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毒

  鳳鳴和曹莽先去了麟德殿敬酒,之後便趕去禦書房見鳳岐山,二人走到半路遇到鳳蕭迎麵走來。


  鳳鳴立即止步向鳳蕭問好。


  “剛剛在麟德殿怎地沒見到二皇兄,二皇兄這是忙什麽去了?”


  鳳蕭拎起手裏的錦匣朝鳳鳴晃了晃。


  “今日皇妹大婚,為兄雖然已送了禮,可總覺得少了些什麽,所以特地去宮外買了皇妹愛吃的糖果,算是為兄的一點心意,祝皇妹從此後甜甜蜜蜜,與駙馬白頭偕老。”


  鳳鳴聽了樂得伸手接過來道,“多謝二皇兄,從前和太子偷糖被父皇罰不許再吃糖,如今得了這許多糖果,真是甜得很呢。”


  兄妹二人相談甚歡,曹莽一旁靜靜聽著,接過鳳鳴手裏的錦匣打開,先拿起一塊丟進嘴裏皺眉吞下。


  鳳蕭見狀隻當沒看見,鳳鳴暗自吐槽,沒見過有人吃糖像是在吃藥。


  說了幾句,鳳鳴向鳳蕭告辭,與曹莽朝禦書房方向走去,沒走幾步曹莽忽然哎呦一聲捂住肚子。


  走沒多遠的鳳蕭聽到立即轉身回來詢問。


  “肚子疼!夫人,疼死為夫了!”


  曹莽呻吟叫疼,抓著鳳鳴的手像孩子似的賴皮。


  一個大男人同女人撒嬌叫疼,鳳蕭沒眼看。


  鳳鳴不好當著鳳蕭的麵發作,又擔心曹莽是真得了急症,壓著火氣問曹莽。


  “哪裏疼?”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這是就沒有地方不疼的,鳳鳴頭大。


  初時鳳蕭懷疑曹莽在裝病,但後來發現曹莽疼得冷汗直冒,才知道是真的。


  鳳鳴和曹莽倆個人從早上到眼下一口東西都沒得空吃,隻曹莽剛剛吃了一塊糖便疼成這樣,鳳鳴不得不多想,抬頭問鳳蕭。


  “二皇兄,你那糖是哪裏買的?”


  鳳蕭也正疑心是糖的問題,聞言略作猶豫後還是實言相告。


  “是司徒歆送給為兄的,她說往常你二人有些不愉快,怕她送的禮你不收,故而托為兄將禮物送來。


  司徒小姐還問過為兄你喜歡什麽,為兄說你自小喜歡吃糖,如今新婚送糖寓意也好,司徒小姐便特意預備了這些……”


  旁邊的太監有伶俐的,抬著曹莽就近進去一處殿內放到床上,另有人跑去請太醫。


  不多時太醫趕來為曹莽診治,結果是曹莽什麽事都沒有。


  鳳鳴回憶起之前鳳蕭要掐她臉的事,難不成又是曹莽過度緊張,所以故意裝成肚子疼?


  可看著也不像是裝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鳳蕭聽太醫說曹莽沒事,頓時黑了臉。


  “夫人,為夫是真的疼!”


  曹莽曾說過他不會騙自己,如今疼成這樣更不可能在騙她,鳳鳴向太醫道,“不是中毒,好好的人怎麽隻吃了塊糖便疼成這副模樣?”


  太醫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竟有些束手無策。


  鳳蕭提議道,“既然太醫說查不出病因,駙馬又隻是肚子疼,或者是饑餓所致,不如讓禦膳房弄些軟爛的粥吃些或者能好些。”


  鳳鳴覺得鳳蕭說得有道理,便派人去端來些粥喂給曹莽吃。


  鳳鳴喂什麽曹莽都肯吃,一大碗粥全吃了進去。


  鳳蕭臉色愈發難看,不無埋怨道,“原來駙馬是餓了,怎麽不早說,害得皇妹擔心。”


  鳳蕭話音未落,曹莽抱住放在床邊的痰盂大吐,搜腸刮肚,不但把吃下去的粥吐了個幹淨,甚至連膽汁也一並吐了出來。


  這下,沒人再懷疑曹莽是裝的,鳳蕭閉了嘴。


  鳳鳴拿帕子給曹莽擦汗,曹莽漱過口後倒在枕上半昏半醒。


  斟酌再三,鳳鳴向鳳蕭道,“麻煩二皇兄去問問司徒小姐,她是在哪裏買的糖果。”


  這話已經很明顯,鳳鳴懷疑司徒歆托鳳蕭送來的糖果有問題,但曹莽突然發病就是因為吃了糖果,鳳蕭就算想為司徒歆辯白都無從解釋。


  “為兄去去就回……”


  鳳蕭急匆匆出了宮,去司徒家請司徒歆出來。


  聽鳳蕭說駙馬吃了她送的糖果後病重垂危,司徒歆慌得解釋道。


  “不是我,我送的糖果如果真的有毒,不但會害了我自己,更會連累二皇子,我怎麽可能做這麽傻的事?”


  鳳蕭卻道,“正是人人都會這樣想,所以你做了反而沒人會懷疑。”


  “你懷疑我?……”司徒歆滿臉失望。


  鳳蕭長歎,“不是你又會是誰,難道會是吾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司徒歆連連擺手。


  鳳蕭一把抓住司徒歆手腕拽著就走。


  “不是你也不是我,咱們不能背這個黑鍋,走,你隨吾進宮,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司徒歆哭著甩開鳳蕭的手道,“我不能去。”


  “你是無辜的,為什麽不能去?”


  司徒歆隻是哭,一句話也不說。


  鳳蕭被哭得心煩,倏忽間醒悟到,“你不會真的在那糖果上動手腳了吧?”


  司徒歆抹著淚點頭,鳳蕭渾身汗毛孔都豎起來了。


  父皇最疼鳳鳴,若是讓父皇知道是他助紂為虐,幫外人下毒害鳳鳴,父皇該有多失望。


  “你豈可害吾?”


  心愛的人利用自己去害自己的親妹妹,鳳蕭痛心疾首,司徒歆滿臉淚痕地道。


  “那糖果根本沒問題,隻是錦匣裏麵塗了春藥,為的是讓公主當眾丟人現眼,我根本就沒有想過害公主性命。”


  鳳蕭氣得跺腳,“你這與殺人何異?”


  司徒歆哭倒在鳳蕭腳下,抱住鳳蕭大腿哭求。


  “二皇子幫幫奴家吧,奴家也是因為嫉妒公主得萬千寵愛,想要給她點教訓而已,蒼天可鑒,就算借奴家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生害死公主的心呀。”


  事到臨頭,鳳蕭冷靜下來,彎腰扶起哭成淚人的司徒歆,鄭重道。


  “吾喜歡你多年,然小姐始終若即若離,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且把話挑明,吾願與小姐風雨同舟……”


  果然,眼淚是最佳利器,司徒歆心下暗喜,卻聽鳳蕭繼續道。


  “加害公主是死罪,但念在你是一時爭強好勝所致,或可求父皇免於一死……”


  “什麽?!”司徒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鳳蕭拉住司徒歆往外就走,“你這就隨吾入宮,隻要駙馬性命無礙,吾拚死也會護住司徒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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