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媽的骨灰盒被盜了
我媽去世那年,正是徐嬌雲得意那年,在徐嬌雲的管控下,再加上我舅他們也不想我媽活著時候受氣,死了還得在地底下看著他們就囂張,就主張把我媽埋在老家,我外婆他們在家裏看著。
以前每年我都要回老家去看望一下,跟我媽說說話聊聊天,大學時候我跟她說我的暗戀說我的愛情,結婚後我說我的婚姻,而現在,我該告訴她我離婚了。
我以前從沒想過她心裏還有那樣不堪回首的過去,我也不知道我甚至要死要活的愛上了那個人的兒子,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上了飛機。
可是等下了飛機,又輾轉坐了大巴終於到達外婆家的時候,我安心外婆有些不一樣,我問她她也不說,我隻當她是發生了什麽不開心的事,也沒有多想。
吃完飯,我說要去給我媽燒紙,我外婆神色立馬就變了,顫巍巍的說:“遙遙啊,你以前不是這個時間點回來的呀,你今年不是回來過一次嗎,這一次沒必要去吧?”
“有時間就去看了,看自己的親媽,哪能在乎次數的多少呢!”雖然外婆的理由讓我感覺到很牽強,可我終究還是沒說什麽,隻安撫了外婆說:“好了,我先去看我媽,等我看完再回來陪您。”
外婆照樣還是攔我說:“遙遙啊,這一次就不去了唄,外婆的身子感覺不是很舒服,要不你陪我去醫院檢查檢查?”
“好啊,等檢查完了回來我再去看我媽。”我隨口答應道。
外婆的臉色又變了。
我不是傻子,到了這會兒也發現了什麽不對勁了,外公外婆麵麵相覷,我看得出來他們心裏藏著什麽。
我更加坐不住了,剛想問話的時候,我外公用力將筷子一拍,兩行老淚從渾濁的眼角裏流了出來:“遙遙啊,你是個孝順孩子,我們要瞞都瞞不住你,那就不瞞你了,你媽她……”
“老頭子。”外公還沒說完,外婆大聲的打斷了他,一邊糊弄似的安慰我:“遙遙你別多想,你媽她沒事,就是我們看你在你媽的事情上走不出來,擔心你而已。”
這個理由太牽強,我撇嘴苦笑表示不信,外婆無奈,最後深深的歎了口氣:“好了,你遲早是要知道的,我就不瞞你了。”
說著,她顫巍巍的走過來,枯瘦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語重心長的說:“不久前,你媽的墳被人破壞了,等我們得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發現連骨灰盒都丟了,情況很惡劣,我們老兩口就報了警,但是又有什麽用呢,這種事,找又找不到,哎……”
我整個人都懵了,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這邊才解決完所有紛爭,順利的簽了離婚協議,剛準備來告訴她我這個算不上好消息的消息,怎麽我媽這又出事了呢?我媽都死了幾年了,怎麽臨到頭來連骨灰盒都保不住?
我當下眼淚都滾了出來,也顧不上外婆了,立即放下飯碗就出門,騎上我外公的小電爐,往幾公裏外的墳山上跑去。
等我來到我媽的墓地,當我看到那個刨開的墳墓時,墳墓被刨開了跟盜墓似的挖了個大洞,墓碑也倒在地上碎成了幾塊,就連我媽的名字,徐秋萍三個字,甚至都不能齊全。
我雙腿跟灌了鉛似的,沉重的走過去,每一步都跟踩在針尖上似的,我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感覺,眼裏一陣酸澀,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了下來。
我想起我媽去世下葬的那一年,她的屍體被我舅強硬的從我爸那裏要了回來,帶回了老家。按照習俗,我媽是要土葬的,畢竟那會的農村興土葬。隻是我心疼我媽,我媽長得漂亮,一生愛美,我不願她死了之後連屍體都保不住被蟲子咬,我就要求了火化。
火化之後外公外婆也沒將她送去城裏的公墓,而是在自家祖墳這裏立了一塊小小的墓碑,可是我卻沒想到,當年的一點堅持,在幾年之後,竟然會成為我媽骨灰盒不保的罪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墓地裏回來的,我是被隨後找過去的外公外婆帶回來的,我整個人就跟中了邪似的恍恍惚惚的,我抓住外婆的手,不斷的問:“誰?到底是誰?”
可是外婆蒼老的緊皺的臉上,除了不知道,再也不能給我別的什麽答案。
我在床上躺了兩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誰?是誰能幹出這麽缺德的事?
除了私仇,我想不出還有誰能跟我這麽大的仇恨。
蔚薇薇?她恨我?但她應該不至於壞到這一步吧?在我們兩個人的戰爭中她早就贏了,為何還要這樣對我呢?
徐嬌雲?我媽在世的徐嬌雲就跟我媽過不去,我爸不在了以後徐嬌雲對財產分配非常不滿,更是痛恨我媽?
會是她做的嗎?
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誰呢?我想不出來,真的想不出來。
我在外婆家勉強呆了幾天就返回了海市,本來我想過去看望了外婆和我媽就去旅遊,等心情放鬆了再回來的,但現在看來,情況好像不由我控製了,好像有人逼得我不得不回來一樣。
我卻沒想到,剛回到海市,才剛走出機場,就被虐了一遭。
機場高速路邊巨大的LED廣告牌上,鋪天蓋地都是薄璽安和蔚薇薇的婚紗照,無意中看了一眼之後,我絕對不敢再看第二眼,我倉皇的閉上了眼睛。
收音機在放著廣播,竟然也是他們的采訪,蔚薇薇在笑容甜蜜的說:“我和璽安認識七年了,我們是彼此的初戀,從見到他的第一麵我就想好了要嫁給他的,為了接近他,為了讓他愛上我,我收藏他的照片放在枕頭下,我為他寫情書,加入他所在的社團,千方百計追隨他的腳步,為他做了很多以前覺得不可能的事。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一場意外,我們肯定早就結婚生子在一起了,也許我們的孩子都已經出生了。”
嗬嗬,我像個什麽都不知道的路人似的森然冷笑,多麽深情的愛情,連我這個再也不信愛情的人都給感動了。
記者又將話筒移給了薄璽安,問他對接下來的婚姻生活感覺如何,跟蔚小姐在一起是不是很幸福,薄璽安卻隻簡短的嗯了一聲。
鬼都聽得出來他的心不在焉和敷衍,可蔚薇薇偏偏跟什麽都不懂似的,仍然自顧自非常幸福的說:“雖然之前也有過不愉快,不過璽安已經回到我身邊了,隻要有他在,我就什麽都不怕了,也什麽都不在乎了,我們會結婚,會快樂的住在一起,會生一兒一女兩個還在。等我們確定了婚禮的日子,會告訴大家……”
她還在那裏一臉假笑的當著全市人民的麵說著他們的愛情,我卻忽然覺得十分的煩躁,“關掉,快點關掉”,我像個瘋子一樣,大聲的吼道。
好半響,像是察覺到了自己這樣的不禮貌似的,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淡笑著說:“我最近失戀了心情不好,不好意思。”
司機大叔也是個好大叔,還在那裏安慰我,我支支吾吾的應了兩句,現在的我對什麽事都沒有心情。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我離開前的那套公寓門口停了下來,拎著行李箱下車,我也有想過要將媽媽的事情告訴徐鈺安,但一想到媽媽對於他來說不亞於精神支撐般的作用,我又有點不敢說。
我想好了,還是等我自己先去查查,先查查看到底是誰幹了這件事,有點眉目了再告訴他吧!
當天晚上我休息了一個晚上,還沒來得及去調查這件事,就接到了徐師的電話。
徐師的電話當然是提醒我去辦離婚手續的,徐師是薄璽安的得力助手,是相處得甚至比我還要多的人。無論是當初的結婚,還是我爸去世,還是離婚,我近三年的人生三件大事,都是徐師一手代辦。
“我知道了,我會帶齊證件按時去民政局的。”我平靜的回答說,像是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語氣很生硬後,略微緩和了語氣說:“徐特助,最後一次麻煩你,以後就麻煩不到你了。”
徐師尷尬的笑笑,轉瞬又改變了態度笑說:“慕總,你心裏是不是還有什麽難以言喻的苦衷沒說出來,其實我覺得你不像是蔚小姐描述的那種人,其實我也覺得薄總真的是很愛你的,你還有什麽事應該說出來,說清楚啊,你這樣分手了,真的很可惜!”
“他信我是那種心機女人,我就是唄,還有其他的什麽答案嗎?”我自嘲的笑說:“沒什麽好可惜的,走了一個薄太太,還會來新的薄太太,以後總會有新人過來麻煩你,你到時候不要嫌煩才是。”
徐師沉重的歎了一口氣,又說:“後來薄總吩咐我去查了醫院記錄,按照懷孕時間推斷,薄總總覺得那個孩子是他的,他現在也很難受,他總是用這個問題在虐待自己。”
嗬嗬?難受?虐待自己?難受還一臉幸福的接受采訪?還婚紗照撲得滿天滿地都是?
我沒有再多說,隻岔開了話題說:“好了,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都過去了。”
徐師嗯了一聲,又說:“其實,壓倒薄總的最後一根稻草,是當年那個老男人承認他起先看中了你的美貌,但你要把蔚小姐換給他還答應事後陪他,老男人就答應了,結果答應了之後就沒戲了。慕總,以我看人的了解,我始終還是不願相信這樣的結局,真的是這樣的嗎?”
嗬嗬,為了掰倒我,蔚薇薇還真是買通了很多人下了很大的功夫啊!
我已經不想再在這樣的問題上去過多的糾結了,我曬然一笑,說:“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們的薄總相信了就是,這些事情再多說已經是無益了,畢竟過了明年,我跟你們薄總就是完全獨立沒有關係的兩個人了。”
或許是真的把話都說死了,徐師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結下去,隻叮囑我明天記得帶好證件按時去民政局,就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我躺在床上又糾結了一會兒,就算事情從一開始到現在真的是人證物證俱在,但既然徐師都能看得出來的問題,薄璽安那麽聰明,在事業上做得那麽好,怎麽偏偏搞不懂感情上的事呢?
所有的一切,隻因他愛著她,所以下意識的對跟她有關的一切選擇性的過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