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們是兄妹

  “不會的，怎麽會這樣？”文軒向後退了一步，仿佛離她遠一些就看不見她肩膀上妖嬈的墨蓮。


  “你應該很清楚，這個印記不可能造假的。”清雪並沒有咄咄逼近，看著他滿臉疼惜。


  這個事實來的太突然，任誰都沒有辦法接受。之前她就是怕他難以接受，才一而再的拖著，現在才明白無論何時說出來這都是一個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不可能。”他很想繼續欺騙自己，但是聲音卻越來越低。


  “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妹妹，我們有著共同的母親。”真相總是那麽殘忍，那那就讓殘忍一次來個夠吧。


  “為什麽不早些告訴我。”文軒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感覺自己是被愚弄的小醜。


  “我不想看到你痛苦的樣子，如果不是你逼我，我可能還下不了決心。”忍不住咬著下唇，好像做錯事一般，沒有勇氣大聲爭辯。


  “父皇那樣愛母妃，母妃和父皇那樣恩愛，母妃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文軒用力的搖了搖頭，來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的。


  “有時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清雪輕輕開口。


  “不許你這樣說我的母妃！”幾乎是憤怒的低吼，怡貴妃在文軒心中永遠是最溫柔聖潔的形象，他不能容忍別人對她的誣蔑。


  “難道你不知道母妃為何來到海越嗎？難道你就重來沒有發現母妃並不是真的快樂嗎？”雖然是疑問的語氣， 但是清雪一語切中要害。


  文軒目光有些呆滯的望著窗外，心緒不斷翻飛。小的時候她印象中母妃永遠都是微笑著很溫柔的樣子。母妃重來不會介意父皇去別的妃子那裏，母妃永遠都是不喜不驚的樣子。有時候他甚至害怕父皇有一天會嫌惡母妃，但是父皇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愛著她。他的印象中，母妃常常會對著一塊玉佩發呆很久，那個時候她眼中是亮晶晶的光，偶爾會帶著星星點點的淚花。小時候的他並不知道為什麽，長大後也沒有機會再想起。而現在了解了男女之情的他，心中忽然不安起來。


  他猛的抬頭望著清雪，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目光說明了一切。


  清雪知道，他的心在不經意間動搖了。她早就派蝶舞打探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而另一個知情人柔貴妃也親口告訴了她這個事情。當然，沒有人知道她便是怡貴妃和東鹹王的私生女。


  “母妃本來是東鹹大將軍的女兒，小的時候她就在皇宮中長大，她和東鹹王本來是青梅竹馬。如果不發生意外她可能就是東鹹的王後，和東鹹王過著相守一生的日子。但是，現實總是無法預知又是殘忍的。海越皇帝再一次偶然的機會上見到了母妃，那個時候母妃剛剛十七歲，是花季般的年齡，花朵般嬌豔美好的麵容。海越王對她一見傾心，從此深深愛上她。恰逢當時局勢不穩，東鹹國四麵危機，東鹹王也就是我的父王隻能求助海越。皇上說願意出兵和提供軍資幫海越國解決危機，唯一的條件是迎娶母妃。”說到這裏清雪頓了頓，她有些擔憂的看著文軒，也許說的慢一點有助於他接受這個事實。


  文軒已經退了幾步坐在椅子上，並沒有看著清雪，而是注視著某個角落，好像在想象當時的情景。


  清雪繼續開口，她還不適應稱東鹹王為父王，所以依舊稱他東鹹王。


  “東鹹王很痛苦，一邊是深愛的女人，一邊是國家基業。母妃不忍心看他如此痛苦，更不忍心看著東鹹國因為自己的自私而毀滅。所以，她同意嫁到海越來。嫁到海越的幾個月後，東鹹國的危機終於解除，憑借海越的庇護東鹹國也算是國泰民安。一年後，母妃生下了你。”


  “既然嫁到海越，母妃又怎麽會和東鹹王生一個孩子呢？”清雪陳述的事實仿佛是一幕幕鮮活的畫麵，但是他心中還是有很多疑惑。


  “也許是母妃太愛東鹹王，或者是母妃被皇上感動了。母妃對皇上也很好，在世人眼中他們便是一對恩愛的畫麵。在你八歲的時候，東鹹國王去海越國進貢。便見到了母妃。也許是相離太久，也許是眷戀太深，他們還是做了世間不容的事情。”說到這裏，清雪的聲音中悠悠的歎息。


  文軒目光卻更多的是痛苦，這個事實他真的不想接受。


  “東鹹王離開後的三個月，母妃發現自己懷孕了。本來她可以將我生在海越，可能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個真相。但是母妃懷著對皇上的內疚，她不忍心讓皇上去疼愛一個不是他親生骨肉的孩子。也許她是想要將我留在她深愛的男人身邊吧。”這個時候的清雪已經忘了是在陳述事實，好像自己已經完全溶於那個多情又可憐的女子的生命裏。


  “恰逢母妃的父親去世了，皇上不忍看到母妃日日以淚洗麵，破例讓母妃回到東鹹為父奔喪。所以我就生在了東鹹國，所以海越王不知道我的存在。”清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說出這個壓抑了自己很久的事情，心中輕鬆了，卻多了更多的擔憂。


  “那你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裏？”文軒警覺的抬起頭。


  “其實，我本該進宮的，其實我一開始就騙了你。”清雪有些愧疚的看著文軒。


  “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告訴你是被嫁到海越的富商。其實，那個人根本不是什麽富商，而是嫁給皇上的。”、


  文軒揚眉疑惑，怎麽可能，伶妃不是還在宮中嗎？


  “宮中的伶妃是假的，是皇後安排的，而我在路上已經被人殺死了。”過往有些艱難，是該痛苦還是慶幸呢。


  這樣說來，文軒也算是都明白了。雖然他依舊有些懷疑，但是事實是那樣的赤裸裸，他找不出反駁的證據。


  怎麽辦？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讓他手足無措。為什麽一瞬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愛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老天是不是太殘忍了，如此折磨他。


  胸中好像是要爆發的火山，周圍充斥著陰鬱的烏雲。胸口要爆裂開，將他的人和心都撕裂。他緩緩的站起來，身體有些踉蹌不穩，扶了扶桌子努力站穩。他沒有辦法在留著這裏，他需要安靜一下。


  “不要走，哥哥。”清雪快步向前，對著文軒的後背拉住他的衣袖，帶著乞求的聲音。


  “放心，他沒死……”毫無生氣的聲音。你好殘忍，這個時候才告訴我，選擇這樣一個時機告訴我。你的心裏隻有他，那我就成全你。


  “我們是親人。”淚水再一次留了下來，難道是自己親手將他推得越來越遠嗎？


  “你好殘忍！”文軒沒有回頭，生硬的背後筆挺的脊梁給清雪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他一用力甩開了清雪的手走了出去，走得很慢卻沒有回頭。


  想要追出去，卻邁不開腳步，隻能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呢喃。“文軒，對不起，不要恨我，對不起，對不起……”心很痛，失去了親人的痛苦，她身體伸著牆慢慢滑落。跌坐在牆角，發呆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