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宴會
“陛下是在和他們玩文字遊戲呢，不怕等發現有女子考科舉翻天？”
“就說出來的時候沒反對便是默認了，現在還有誰敢和朕鬧？”
“……”陸汜嶢幹笑著，“陛下小瞧他們了吧？”
“哼”陸知露出一個完美微笑來，“朕早已準備好了一套說辭，站這個政策的可不隻我們二人。”
陸汜嶢驚道：“陛下說通了？”
陸知點頭，“有一部分，他們現在在緊趕慢趕的準備對策呢，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站在一個戰線的可不隻我們了。”
陸汜嶢：“章丘書院的女孩子們該高興壞了。”
這次的科舉榜單陸知敢確定，有大部分的人都會來自自己在早些年前設立的女子書院。
以學習宮規禮儀女德等做掩飾，培養足以能夠任職的女學生。
與普通書院不同，陸知在設立時便做了明確劃分，等她們考取仕途，便可直接受陸知委任，直接接手。
原本陸知想讓蘇渺也進去，結果中途被陸汜嶢帶走。
沒說幾句，天便黑了，不能留陸汜嶢太久，他說著自己夜晚要去宴會，不能推辭，對方已經請了兩次了。
陸知揶揄道：“這是公事私事？”
“公事即私事，私事即公事。”
“就是私事了？”
有時候兩個人待得太久就是這樣，藏不住秘密，陸汜嶢隨便打了個哈哈過去。
腳裏抹油般的飛出宮了。
陸知閑著無聊，悠閑踱步到角樓裏。
宮外隔著幾個巷子就有炸天的炮仗聲響起，在冰天雪地裏，格外顯眼，熱鬧非凡。
這是很高興了啊，堪比春節。
這是她欠他們的熱鬧。
可是，兩個地方對比實在是鮮明啊，宮裏冷冷清清的，各司其職，隔著老遠，他們沒有對外麵的動靜吸引注意力。
還在各自奔走。
“阿薈，宮裏好冷清啊。”
王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現在比以前好一點了。”
“你說，朕真是個無趣的人，除了國事什麽也不做了，這宮裏像蓋了一層陰霾。”
“那不如給宮裏注入點活力？”
陸知“嗯”的一聲，活力？是人？還有什麽人，納妃子嗎？
若是民間，到了她這個年紀還還未婚嫁的少之又少，高門大院裏，倒還好一些。
同年紀的男子這個年紀還在考科舉，所以大多大戶人家會選擇在科舉後再擇佳婿。
她在角樓裏站了好久，才回宮，又到了勤政殿。
還是這個能分散注意力。
往後的日子，陸知同朝中大臣將大部分精力用以籌備祭祀大典，等差不多時，再交由一個人總覽負責，到了現在也還沒有眉目。
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陸知比往日起得更早些，結束早朝，便匆忙趕回宮。
領著一眾位高大臣，等候今日的特殊之人。
宋簫一也在其中，陸知忍不住往他那看了好幾眼。
穿著正式的官服，溫潤的氣質一下被掩蓋，多了幾分莊重與威嚴。
加上本就不錯的樣貌，在人群裏格外顯眼。
宋簫一察覺到她的視線，扭頭看去，陸知也不躲，直直看著。
宋簫一隻睨了一眼，便回頭了。
陸知幾乎一瞬間就炸毛了，這是什麽態度？
帶著氣，她也重重扭頭。
她不曾發現的是，在她轉頭後，宋簫一又看過來了，帶著一股濃濃的厚重的思念。
不多時，一個巨大莊重的步攆緩緩走來，身側跟著長長的四排宮人，已經換上了宮內的專有服飾。
“砰”的一聲，響徹偌大寬敞的皇宮。
沒等人徹底落地，由陸知帶領的朝官和皇親國戚全都上前。
人一下來，陸知舉手半鞠躬施然行禮，“兒臣參見母後，母後萬福金安！”
後麵的所有人隨後齊聲：“太後娘娘萬福金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何兮笑著扶起陸知，招呼身後的眾人，“免禮平身，我這老太婆還勞煩諸位如此相迎，真是愧對老祖宗對我的厚愛了。”
“都是應該的，太後娘娘太過謙遜了。”
陸知：“母後，兒臣特意請來京都您最愛的戲班子，您在蘭塢莊吃齋念佛的，太勞累了。”
何兮拍她的手背，“不勞累，勞累，都是應該的，那還用得著這麽麻煩，我們娘倆一起吃點東西說點心坎話就夠了。”
“母後莫要拒絕，都是兒臣和大臣的心意，母後就是看在兒臣的麵上也要去看看啊。”陸知笑著說。
“行，拗不過你，那便去看看。”
忙活了一整天，除了看戲晚上還有大型宴會。
許多大臣家眷也受邀進宮。
何兮在陸知身側，時不時的便看她幾眼。
宴會來了許多人，都是三品以上或有爵位的貴胄。
京都被越來越開放的氣氛感染，眾多的貴夫人千金公子齊聚，桌擺到殿外好遠。
他們不隻是高興能入宮，更興奮能看見了難得的大宴會。
這也是長輩挑選兒媳女婿的好時機。
宋府一行，宋然宋簫一宋二叔在殿內，宋然還稍後的位置，宋簫一和宋二叔在前麵。
宋簫一距離陸知位置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陸知比他們高了兩個台階的距離，他們想看陸知，得扭頭抬起，而陸知隻需要輕輕一掃。
她的視線可以肆無忌憚的侵犯宋簫一，他隻能老實低頭。
然而宋簫一並不是很想如此。
成昌伯爵府由他們的兩夫婦和千金前來。
陸知的記憶一下湧入，他們所帶的女兒馬千幼，正是梁氏中意的兒媳。
“參見陛下，參見太後娘娘，陛下萬歲，娘娘千歲。”
“……”
陸知久未答話，何兮“咳”的一聲。
“嗯，平身。”
何兮笑著說“都起來吧，這便是馬千幼吧，果然長得很是水靈，來來來，讓哀家仔細瞧瞧。”
馬千幼愣了片刻，沒等她反應，背後便有一股力量把她往前推。
伯爵娘子樂嗬嗬的把她往前推，“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哪裏配得上娘娘的注意。”
嘴上這麽說，手已經發了力，“還不快過去。”
何兮伸手把她攬過來，嘴上堆滿笑意，“果真是個俊俏姑娘，今年幾歲了？”
馬千幼紅著臉，呶捏道：“回娘娘的話，今年17了。”
“哎喲，還不曾混配吧，看著很是嬌嫩，真討人喜歡。”
“不……不曾……”
“真好，可有心儀點郎君了？”
馬千幼的臉一下從臉頰紅到正張臉，眼睛無意識的朝一個方向看去，扭頭之際，受到母親警告。
立即搖頭，“沒有，沒……”
“小姑娘還挺害羞。”
下麵傳來聲音，“千幼自小這樣，一看到好看的人就臉紅，讓娘娘見笑了。”
“哎喲，這是誇哀家好看啊，伯爵娘子就是會說，哀家這老婆子那還談什麽好看呐，是見到陛下臉紅了吧。”
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聚焦到陸知臉上。
皆是一噎，換了朝服，穿上暗紅色紋龍錦袍，眉目清秀，卻自帶威嚴，是個十足的冰美人。
陸知抿著酒杯的動作停在半空中，硬著頭皮喝下酒。
“母後又開兒臣的玩笑了。”
何兮還是樂嗬嗬的，“哪裏是開皇帝的玩笑，今日皇帝確實好看，諸位說算是不是啊。”
“是！！！”震耳欲聾的聲響。
旋即發出一陣嘈雜的聲音，氣氛算是活絡起來了。
何兮又道：“伯爵娘子去坐著吧，哀家瞧這小姑娘著實喜歡，就在這裏陪哀家說說話吧？你可原意？”
馬千幼連連點頭。
“這是臣女的榮幸。”
伯爵夫人生怕自己的女兒說錯什麽話，又不甘心讓她這樣失去博彩的機會，厚著臉皮，跟在伯爵待在殿內。
統籌交錯，歡聲笑語，皇宮的陰霾好像散去了一點。
席間，馬千幼的視線時不時的便落在宋簫一身上，宋簫一也是毫不介意，偶爾還會給她予回應。
露出極其和煦燦爛的笑容。
一來一往。
何兮一下注意到，帶著玩笑的語氣道：“宋家長子許久未見，更加俊俏了，聽聞近來剛被授計省，真真是年少得誌，意氣風發，這麽一看，前途無量啊。”
宋簫一從容應對，“都是托了娘娘陛下大燕的洪福，不然微臣也沒有這個機會效忠陛下了。”
“果真是宋眠的孩子，就是會說話，千幼丫頭你說是不是？”
馬千幼紅著臉沒敢看宋簫一，“是，宋公子年少有為。”
“哈哈哈，依哀家看啊，千幼丫頭聰明伶俐，宋家小子年少有為，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啊。”
宋簫一不搭話，隻是在那微笑著。
在場的許多人又轉移注意力，誰都不由自主的看著高位上的陸知。
陸知沒有任何異樣 ，還一副喜聞樂見的表情。
伯爵娘子看完一切，鬆下一口氣，若是陛下對宋簫一有意，如此一來，她女兒不是慘了？
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露馬腳，小丫頭還是隨性而為。
陸汜嶢的聲音由遠及近：“娘娘可不要為難宋公子了，他才剛上任，這會兒怎麽能分心，原來娘娘還藏著壞心眼。”
何兮嗔怪道：“什麽壞心眼，你這沒有把門的孩子，盡來冤枉我這個老婆子。”
“豈敢豈敢，是娘娘先調皮的。”陸汜嶢哈哈道。
這事就算是揭過了。
馬千幼殷紅的臉逐漸褪色，恢複正常，滿心滿眼的失落。
臉上還是盡力扯出正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