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出獵
陸知客氣的和她打了欠,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這才感受到身體的負重感明顯減輕很多,怎麽一看,她這個病來得確實是詭異了些。
宋簫一不可能對她做這種小動作,她從過街喊打的老鼠變成澤石穀的貴客僅僅用了幾天的時間,宋簫一把其他人不相幹的人全都清空,在昨晚才剛剛恢複了秩序。
有人不想她活著。
“可好些了?”
陸知抬頭就瞧見宋簫一的微皺的臉,她停下正在絞起的手指,“好些了,我可是睡了很久?這一醒來就在這了”
“睡得久點對排毒亦是好事”
陸知:“毒?”
旋即冷靜下來,怎麽一看也就合理了。
雖說是個有生命危險的事情,到了現在她竟有幾分不以為然,安然的隻管讓宋簫一處理便好。
“你倒是不擔心,都知道自己中毒了,還不去問個清楚。”
“不用擔心啊”她滿臉無所謂道。
悶了一天,陸知身下的都要被浸濕了,她挪開被子,忍不住的抖抖腿,讓下麵清涼一些。
“你一個……也算是個姑娘家,就穿個裏衣就敢這樣,若是在外清白可算是保不住了”宋簫一嫌棄的看著她。
“你我不常提我二人有婚約在身?還怕個什麽勁,還是”她走上前,抬頭仰視著宋簫一繼續到“你莫不是嫌我沒給大家閨秀的樣子,可是我就算不是一國之君,也是個公主,這淑女什麽的,自小就於我無關啊”
宋簫一站得挺直,陸知幾乎要貼在他身上了,他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故作鎮定,這不是赤裸裸的誘惑是什麽?
他剛一低頭,陸知便一溜煙的逃開了,嘴邊掛著得逞的笑意。
“宋大人這是怎麽了?我怎麽好像聽到了咽口水的聲音,是我聽錯了嗎?”
宋簫一察覺到自己被戲弄了,也不氣惱,反倒是鬆了口氣道:“倒是看著有活力了,看樣子那大夫醫術不錯”
他走到桌子旁坐下,喝了口涼茶,“你不想知道倒底發生了什麽?”
陸知還在不停的甩袖扇腿,滿不在意道:“那下毒的人是誰?”
“不知”
陸知:“……”
那問了頂個什麽用?
“今日最好不要出去了,可有什麽想做的?悶了幾天了”
陸知也坐下來,撐著腦袋思考一番,“下棋吧,不能出去的話,這個比較有意思。”
宋簫一放下茶杯,出去同外麵的女婢說了幾聲又進來。
陸知泡藥浴那會已經過去了半天時間,現在暮色已經開始降臨,怕她無聊,兩個人來來回回下了幾盤。
宋簫一沒有任何憊態,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可具陸知了解,他對下棋並無性趣,與先前那次差距大,從他下棋可以看出端倪。
她藥浴後分明沒有察覺到什麽,身體爽利,隻是精神沒有往日那麽好,這下也在意起來。
到了日暮時分,二人一同共進晚餐,沒有說話,完畢宋簫一帶著她回了房間,便自行出去了。
第二日晨,陸知早早起來,發覺身體並無不妥之處,便把誘惑拋在一邊,說服自己是她太多疑了。
宋簫一廚房準備的菜和甜品等都是不常見的,有許多不同地區的,如東南一帶流行的甜淡菜式,潮州一帶特有的辛辣菜式。
變著花樣的來,陸知的食量並不大,這一弄每頓也能多進半碗飯,這於她而言都是個重要鮮有的變化,他似乎總能拿捏住陸知的胃口。
宋簫一對人對事涇渭分明,若他喜歡可以好到讓人無法想象,周到細致,鮮少有紕漏,若是不喜歡,在他這這人如同不存在一樣,若是被注意到,那比什麽都要慘,辟如得罪他的蘇渺和先前的陸知。
對於陸知,這些做法不過純粹是為了撒氣,下手相對而言實在太輕了。
在享用午餐時,她又借著機會提了蘇渺的事情,宋簫一居然好脾氣的完全答應了她的要求。
飯後,宋簫一特意叫了人帶她過去看蘇渺。
蘇渺被安排在離他們稍遠的地方,安排了人去照顧,環境尚可,好歹算是特殊照顧了,陸知也不能再多提些什麽。
一進屋,便看見躺在床上的蘇渺,臉上氣色更差了,陸知和她聊了好長一會兒,才肯離去。
回到了住處,宋簫一沒多久就過來,二話不說,拉她到了其他地方。
到了山林的入口處停下,到了陸知才知道,哪裏正陪著幾匹好馬和幾張弓,華美又輕便,一看便知這弓手藝不錯。
宋簫一率先上馬拉起韁繩,“今日可隨意活動,且多動對身體有好處,這山林都是我的地盤,被封了好久,裏頭獵物多,夠你施展的”
陸知點點頭,嘴角掛著笑意,選了把稱手的,二話沒說左腳踩蹬,身體一轉,翻身上馬。
“宋大人真是了解我呢,連我喜歡這個都知道,要不然我們比比看,看誰獵的最多,誰贏了可以和對方提個要求怎麽樣?”
宋簫一大笑一聲,眼睛明亮,二人衣著都是常服,卻也不甚在意,騎在馬上來回走,大聲道了聲好。
率先奔入山林,陸知緊隨其後。
宋簫一對她實在是太了解了,做得弓箭是她喜歡的,馬匹是她喜愛的黃驃馬,他能很準確的去猜透她的喜好,陸知有時甚至會覺得整個澤石穀都是按她喜歡的樣子建的,又覺得自己太自大了些,這根本不可能。
一路疾馳,她和宋簫一已經分開了不少的路程,她雖然酷愛圍獵,眼下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上麵。
她仔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生怕錯過什麽。
她沒有過多逗留在山林裏,找到了比較空曠的地方,此處樹林茂密灌木叢生,若是遇到什麽伏擊,她沒有武功傍身,不敢冒險。
“大人,周圍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跡象”
離陸知不遠處的茂林裏傳來低沉的男音。
宋簫一注意力在陸知身上,頭也不轉道:“今日大概率不會有人動手,你們把注意力放在外麵,此處由我看著”
“是”
說完便隱退出去了。
陸知在山下騎著馬悠閑自在的轉悠,宋簫一在不遠處的樹幹上看著她,直挺挺的站在那裏,若不是植被茂密,他這衣色在叢林一眼就能讓人認出來。
半個時辰後,陸知突然拉緊韁繩,馬兒鳴叫聲,向前疾馳,宋簫一視線重重落在她身上。
她向前走了好長的距離,終於停下,拉開長弓,電光火石之間,瞬間發出,利箭在空中裂開一聲,精準的射殺到了獵物,是隻灰兔,靠近還在輕微跳動著,沒過多久,便沒了動靜。
陸知翻身下馬,撿起她的戰利品,高高抬起,滿是成就感。
這下打開了她獵殺者的心門,陸知把灰兔扣在馬上,再次踩蹬上馬,拉緊韁繩再次衝到叢林裏。
遠處的宋簫一也跳下來,若是再看著他可要在她麵前丟人了。
他保持著距離,沒有落下獵物,時間一點點流失,二人的獵物數量不相上下。
直到豔陽高照,酷熱難耐,他們二人不約而同的走出來,在入口相見。
陸知率先下馬,頗有些得意的說道:“我這收獲滿滿,你獵得幾隻了?”
“不多,也才這些,不值一提”
宋簫一揮揮手,不遠處的侍從立馬過來,為他們牽馬收弓,一一清點了獵物。
“一,二,三……”他嘴裏嘟囔著,到了最後,汗都留下了。
大聲道:“大人,一樣的,齊平了!”
“什麽?這麽會一樣?”陸知驚出聲,揶揄的看著宋簫一,她想著自己是後來者居上,一樣的話,她分明是高上一籌。
得意之色明顯。
“哦~既如此,那先前說的要求便不做數了,可惜了呀,錯過這個機會。”他笑著說。
陸知緩過神來,對於這個賭約她還是在意的,眼裏多了幾分不甘和懊惱。
宋簫一作勢要收拾東西走人,烈日炎炎,實在不想在外麵待著。
陸知迅速轉了一圈,眼睛瞟到在奴仆身上的的長弓,她跑過去奪過來。
四處張望,眼耳注意力皆在上空,這時從大樹上飛過一隻約莫拳頭大的鳥,她左右開工,對著上空就是一箭。
還真就成功了。
片刻後,周圍一陣驚呼出聲,陸知一勾嘴角,扭頭看向宋簫一。
宋簫一著實也是驚了,“真是厲害啊,這也成功了,多了一樣,你贏了,想提什麽要求盡管提。”
“嗯嗯……我還沒有想好,今日內告訴你”
宋簫一笑意淺淺,摸著她的腦袋就是一頓揉,眼睛帶著亮光看著她,一時間有些恍惚。
仿佛一切都不真實,他頭一次見陸知那充滿年少輕狂活力滿滿的模樣,她驕傲滿滿,不冷淡不疏離,靈氣十足,與記憶裏的那個冷漠無欲的陸知完全不同,或許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
夜晚,等他們吃完了晚飯,宋簫一帶著她來到葡萄園裏,享受不屬於夏日的清涼。
在那裏,宋簫一早早安排人放了很多的水果,都是在井水裏浸泡過,清涼爽口,美味至極。
他們這一天出了不少汗,卻收獲不錯,在一旁點了火堆,炙烤這今日的戰利品,沒過過久便香氣四溢,在上麵摸了特殊的燒烤料,越烤味道越濃,在上麵撒點孜然和鹽,就開始大吃。
原本已經吃過飯了,可是麵對這樣的美味佳肴,她硬是多吃了好些,都是宋簫一在料理,他手藝很好,烤肉熟得均勻沒有烤糊的地方,陸知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懊惱為什麽要吃個晚飯,雖然晚飯飯菜也著實不錯。
屬她吃得最多,她想到了那句古話“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性別一換,不就是現在最好的寫照,陸知恨不得把宋簫一天天帶在身邊做自己的專用禦廚。
也不擔心著涼的問題,陸知自己覺得冷了,自己待在火堆邊,品嚐著清涼多汁的水果,與宋簫一的距離從三米到靠在一起隻用了一會兒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