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煽動者的狂熱
{站隊成兩派……}
淩原再一次翻看演講稿，餘光仔仔細細地觀察分為兩派的手下。
血骸和噩暗是他的左膀右臂，兩個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但相處並不愉快。
血骸從未對他與優莎娜表示過真正的忠誠，隻有明麵上的敷衍娛樂。自稱墮落者的神靈隻會效忠於墮落者之王葬。
噩暗是一個聽話忠誠的手下，他會不辭辛勞工作，但與優莎娜的理念存在某些方麵的衝突。
以金權絲為首的魔王侯一派加上埃圖，都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對優莎娜言聽計從，心裏都打著小算盤。
以噩暗為首的傳統派，繼承了前任首領影浮之的治理理念，更加傾向於自由，對優莎娜的思想碰撞不可避免。
淩原被夾在兩派和優莎娜之間，他隻能盡可能地維持這一夥性格迥異的人之間的關係，成為左右逢源的粘合劑。
“我真是太難了，”淩原輕歎一聲，“金權絲，叫他們不要鼓掌了，我要開始演講。”
“好的！”金權絲拿起通訊器，麻利地輸入通訊，向城牆下的士兵傳播指令。
“既然人都來齊了，大夥們，我們來拍個照吧，”血骸抬起手釋放蜜蜂模樣的飛行攝像頭，滿麵春風地眨眨眼，“這可以值得留念的時刻！”
淩原驚訝抬起頭，飛行攝像頭就發出一道閃光燈，凝固住他奇怪的表情。
人們的鼓掌聲慢慢稀疏，他們垂下手，有人充滿期待，有人不太高興，有人麻木無神。
他們竊竊私語，等候淩原的演講，而淩原隻是保持沉默，漫不經心地來回掃視人們，抿住嘴唇。
人們的低語聲漸漸淡去，最後隻剩下壓迫耳膜的緘默。
淩原這才決定開口。
“你們當中有人自願來到現場，也有人被迫參與。但無論如何，作為黑暗家族的一員，你們有義不容辭的責任參加今天的建國大典，見證這偉大的一刻。”
淩原極度緊張地抓握住演講台，被演講台遮住的腿在不受控製地發抖。
“我在你們的眼中看到很多複雜的情感。喜悅與厭惡，興奮與麻木……我不會對任何人的情感流露做出任何的批判，因為我知道，能站在這裏的人們，都曾經曆過殘酷無情的戰爭，或多或少都曾見證生死離別。”
淩原努力讓聲音保持鎮定，麵無表情地演講。
“一個世紀以來，四次權力中心更迭，無數次內亂，邪影星迎來了第四個紮根於此的政權。而我在這裏向著黑旗，向著我們頭頂上的星辰宣誓，這將是最後一次權力的交替。”
【你的演講幹巴巴的，沒有一點味道。該我了，你讓讓。】
優莎娜迫不及待地奪取身體，她興致大發地抬起雙臂。
“沒錯，就在今天，我，優莎娜，暗黑神，正式宣布暗之帝國的成立！曾經的暗之帝國叱吒風雲，在浩瀚星辰建立起輝煌的文明，黑暗家族正是暗之帝國派遣出的開拓者後裔！”
“然而，內憂外患將暗之帝國推向不可挽回的滅亡，但我作為暗之帝國唯一的繼承人，肩負著複興帝國的使命，來到星環之海尋找新的希望。”
優莎娜鬥誌軒昂地伸出食指，居高臨下指向認真聆聽的觀眾們。
“你們是我的希望，我也是你們的希望。我與你們相輔相成，沒有子民的帝國隻是虛無的空殼，唯有被子民擁戴的帝國才是真正的國家！”
淩原不禁點頭讚歎優莎娜的演講能力，不愧是活了上百年的老油條，一流的演講能力，極度煽動性的言論，比他臨時一晚上學習的演講小竅門靠譜得多。
他的確應該振奮起來，不能再繼續暮氣沉沉地得過且過。
“暗之帝國需要每一位黑暗家族的人支持，你們應該無保留地奉獻出你們的一切財富與精力！我們，暗之帝國，正處於風雨飄搖的最危險時期，我們必須團結一致，同仇敵愾，不予餘力地奮鬥，建造我們的國家！”
優莎娜意氣風發地演講著豪言壯語，但淩原越聽越覺得不妥，他很驚訝地發現，高牆下的人們竟然有不少人鼓掌讚同，眼中閃爍著期待。
“隻有每一個帝國成員無私地奉獻，我們的暗之帝國才可以迅速崛起！唯有堅持我的理念，萬眾一心，我們才能一鳴驚人，讓整個星環之海人知道，我們黑暗家族，暗之帝國，不容小覷！”
優莎娜劇烈抽搐著右手，麵目猙獰地大肆咆哮。
淩原頓時想起了人類聯盟的作法，同樣是外來者，同樣經曆過外敵內亂，同樣在權傾一人後選擇壓榨人民的方式換取高速的發展。
但人類聯盟采取的是恐怖模式的暗中監控，以嚴苛的法律高壓約束人民。
優莎娜更喜歡洗腦激勵民眾，溫水煮青蛙。
“我們所有人的努力拚搏，將讓小瞧我們的星環之海知曉黑暗家族的真正力量！我們不是隨波逐流的奴隸，我們也不是愚昧無知的外來者！我們是偉大的黑暗家族，是暗之帝國的子民！我們都是萬人之上的能量使用者，我們才應該是屹立在星環之海巔峰的主宰！”
優莎娜一拳砸在演講台上，整個演講台與城牆都在為之顫抖。
“我們的敵人輕蔑我們，無視我們，壓迫我們，但他們絕對無法動搖的，是暗之帝國崛起的決心，是黑暗家族每一個勇敢拚搏之人的頑強精神！”
優莎娜忽然身體前傾，雙手按住演講台，像一隻匍匐的獵手，盯視著被情感煽動的人們。
短暫的沉默，將演講的情緒推至最高。
“未來的某一天，暗之帝國將成為星環之海至高無上的統治者，黑暗家族將成為唯一的高貴族群。這，是我對你們的允諾，”優莎娜向人們指指點點，齜牙咧嘴地低語，“而我會耐心等待你們的回應。”
她猛然直起身子，向著天空高舉起雙手，厲聲大吼：
“暗之帝國萬歲！”
“暗之帝國萬歲！”
金權絲第一個抬起雙手模仿優莎娜的動作，以最大的聲調呐喊重複。
埃圖則是第二個反應過來的人，他迅捷地舉起手，扯著嗓子竭力大喊。
安德森和西蒙即刻相應金權絲，血骸嗤笑著也舉起雙手，盧思焦慮地瞧著他們，也趕緊舉手歡呼。
接著，噩暗才做出歡呼的動作，科羅爾慢慢跟上噩暗進行模仿，噩堯最後一個吊兒郎當地舉起手。
城牆之下的數萬人民齊刷刷地舉起手臂，像黑壓壓的浪潮般，異口同聲的瘋狂歡呼。
“暗之帝國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