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所以說，不會穿隻不過是我的錯。我猛地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轉過身，蘇鷺正打著哈欠：“你們兩個也不嫌膩得慌。”
我一驚，就去看蘇鷺的身後，卻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蘇鷺擺了擺手，指著無怨道：“你去問他，我得好好睡上一覺了。”
蘇鷺化作辟魔劍，穩穩地落在無怨手中。無怨幹笑著：“來此之前，我收到了穀毓的傳信，信中提及箁晗與你。”
原來箁晗所謂的計策，便是跟穀毓和盤托出，求他將宇囙交與我。我根本就沒有看到一點智商，更讓我瞠目結舌的是，穀毓不僅放了箁晗離開，還表示宇囙不在他那裏，答應為箁晗尋一尋。
然而宇囙是在無怨那裏的，無怨理所當然得到了箁晗的傳信。妖界的妖果然都是一群妖神經，無怨將糸兒支出，又是何意。
無怨將辟魔劍放到桌子上去：“這便是穀毓的意思了，糸兒涉世不深，若想做妖界的皇，自然是要有一番曆練的。”
所以這便是穀毓設計糸兒的局，這樣也好，糸兒就好像一塊原石，棱角分明，打磨一番總是好的，她在妖皇這條路上看來是要曆練許久了。蘇鷺顯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卻隻字未提，我有時候都快要懷疑她是跟誰站在一邊的了。
還有一件事，卻是糸兒與箁晗不能知道的。芬兒的死，卻是與她自己有關的。她體內神族氣息日益強壯，早晚要控製不住，與其傷害到身邊的人，不如自行了解。
穀毓雖然不是凶手，卻也是看著芬兒自滅的。他與箁晗既然緣分已盡，終究不再強求，放箁晗離去，至此兩人此生不複相見。
穀毓情深至此，到頭來卻也隻落得這般結局。我還想問一問宇囙的下落，就被無怨拖走：“你該回天界去了。”
不是說是明日的事情麽，怎的就急在這一時了。蘇鷺隻顧在桌上裝睡，我無力自救，便想著岔開話題：“我最近修為消散的似乎快了許多。”
無怨停下了腳步，直直盯著我，看得我渾身發冷，這才說了一句：“散的不快就怪了。”
天界那一戰，強行動用斬妖扇，等於是將我的修為撕了個口子，我的修為一天天從這個口子裏消散，直到變為廢人一個。或者說，我直接把修為送人了也是成的，可惜六界之中我還真沒什麽課留戀的，給無怨的話又是怕他多想，便也隻剩下蘇鷺了。
無怨眯了眯眼睛：“你若想將修為全數贈予蘇鷺也不是不成的，隻是你可就要求著她為你找陸陾了。或者，求我也成。”
如此說來，我這點修為還是有些用處的。求人不如求己，我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反正也再沒有其他的事情，隨無怨一並回了天界也好。
我與無怨剛剛踏出院門，蘇鷺就追了出來。我還以為她要接著裝睡的，卻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蘇鷺略帶了怨氣：“好你個無怨，果然重色輕友，我想，砂姐一定很好奇我們都有怎樣的交易吧？”
無怨麵色一變，緩緩側過頭，陰沉地說道：“是麽？我想，比起這個，砂兒應該更關心另一件事才是，蘇鷺你說是不是？”
這麽露骨的對話，確實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無怨與蘇鷺做了什麽交易本是不該讓我知道的，可他們話裏話外分明就是說交易是與我有著重大關聯的。
蘇鷺陰沉著臉，走到無怨右邊去，躲開了我。我的目光跟著蘇鷺，轉移到了無怨身上。無怨低眉輕聲一歎，卻也躲過了我。
所以說，這兩個人是要當我不存在的。我半笑著，走到無怨身邊，扯了扯他的長袖，一臉諂媚，帶了些許撒嬌的意味。
蘇鷺一副惡心反胃的模樣，彎著腰，右手指著我幹嘔。無怨默默地推開我的手，不懂聲色地挪了步子，從懷中取出一隻帕子遞給蘇鷺。
蘇鷺接過帕子裝模作樣地擦了擦嘴，直起身子，左手叉腰，對無怨說著：“我們兩個在這裏明爭暗鬥的，倒教蘇砂撿了便宜。今日隻管作罷，改日再談就是了。”
無怨點點頭，一臉認真地將右手放在下巴下邊，五指依次頂過下巴，眼神飄渺，卻也不知再想了什麽其他的事情。
這樣真的沒問題麽，我分明已經知道他們有了不可告我的秘密，然而他們卻還是這般灑脫，示我為無物。
我抽了抽嘴角，在發作之前蘇鷺來到我麵前，一隻手在我麵前晃了晃：“啊呀，我們是不是忘了這裏還有一隻妖呀。”
……
我分明一直都是在這裏的。
我白了蘇鷺一眼，拿下她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的手，卻被她反手抓住，甚是得意：“可惜你在這裏也是沒什麽用的。即便你知道我們有交易，又有什麽方法能知道交易內容是什麽麽，我的砂姐姐。”
我一愣。蘇鷺說的不錯，論武此時的我是打不過他們倆中的任何一個。論文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會告訴我。
這般肆無忌憚，真的很好。我苦笑著後退一步，跌撞到無怨的身上。我扭過頭，無怨伸出右手為我撥弄著頭發。
我一動不動地看著無怨的臉，看到眼睛酸掉，幾乎要流下淚，無怨為我輕輕合上眼簾：“別亂想，待琊豉婚宴過後，我自然會告訴你這件喜事。”
喜事？我剛閉上的雙眼猛地又睜開來。無怨拿開覆在我眼上的手，搭在我肩膀上：“好了，砂兒隻管跟我回天界就好。”
我看了看自己繁瑣的衣裙，在無怨快將另一隻手臂搭在我腰上之前，毫不猶豫地抱緊他的那隻手臂。無怨一笑，我突然意識到不對。此時無怨的左臂被我緊緊抱住，他的右手搭在我肩膀上，這個姿勢……分明就是被他圈在了懷裏。並且，還是我主動的。
我被無怨擺了一道。
蘇鷺撇了我一眼，低下頭去摳指甲，酸溜溜地低聲說道：“怪不得要故意做那麽長的裙擺，我還以為隻是為了好看，到底還是我天真了，看人家郎情妾意的好不自在。唉，隻是可憐我的陸陾哥哥了。”
等等，故意？我看了無怨一眼，狠狠地將他踹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