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旅途
第二日，長生殿門生的快樂休整期結束了。畢竟他們還有抓妖大事不可耽誤，於是大家奔著秋靈山魔王牛小柒去了，誓要抓住雪妖。而此時的牛小柒，聽到長生殿遠征攻打的消息後，感到了和葉小青一樣的無辜，他何時結識了妖王，這兩位一無所知的當事人就被月星辰硬生生地扯到了一堆。葉小青跟著大部隊，踏上了捉拿自己的征途。出發時，看著嚴陣以待，整齊劃一的隊伍，葉小青感到了無比的莊嚴、神聖、甚至還有些感動，但一想到這些人都是去抓自己的，她又感到了一絲害怕，還好有血玉傍身，待她靈力恢複一些時，她還可以變個別的動物逃跑。
但想著雪神的半顆心還在月星辰的手裏，而自己作為她的倒黴轉世，不找到這半顆心到哪都是徒勞，隻好乖乖地呆在隊伍裏找機會了。有時候，葉小青都開始懷疑，月星辰是不是把雪神的心毀了，不然她翻遍了月殿、他的寢殿、馬車、長生殿的各大院落，都沒有找到。現在這具身體裏隻有半顆心，和一個轉世的靈魂，還算得上原來的雪神嗎？可惜雪神的本事她是一點沒學會，就隻會用靈力化個形，不然也不至於如此的窩囊了。
葉小青冒用小吳的身份，再一次被迫坐上了月星辰的馬車。他說，萬不可讓他的侄子，拖著病體經受嚴寒，否則無法向吳長老交代。大家覺得殿主大人心地仁厚，就全然不顧葉小青的反對，將她推了上去。反正，十一、二歲的小孩就算惹了殿主不開心，也不會懲罰他。
在馬車裏，葉小青如坐針氈，她覺著月星辰雖然在看書，但餘光一直在看著她。與上次化為狐狸不同，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像是發現了些什麽似的。葉小青暗自定了定神，安慰自己血玉的功效卓著，就算是長生殿殿主，也是不能輕易看穿的。
“賢侄似乎很熱呀，是否是染上了風寒？”月星辰一臉關切地問。
葉小青看了看，他滿臉的焦急不像是假的，看來對小吳，卻有幾份真意，便道：“小侄隻是有些悶，不妨事，勞駕三叔擔憂了。”
“這馬車中是有些悶，既然此處隻有你我二人，你不妨將外衫脫去，也免得熱壞了。”他說。
“不妨事，不妨事~”葉小青打著哈哈。“眼看寒冬已至，多穿一些也好。”
“我有一件事想與賢侄商量，在你被救回當日晚上，本殿主飛鴿傳書給吳長老，詢問你的下落。他告知我，你正隨他留在長生殿中研習醫術，不知怎麽又在我的馬車上，還請賢侄賜教。”他慢悠悠地問道。
葉小青心裏咯噔一下，第一反應便是去扒馬車簾子，想跳車逃走。誰知道她剛伸出手，身子就被撲倒在馬車上，葉小青眼睛一閉，幹脆裝起死起來。
葉星辰沒理她，而是將她胸前帶的血玉扯了下來。葉小青羞得臉紅，還來不及抱怨，身體就開始變化成了她原本的模樣。
“雪兒，這三番五次地變成我身邊的人、物，想來是極舍不得本殿主呀。”他眯著眼笑嘻嘻地說。
葉小青很想說：“要殺要刮，來個痛快。”但想起自己年紀輕輕的，不能白費了性命，便問道：“你想怎麽樣？”
“我想怎樣，難道一直以來我沒有說得很清楚嗎？”
葉小青又羞又氣，嘴硬道：“既然你已經識破了我的身份，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現在就把我抓回去，也不要去什麽秋靈山了。”
“我突然發現，把你放出來更好玩一些，難道雪兒不喜歡這種貓鼠遊戲？”他笑眯眯地回道。
“變態~”葉小青回了一句，便懶得看他，抱著胳膊縮在馬車角落裏生悶氣。
月星辰一把將她扯入懷裏，哄道：“好了，別生氣了。前些日子將你關在洞中，你十分不願，現在正好帶著你四處遊玩一番。我聽說秋靈山的景色，天下一絕，我們正好去拜訪一下。再說，牛小柒並非什麽惡妖，此次雖是借著你的名義去，但去處理一些特別的事情。”
葉小青見他態度極好，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將眼前這人和她生活的現世中的月星辰重疊在了一起。難道他肯用一種正常的態度來處理問題，葉小青也樂意順著他。
“那好吧，但我們約法三章，一路上你不可以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答應你可以，你也得答應我，不準再悄悄從我的身邊逃走。”他聲音平平的，聽不出情緒，但莫名地讓人覺得發冷。
葉小青翻了翻白眼，沒搭理他。
見她遲遲沒有回答，月星辰強行將她的臉轉過來麵對自己，兩人之間的距離隻剩下一拳的距離，葉小青看見了他眼中自己的影子，小小的一個輪廓，像一簾剪影。氣氛越來越曖昧，葉小青想躲開，可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了，她想開口質問月星辰到底用了什麽妖術，卻發現聲音也發不出來。她睜著眼看著他的唇越來越近，知道嘴邊傳來冰涼又柔軟的觸感，他的手從她的後腦移到了腰上，將她禁錮在了懷裏。過了許久，葉小青覺得喘不過氣了，他才將唇移開，聲音低啞地說：“雪兒~我好想你，你讓我找得很辛苦。下次，你如若再逃跑，我就把你變成我真正的妻子。”
聽到這話，葉小青想起在現世時，白發的月星辰對她說：“同飲青尊酒，自此以後你便是我的妻子了”。她的眼中升起了薄霧，眼淚劃過臉龐慢慢地掉了下來。那些日子，她雖不懂情愛，但也習慣了他的溫柔與嗬護。誰知穿越到前世後，他竟像變了一個人一般，百般苛待於她。心中越想越委屈，便越哭越厲害。
月星辰將她不住地流眼淚，開始慌了。手忙腳亂地解除了她的禁錮，叫人從馬車外遞進來一杯水，溫和地說道：“別哭了，快把這杯水喝了，不然一會該噎著了。”
想起來到前世後遭受的苦楚，葉小青更加哭得不能自已，在月星辰將水遞過來時，她想也沒想便喝了下去。喝完後，發現不對，便問道：“你給我喝的是什麽？”
月星辰見她滿臉淚水，可憐兮兮的，便一邊幫她擦掉臉上的淚水，一邊平靜地回答：“這水裏麵有情人咒，以後你即便離開我，我也可以追蹤到你的位置。”
情人咒？葉小青仔細回想了一下，現世的時候，月星辰也給她喝過這個東西。一時間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她那顫巍巍的半顆心，像是快被火燒著了一般，大叫了一聲：“我殺了你。”便撲過去，與月星辰扭打在一起。
月星辰也不惱，他心裏開心極了，現在騙他的雪兒喝下情人咒，以後她便永遠無法擺脫自己了。讓她打幾下，又能怎樣。
過了一陣子，葉小青打也打累了，哭也哭累了，便躺在馬車上睡著了。月星辰看著她睡著後，還緊皺著的眉頭，一副受氣的小媳婦的樣子，心中升起了許多的甜蜜，全然忘了自己將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