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狂雪之災
“你殺人了?”
王天虎拖著章魚魔物走來,陳凡皺著眉問道。
一旁的鄭藝好奇地湊了上去,即便是漁村的孩子,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誇張的章魚,這章魚就像之前見到的豹子一般,都是她聞所未聞的生物。
“嗯。”
王天虎點了點頭:“此前在南方遊曆之時遇到一個窮凶極惡的山賊團夥,我拚著重傷擊殺對方的八品頭目,剩下一些卻無力再戰。剛剛來時遇見,順便收拾了。”
說這些話時,王天虎並沒有什麽心理壓力。
剛剛下山曆練時,他第一次殺人確實不適了兩天,但現在他已經越發適應這種節奏。
有的人,該死!
“山賊麽?”
章魚魔物旁的鄭藝忽地一怔,神情黯淡了下去。
她所住的漁村當中,除了她之外全部死於山賊之手,有一些女人被山賊帶走,生死不知。
她跟陳凡學劍,一方麵就是想要親手複仇。
“放心吧。”
陳凡過去揉了揉鄭藝的腦袋:“好好練,總有一天你會得償所願的。”
鄭藝抬頭看了看陳凡,將眼眶裏的眼淚強忍了下去。
“嘖……”
看著身旁的章魚魔物,陳凡皺了皺眉道:“自從一些超凡妖魔隕落後,這大荒便也開始魔物頻出。”
“確實。”王天虎歎氣。
“我曆練之時也發現了這個情況,越是強大的妖魔,死後能夠催生的妖魔也就越發強大,許多野獸植物都已經妖魔化,這世界越發不太平了。”
“他們會解決的,做飯吧,餓了!”
陳凡剛開口,鄭藝便很自覺地往章魚魔物走去。
這些時日都是她在照顧陳凡,這種事早就成了一種習慣。
沒過多久,濃鬱的香氣便飄散開來。
“嘖,真能幹!”王天虎忍不住誇讚,鄭藝臉上卻不見半分笑容。
雖然章魚觸須頓的湯很樸素,但三人卻也吃得津津有味。
“凡師兄,你在這裏多久了?”王天虎問。
“快一個月了吧。”陳凡歎了口氣。
即便修養了一個月,他身上的傷也沒有完全痊愈。
“等我傷好了,我也該回去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有意思的事?”
“嗯。”陳凡點頭道:“八門掌教應該快突破到假超凡了,甚至超凡也不是不可能。另外,魔門的手段詭譎,我出手擊殺了林家父子,但他們似乎又沒有死絕……”
說到這一點,陳凡自己也有些疑惑。
甚至交手到現在,他也不還搞不清楚林家父子究竟在想些什麽,這兩人不死,他心裏總是覺得有些不安。
“林修陽!”
王天虎捏了捏拳頭。
他還在太虛觀時,林修陽就曾去搗亂過幾次,雖然隻是分身,但那種壓迫感他卻始終未曾忘記。
而他體內,此時甚至還有著林修陽的一尊超凡分身。
“可惜我實力不夠,要不然就能幫上你們了。”
陳凡瞥了王天虎一眼:“先把林修陽分身解決掉吧,你天賦不錯,若能沉下心來修煉,日後成就未必在他之下。”
“明白!”
王天虎狠狠地咬了幾口章魚肉便站起身。
“你要去哪兒?”陳凡疑惑問道。
“曆練,爭取早日將林修陽這魔子踩在腳底!”
說著,王天虎便大步走入風雪之中。
看著王天虎走遠,陳凡嘴角抽了抽:“真特麽好忽悠。”
接下來的時間,陳凡一邊指導鄭藝,一邊全力恢複自己的傷體。
五髒六腑已經重塑,全身骨骼也已經愈合,隻剩下一些沒有續上的經脈仍舊支離破碎,不過他也已經十分滿足了。
以他現在的身體強度,雖然無法調動大量的真元,卻也能發揮五六層的威力,更何況他如今的太虛神環也已經變得更強,尋常攻擊甚至連太虛神環都無法攻破。
站在茅草屋外,陳凡有些感慨。
這是他正式踏入修行路以來最為艱難的兩個月,好在現在那種日子已經漸漸遠去。
雪地中,鄭藝隨風輕舞。
手中枯枝點出,道道劍芒閃現,將淩冽的風雪一同劈開。
一個月時間,在陳凡的幫助下她已經成功晉升到三品之境,而她在靈犀劍術上的造詣甚至能夠硬悍四品的存在,每一擊都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突然,鄭藝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心有所感地看向陳凡所在的方向。
當陳凡開始恢複活力後,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隻不過當這一天真的到來之時,她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要……走了嗎?”
“嗯,我傷快好了,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
少女咬了咬嘴唇:“我想跟你一起走,我……沒有家了。”
“為什麽不呢?”
陳凡笑了笑。
鄭藝的天資絕佳,從一開始他就打算帶走鄭藝,現在鄭藝自己提出來,他倒免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有什麽需要準備的嗎?”
“沒有了。”
鄭藝拿著枯枝,趕緊走到陳凡身旁。
兩人一前一後地沒入了風雪當中,逐漸遠離這片不凍之海。
……
一處農莊裏。
“今年的風雪好大啊!”
“可不是麽,都連著下了三四個月了,南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雪嘞。村尾的宗祠也被壓垮了,那還是我爺爺年輕時候建的。”
“豬凍死了,牛羊凍死了,就連出去打獵的兒子也死在了雪裏,這哪裏是下什麽雪,這是天發怒了。”
“誒!糧食最多隻夠吃一個月了,一個月內雪要是還不停,到時候就該吃人了……”
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沉重,房間裏抽著旱煙的幾個人都不再說話。
入冬過後,風雪一直在下,如果不是人為清理,他們的房屋早就被埋在厚厚的落雪之下。
所有人都隻能指望著往年留下來的糧食,這一場雪,不知道凍死了多少生命。
……
“將真元匯聚於雙腳之下,再結合靈犀劍意,你應該能夠在雪地上行走的。”陳凡耐心地指導著。
鄭藝每走一步,都會陷入厚厚的雪地當中,在陳凡的提點之下,她慢慢適應了在雪地上的行走方式。
但這種方式消耗極大,對她來說也是一個相當大的考驗。
“奇怪。”
陳凡仰頭望天。
往年的這個時候,風雪早就該停了,可今年卻接連下了四個月的雪。
在海邊時他並沒有什麽直觀的概念,直到現在遠離了海岸,他才發現如今的雪害有多嚴重。
“究竟發生了什麽?”陳凡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