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染血
風雪仍舊飄搖。
寒風從北方吹來，片片落雪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師傅，我們繼續走吧。”
恢複了真元的鄭藝抬頭看向陳凡，被凍得通紅的臉上滿是堅定。
“鄭藝，前麵就是山賊所在的山頭。”陳凡提醒到。
在前方，一座山脈橫亙。
在那山脈之上，隱約可見人的蹤影。
“山賊？”
鄭藝身子一僵。
他知道這些山賊不可能那麽容易死絕，上次王天虎殺的那些人，也隻不過是山賊中的一部分。
這座山就是山賊所在的山頭？
她臉上閃過幾分憎恨。
這些山賊為了越冬的物資，直接屠了她所在的漁村。
男人被殺，女人被擄。
“師傅，我想上去。”鄭藝看著陳凡說到。
這些山賊始終是她心頭的一根刺，這根刺不拔，她的心永遠得不到安寧。
“好。”
陳凡也沒有阻止。
近些日子，鄭藝臉上多了幾分笑容，但他也清楚，鄭藝心裏頭從來沒有忘記過那些山賊所做過的事情。
隻不過，此行她未必能夠如願。
漫天風雪中，兩人踏雪而上。
……
山脈的這邊，一群滿臉橫肉的山賊罵罵咧咧地聚在一起清理落雪。
“他娘的，這雪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再這樣下去，寨子裏搶的那點糧就該吃完了！”
“就是，獨眼那幫家夥也不知道去哪裏快活去了，那麽久了都沒有回來。”
“誰知道呢，要麽就是在哪家炕頭玩女人，要麽就是死了。”
“死了才好，他搶的那女人水靈水靈的，老子饞好久了！”
……
這些絲毫不加掩飾的話讓後邊做活的女人臉色發白，但是誰也不敢站出來反駁一句。
那些不聽話的都已經被殺了，現在早就不知道進了哪頭野獸的肚子裏。
讓她們反抗，誰敢。
“等等！”
一些山賊突然看向下方那條早就被雪淹沒的路上，兩道身影正迅速往這邊走來。
“好俊的小娘們，三子，這女人我要了，這回你可不能跟我搶！”
“放什麽屁呢？各憑本事！”
他們站在寨門前，靜靜等著兩人上山。
“奇怪，明明已經看到我們了卻還是要上來，三子，你們小心點，別陰溝裏翻了船。”
“那也是死在女人裙下，我趙三什麽時候怕過？”
說著，一幫人就舔著舌頭朝兩人圍了過去。
“那……那是鄭藝嗎？”
之前還在做活的女人們看了過來，見到鄭藝的那一刻，其中一個婦女激動起來。
看了半晌後，她終於確認鄭藝的身份。
“鄭藝！”她大喊了一聲。
“喲，認得啊。”
一幫山賊哄笑起來：“那不就好辦了，親上加親嘛！”
陳凡麵無表情，而鄭藝卻有些激動。
一張張猙獰的臉在她腦海中閃過，即便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她依然記得那一張張讓她作嘔的神情。
聽到有人喊她，她愣了一下。
“嬸嬸，你還好嗎？”
那女人趕緊走了過來，跪在這群山賊麵前：“大……大人們，這是我家侄女，還請你們不要為難她，我會教好她的。”
“教好她？”趙三冷笑了一聲，一巴掌扇在女人臉上，罵道：“一個姿勢老子讓你擺了三個晚上你都擺不好，你還有臉教別人？”
女人倒在雪地裏，嘴角殷紅，臉上全是恐懼。
“嬸嬸！”
鄭藝喊了一聲，她手中的枯枝遙遙一指，抵在趙三喉嚨上。
這是做什麽？
趙三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你是要跟我動手？”
“你當她麵打她嬸，她可能是想用這東西殺了你。”
山賊裏爆出一陣哄笑。
一根拇指粗的枯枝，殺人？
“鄭藝，你這是做什麽？快給大人道歉！”地上女人驚恐大吼。
落在這些人手裏，她們從來就沒有什麽好下場，越是反抗她們就越容易挨打。
“道歉？遲了。”趙三臉上全是凶狠。
看著這一幕，陳凡歎了口氣。
說到底，鄭藝也隻是海邊漁村裏的一個普通女孩，別說殺人，就是殺個雞都是大人在動手。
即便現在她隻需要勁力一吐，就能將眼前的山賊殺死，但她始終沒能下手。
“下不了手的話就走吧。”他輕聲說道。
鄭藝緊緊咬著嘴唇，絲絲鮮血剛滲出來便已經凝固。
“走？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
趙三麵色陰沉地伸出手，想要拿掉抵在脖子處的枯枝。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枯枝上真元一突，一道鋒銳的劍芒突然穿喉而過。
“嗬嗬……”
陣陣氣音從趙三喉嚨裏發出，最終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砰！
趙三的屍體倒在地上，將雪染紅。
一群山賊頓時哄鬧起來，誰也沒有想到，鄭藝竟然真的用一根枯枝殺了趙三，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竟然會有著三品的實力！
“找死！”
憤怒的山賊瞬間衝著鄭藝攻了過去，刀光劍影間，鄭藝卻如同一隻雪地中的蝴蝶，上下翻飛間沒有任何攻擊能夠落在她身上。
倒是隨著她的反攻，數個三品三賊死在她手中的枯枝之下。
“這……”
山上那些女人滿臉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鄰家女孩，竟然真的以一人之力，將這些山賊殺死。
哢嚓！
半晌後，鄭藝手中的枯枝折斷。
失去了武器，她的境況一下子便岌岌可危起來。
陳凡一腳踢去一把鐵劍。
“用這個。”
啪！
鐵劍被鄭藝牢牢抓在手中。
剛開始她還有些不習慣，但是當她熟悉鐵劍的重量之後，她的殺伐速度立馬變快了起來。
沒過多久，地上已經躺了十多具屍體。
咻！
長劍一掃，劍尖便抵在最後一個山賊脖子處，殷紅的血跡滲出，染紅了劍尖。
“放……放了我。”
山賊滿臉恐懼地開始求饒，他手中的斧頭扔在地上，下一刻直接衝著鄭藝跪了下去。
“別……別殺我，你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給我？”
鄭藝聲音嘶啞，嬌小的身軀在微微顫抖：“我要我爹娘活過來，我要小漁村的所有人活過來，你給得了嗎？”
聽著鄭藝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山賊臉色一片灰敗。
人已經殺了，沒人能活過來。
遠處，聽到這邊動靜的山賊迅速為了過來，黑壓壓一大片，數量不下百人。
見到這一幕，一幫人全都圍了過來，但少女手中的劍卻依然穩健，不曾後退半步。
有陳凡在，她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鄭藝，你給我住手！”地上的女人哭喊：“不許你再殺人了！”
“嬸嬸，是他們殺了五叔。”
“那也不準！”
女人爬到山賊身旁，張開雙臂護住了他。
看到這一幕，鄭藝茫然地撤回了長劍。
“為什麽？他們是山賊！我爹娘、虎子、小六還有五叔，他們全都死在這幫山賊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