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烤衣
手腳烤暖了，右恒開始褪去自己的外衣，擠幹水分，自己搭了一個架子把衣服放在火邊烘烤。
他問道：“你怎麽不脫？”
“……”陸知一噎，他話裏奇怪，與其說關心倒更像是在看笑話。
“你這樣遲早會生病。”他又說道。
陸知不耐煩：“知道！”
“那你脫。”
陸知沒了理他，進裏屋開始翻找衣物，右恒脫得隻剩下一條褲子，他倚在門邊笑道：“什麽也沒有，我找過了，別費勁了。”
陸知繼續找。
右恒：“陛下在嶺台的時候不是日日和那宋“簫一在一塊，怎麽還會害羞啊。”
陸知不明白他突然提宋簫一做什麽，還陰陽怪氣的，“這和宋簫一有什麽關係。”
右恒冷哼一聲，退出去了，陸知繼續翻找，她就是在自欺欺人，這裏小得可憐，一覽無餘，根本用不著費心翻找如此久。
好不容易稍微烤暖的身體，沒多久就冷下來，陸知垂著頭，安慰自己，眼下身體最重要，不必看重男女之別。
她有些泄氣的出來，看不到右恒的人影，她愣了一下，往底下一掃，終於看見右恒的腿，他正穿著褲子烤褲子。
衣架被他橫著，自己則躲在衣服後，巨大的衣袍把人擋住。
“再不脫衣就等死吧。”右恒悠悠道。
陸知不知道該如何表述自己的心情了，第一反應是，這右恒還是個君子……
她不再矯情，右恒也幫她弄了個架子，陸知脫下來，學著右恒的樣子躲在衣架後，烤著火。
一切做完了，氣氛突然尷尬起來。
陸知打破僵局：“你……還好吧？”
她努力憋出幾個字來。
“好。”
他是在生氣嗎？
陸知不明所以，索性直接不說了，她可不會哄人。
良久，右恒忍不住開口，滿嘴怨氣，“這就沒了？”
“什麽？”
右恒：“我說，這就沒了？”
“還應該有什麽？”
“陛下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恩人的？如果是宋簫一……”
“你提他做什麽？”陸知語氣變了。
“喔。”
“……”陸知無奈扶額，她現在真不想提宋簫一，“多謝相助。”
“嗯。”
“你若是不來，就不用受這份罪了。”
“是我自作多情。”
“……”陸知歎氣，“說真的。”
她這幾日受得苦還少嗎？倒是右恒的到來，讓她多了愧疚，可是，也多了些安慰。
“你回去之後要做什麽？”右恒說道。
陸知不願意暴露自己，沒回答，反而問道：“你什麽時候走？”
“走去哪裏？”
“回去。”
“可回去拓拔楊篾會殺了我的。”
“你不是還有人在的？”陸知想到和自己對峙的青戈，這人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她好奇，怎麽右恒身邊突然一個人也不在了。
“都死了。”他淡淡道。
“死了？青戈呢？”
“死了。”
陸知怔住，她不信以右恒的手段連自己的收下也留不住 ，這人可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掏出大燕的。
陸知沒問，右恒主動說道：“是她做的。”
陸知開始沒明白右恒說的她是誰，過來會兒，反應過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這個人。
右恒：“她自己取了個名字叫陸越。”
右恒解釋道，陸越帶領自己的屬下大著神巫的幌子今日大安皇宮，不知道用的什麽手段，讓拓拔楊篾完全信任她，知道還有他這個人的時候就開始算計了。
而那時候，右恒隻當他們不過是騙子，沒放在心上，結果陸越似乎對他的敵意很大。
陸知：“陸越……你還知道些什麽？”
右恒沉默一會，“你們真的太像了。”
連對他的仇恨都一樣，但陸越的恨意比陸知深。
陸知點點頭 ，她想了一下 “你是想讓我提你殺她嗎？”
右恒疑惑：“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陸知：“我們的交易。”
“哦……”右恒說道，“不急，還沒決定好。”
“如果宋簫一背叛了你，你會殺了他嗎？”右恒說道。
陸知沒回答，她想，她不會，就是宋簫一真做了，她也不會。
“該換麵了。”
陸知起身，把衣服換了個麵，招呼右恒一聲，右恒直接站起來，兩個人就這樣碰上了。
右恒腦子哄的一下炸開，他看見，陸知白嫩細膩的肩膀，還有精致的鎖骨，再往下……他不敢再看，猛的扭頭。
本最應該羞澀的陸知反而淡定，她將衣服換了個麵，坐下來，疑惑道：“你害羞什麽？”
“誰害羞了！”
“你已經是二六了吧，早前府裏不是還有侍妾嗎？”
“那些侍妾是李太師還有其他官員塞進來的，喔，還有陛下，誰敢碰！”
陸知想到自己派去的眼線久久沒有得到消息 ，原來是被發現了。
“你還沒有開過葷嗎？”
“誰說沒有！”他一激動，“多了去了。”
右恒轉念一想，“你一個姑娘家，居然敢說這個！”
“這有什麽，況且，朕也到該嫁娶的年紀了。”
右恒躲在衣袍後，妖異的臉染上不自然的暈紅，他捂住嘴，耳根也發著燙，畫麵委實詭異。
旋即，右恒僵住，眼底突然一股厲色閃過，“有人碰過陛下嗎？”
陸知烤著火，舒服的發困，右恒停頓太久，她已經昏昏欲睡了。
有些不耐煩道：“喔，有，和宋簫一睡過。”
空氣裏一陣的寂靜 ，像有人要把空氣揉碎了一樣，陸知莫名感覺，周深的空氣降低了好幾個點。
“還未完婚，你怎可輕易現身於他人。”聲音又冷又硬。
陸知打了個小噴嚏，毫不在意 ，語氣更加不耐煩，“什麽失身，就是睡了一覺，我還染風寒呢 ，你別吵，我要睡了。”
“誒……”
右恒穿過火堆，隔著衣物，露出小半個頭，“那你們接過吻嗎？”
“什麽？”陸知撐起眼皮，怒火要衝天了。
“你回答。”右恒撐著頭，側過臉，隻剩一個精瘦的下巴露在陸知麵前。
“有！回去！”
她說完轉過身體，睡過去。
過了一會兒，右恒沉著臉離開，在火堆邊悶著臉一邊不斷往火堆裏添柴一邊烘烤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