你自己能走嗎?”
“我可以,堂主。”冷星已經在這裏坐了一會,體力恢複了不少,他手支撐著身體站來起來。還是有些踉蹌,清雪扶了他一把,幾個人沒有再遲疑便出了院子。顧不上給驚愕的碧柔解釋,急忙的朝舞衣園走去。
幾個人形色匆匆的做過淒冷的街道,在墨色的夜空留下一道道身影。很快到達了目的地,從後門進了舞衣園。走到了舞衣園的門口,清雪放開了冷星。
堂主蝶舞正和夜清在說話,自從清雪做了尚書,夜清和清雪也沒有機會見麵。所以今天他趁著夜色到了舞衣園,本來想打聽些情況,結果待了半天,看到的卻是這樣的情景。
冷星一時遍體麟神,嘴角的血液已經凝結了一層又一層,臉色蒼白如紙,仿佛馬上就要倒下去。而清雪依舊是麵色清冷的樣子,隻是她的衣衫上也染滿鮮血,衣袖和衣擺有多處的破裂,上麵的血跡已經幹枯,讓人看不出這是別人的鮮血還是她自己的。
兩位王爺麵色凝重的站在一邊,明亮的燈光讓不明所以的碧柔看清了清雪身上的血跡,她臉色蒼白的跑了過去。“姐姐!”
“堂主,這是怎麽回事?”蝶舞很是驚訝,不過瞬間放映過來,急忙跑出來關切的看著清雪又看著冷星。其實,她心裏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了,但是此刻卻不知道到底什麽樣的過程。
“堂主,你,你受傷了。”夜清神情嚴肅的看著清雪,焦急的雙眸中含帶著痛惜。他本來想要問她為何不停的話不要運行真氣,可以話說倒了一半還是沒有開口,畢竟事已至此說那些已經無用了。
“我沒事,你在這正好,先看看冷星的傷。”清雪麵對他有些猶疑的樣子,清雪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隻不過眼下這都不重要了,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此刻的冷星已近虛脫的暈倒了,嘴角還不停的湧出鮮血。
夜清沒有在說話,冷星已經被人伏在內室的床上,夜清走了過去,仔細的給他檢查傷口。
其餘的人都安靜的站在一邊,有知道情況的,有的還在疑惑著,但看著清雪凝重的臉色,大家都選擇了沉默。過了一會,冷清才轉過身來麵對大家,一邊說話一邊拭去額頭的汗水。
“堂主,,冷星並無性命之憂。隻是他身體多處受損,還有他的背部中過黑風掌,加之手腳的筋脈破裂嚴重,所以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恢複,即使身體恢複但是武功盡失。”冷清並沒有半分隱瞞,將他診斷的結果全部說了出來。他眉頭微微蹙起,作為醫者他知道這是多麽嚴重的狀況。
清雪一直緊繃的身體,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還是踉蹌了一下。她想過很壞的結果,但是沒有想到會這樣嚴重,武功盡失!不知道冷星醒來之後,會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虛弱的身體被人扶了一下,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低垂的眼睫遮住了她眼角的顫抖,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著夜清,“盡你最大的努力,讓他恢複。”
“夜清定會竭盡全力。”夜清看著清雪肩膀上的手,心頭輕輕的顫了一下,有點疼有點癢的不舒服,不過他隨即收回自己的思緒。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更知道自己的任務,他頷首恭敬嚴肅的說道。
“夜太醫,身體一直發冷是什麽原因?”昱瀟的手放在清雪的肩上,冰冷的體溫順著他的手掌傳遞過來,他心中愈發不安。
“三哥,我沒事,可能是太累了。”沒等夜清開口,清雪搶先一步回頭對昱瀟笑了笑,無所謂的樣子。但是她轉過來的時候,看著臉色猶疑的夜清,她眉心微蹙。
“是,應該是疲勞過度,加之內力過於耗損吧。”夜清目光從容,但是他的心裏卻異常的不安,他明白清雪的用意,她的事情原來沒有人知道。難道,她就這樣默默的麵對嗎?但是,既然她不想說出了,他就幫助她隱瞞。如果有一天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許他才會違背她的意願。
“三哥,阿九,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朝。夜清在這,我沒事的。”清雪此刻臉色異常的平靜,雖然知道他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但是她現在真的不想說什麽。他們已經看到,她殺了很多人,實情就是如此。清雪的話剛說完,就看到昱瀟不解的擔憂的眼神,她無奈又補充一句,“今天的事情以後給你解釋。”
昱瀟看了她許久,最終沒有再追問,也許她真的是累了吧。想到這些,他沒在多說和昱瑾離開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清雪的眼中異常的酸澀,她咬了嘴唇沒有回頭,“夜清,你跟我來。”
在隔壁的房間中,清雪背對著夜清,始終沒有裝過身來。
“你跟我說實話。”她語氣中沒有恐懼,好像是帶著淡淡的無奈和悲哀。其實,清雪對自己的身體多少是了解的,這些日子她時常發冷,身體的真氣也愈發的壯大,她查過很多資料,知道自己已經走入一個危險的漩渦裏,很難能全身而退了。
夜清凝視著她不算寬闊卻異常堅定的背影,半米的距離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身上額度涼氣,緩緩的開口,“堂主,雖然暫時這種寒冷的感覺不會持續太久,過幾個時辰便會恢複。但現在還是很嚴重了,體內兩股真氣已經很茁壯,它們不僅僅讓你寒冷,而且會控製你的心神,發作時嗜血成魔。如果還不加控製,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夜清沒有勇氣再說下去,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他已經低頭彎腰手舉在頭頂行禮,算是請求算是勸慰,話說了一半大家都懂了。
“好,我知道了,不要告訴任何人。”她停頓了片刻,平靜的開口,“你先出去吧。”
夜清還想再說什麽,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他需要找到解救的方法才是有用的,默默的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夜清走後,房間一下子變得空蕩和寒冷,清雪才扯去自己冰冷的偽裝,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渾身的寒冷和疼痛都已經沒有了感覺,隻覺得心裏無比的孤寂和憋悶。她呆呆的望著跳動的燭焰,眼中沒有焦距。
難道命運真的要如此的對待她,難道就隻有一年的時間了嗎?
月光如水,柔和光亮,自窗隙門縫中投射過來。更映襯著室內搖曳的火燭,暈紅搖擺。
時間隨著月光靜靜地流淌,無聲無息的被淹沒在墨色的夜裏。房間空曠寂靜,除了火焰偶爾梓鳴跳躍,靜得連呼吸聲都顯得沉重。
清雪就那樣靜靜的坐著,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仿佛身體裏的力量和溫度都隨著時間,慢慢的被抽離,抽離到隻剩下一身的孤寂。眉頭一直蹙著,眼睫時而顫抖卻一直停留在某個方向,隻是仿佛並沒有真的在看什麽,僅僅是漫無目的的發怔而已。
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是門外的人卻越發的焦急。
“姐姐。”碧柔和蝶舞一直徘徊在門外,卻等了許久沒有聽到一絲聲響。
剛剛夜清離開時候麵色很是凝重,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夜清亦沒有說。隻是說堂主累了,讓她一個人好好靜一靜,休息一下。可是竟然過了這麽久依然沒有聲音,她不相信清雪真的在裏麵睡覺,隱約的感覺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她卻猜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