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牢獄之災,相逢舊仇
李牧拿到蘇綰跟前,一字一句的問著她,“如何?你可還要狡辯。”
在看清楚的那一刻,蘇綰真的是傻眼了。因為裏邊的內容,和自己所寫的,分毫不差。很顯然,自己被出賣了。
看到蘇綰眼中的震驚,李牧得意極了。湊上前去,悄聲說著,“蘇綰,你還真的是千金大小姐啊。這世間的險惡,你還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啊。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句話,今日便當我送你漲漲記性了。”
說完,又坐了回去,看著蘇綰,眼中溢滿了勝利在望的喜悅。
被提點之後,蘇綰才明白了過來。
是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她從未想過什麽秘籍外傳不外傳的,但是卻忘記了在自己手中留下掣肘對方的王牌。
這一仗,她輸的是心服口服。
“蘇綰,墨陽都招供了。說你當時,是默寫出來的,未曾拿出什麽菜譜來給他看。如此說來,定然是你身為李府姨娘期間,尋了機會,偷摸看來,記了下來。如此,也算是偷盜。”這個時候,沉默了許久的城主大人,準備結案了。
麵對這一結果,蘇綰想說些什麽,但是卻無話可說了。看墨陽的模樣,明擺著就是屈打成招的,要怪,也就隻能怪自己當初沒有留個心眼兒。若不然,如今也算是有些證據可以自證清白了。
公堂之上,對方有理有據,自己空口白牙的,也不能扭轉什麽了。
看著這髒亂差的牢房,看來這電視劇,也不全然是欺騙啊。
和她同住在一起的,還有四個人。
其中一個,看著瘋瘋癲癲的,龜縮在那裏,嘴裏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麽,很是神叨。另外三個人,看樣子是以一個人為頭目的。從她進來,中間坐著享受的那女子便一直盯著自己看。
隻是那眼神,卻很是鋒利。
蘇綰撇了撇嘴,獨自找了一個角落,蜷縮在了那裏,盡可能的不讓自己吸引到別人的視線。
畢竟,這監獄裏關的什麽人都有,一個不好,自己若是惹到了什麽人,到時候,隻怕外邊那些隻顧喝酒吃肉的獄卒,也是不會關心的。
不過,有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你想要躲避麻煩,但是麻煩偏偏自己找上門來。蘇綰剛蹲下,那邊便過來了一個女子,粗暴的踢了蘇綰一腳,吆五喝六的詢問著,“喂,新來的。你是因為什麽被關進來的啊,那邊是我們老大,你還不快過去拜見。”
對此,蘇綰也不過是朝著那邊點頭示意了一番,便也算是拜見了。
不過,對方對此,顯然很是不滿意。剛一皺眉,找來的女子便領會了意思,又是一腳踹在了蘇綰的身上。隻是這次,卻仿佛故意似的,踹到了蘇綰的傷口處。
那一瞬間,伴隨著蘇綰的慘叫聲,還有好容易止血如今卻又被撕裂而流出的鮮血。頓時,本就髒汙的牢房,更是添了許多的血腥氣。
這下,蘇綰不能在沉默了,捂著傷口,艱難的坐起身來,質問道,“你們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不過,是教你些規矩罷了。”中間的女子,走了過來說道。
“規矩?你這是哪裏的規矩?”倒也不是蘇綰不想服軟,不懂得審時度勢的低頭。隻是這女子,從自己剛進來,便麵露不善。
而那底下的人,更是一出手,便招呼到了自己的傷勢。這幅模樣,哪裏像是要讓自己學規矩拜山頭的,這簡直就是要搞死自己的節奏啊。
對方惡人,若是一味的軟弱了,隻會換來更多的欺淩。既如此,還不容易迎麵而上呢。
看著蘇綰那不服從的執拗模樣,那女子更是不悅,一個巴掌,便抽在了蘇綰的臉上。那狠辣的模樣,以及用的力道,仿佛蘇綰是和她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啊!來人啊,救命啊,殺人了。”眼看自己單槍匹馬的是打不過了,如今,也隻能寄托於外邊的人了。
畢竟,蘇綰覺得,李牧現在的想法,並不是想要把自己弄死。要不然,他不會大費周章的把自己弄到牢裏。既然是這樣,那麽她的性命,應該是不會有恙的。
這一嗓子,成功的吸引了外邊的獄卒。惹的人來查看,叫罵道,“喂,你們幾個,給我小心點。這位,可是李府之前的姨娘,要是怠慢了,有你們好果子吃。”
說完,便又離開,去喝酒吃肉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還有些猖獗的幾個人,在聽到李府之後,便都有些瑟縮了起來。
隨著外邊搖色子的聲音越來越大,牢房中的幾個人也都聚集在了一起,沒有動作。
既來之則安之,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蘇綰找了個地方,躺了下,打算休息一下。
雲夢樓。
解決了自己最礙眼的人,李牧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舒暢了許多。這不,剛從城主府出來,便直接來到了雲夢樓。
醉生夢死,有財有勢,現如今,他李牧,可不就是人生贏家了嘛。
看著早早過來的李牧,老鴇笑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扭著自己的肥臀,湊了上去,手帕一打,嬌嗔的說著,“誒呦,我的李公子,您可來了。您若是在不來,我這雲夢樓的姑娘,想的心都要碎了。”
話是誇張了些,但是架不住李牧愛聽。說著,便伸手拿了一把銀票,朝著老鴇敞開的衣領處塞了進去。臨了,還出手摸了一把。
嗯,還算飽滿。
對於李牧的行為,老鴇也是見怪不怪,嘴裏喊著失禮,手上卻忙不迭的收攏了領頭,生怕進去的錢在出來。
然後,便開口招呼著,“香香,麗麗,李公子來了,還不快來招待。要是怠慢了,仔細你們的皮。”
“喜媽媽,可別嚇到我的美人啊。”李牧說著,但是卻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
畢竟,這種重視,是他從未得到過的。
老鴇也是個人精,知道李牧喜歡這個調調,更是附和道,“李公子如此愛護佳人,是這些姑娘的福氣。隻不過,您可是她們的天啊,若是不把您給伺候好了,那豈不是把自己的天給捅了。到時候,即便不是媽媽我,也自然會有人饒不了她們的啊。”
“哈哈哈,喜媽媽說的是。”說完,便把眼前兩個眼神有些驚恐的女子給拉到了懷裏。
是的,他就是天,誰若是不讓他開心了,那他便也不會讓別人開心。蘇綰那個賤人,還當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蘇家大小姐。既然這樣,自己就好好的讓她認清楚現實,也認清楚,自己現如今,那如同螻蟻一般的地位。自己一隻小拇指,便可以讓她灰飛煙滅。
就在李牧在那邊醉生夢死達到人生巔峰的時候,這邊蘇綰,卻在遭受著折磨。
原本以為可以平安無事的渡過,畢竟她和這些人素不相識。自己隻要謹小慎微的,旁人便也不會來找事。
隻是,她卻低估了這裏人的心理扭曲,以及,那獄卒特意提點的話。
在熟睡中的自己,被一盆透心涼的水給澆醒之後,蘇綰才知道了,什麽叫做監獄暴力。
此刻,已經被四人拳打腳踢之後的蘇綰,若不是身後那人揪著她的頭發,恐怕,她便是連跪在那裏的力氣,也都沒有了。
蘇綰用力的睜著一隻眼睛,另一隻此刻已經封侯,無法看清楚了。吐出嘴裏的血沫子,開口問道,“我們無冤無仇的,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顯然這個問題對於那幾個人來說是好笑的,又給了她一耳光之後,才好心的解答了蘇綰心中的困惑,說著,“為什麽?要怪,就怪你是李牧那小人的姨娘吧。享受了別人的富貴,自然也要替別人承受罪責。看你這臉蛋,若是毀了,不知道那小人,該如何心疼呢。”
得,李牧,又是李牧。難不成自己都到了這裏,還要和那個人渣分不開嗎?
享受了別人的富貴,這話聽的,真是莫大的諷刺呢。自己來這裏的這段時間,有的,隻是無盡的折磨罷了。富貴,哼,和她有什麽關係。
冤有頭債有主,知道了原因,蘇綰連忙說著,“你們搞錯了,我雖然之前是李牧的姨娘,但是我是被陷害的。而且,我被抓到大牢中,也是李牧所為。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受害者。雖然不知道你們和他有什麽恩怨,但是,我絕對不是和你們的敵人站在一起的。”
這幅哀求的模樣,哪裏還有當初的高貴。
聽到這個,那個大姐身份的女子,才終於動身了。她走到了蘇綰跟前,挑起了蘇綰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番,說道,“蘇綰,好久不見,想來你是富貴日子過的久了,忘記了故人了吧。白日裏我便看你有異常,原以為你是裝模作樣,誰成想,都到了現在,還不肯承認、看了,你還和當初一般,演的一出好戲啊。”
說著,還把頭發給撩了起來,瞬間,那被遮擋住的臉龐便顯露了出來。
看清楚之後,蘇綰沒有準備的便被嚇的後退。
隻見那人在右臉頰上,一道傷疤,從眉骨貫穿到了下頜。顯然當初受傷的時候並沒有好好治愈,所以即便現如今已經好了,卻留下了如同蜈蚣一般醜陋的疤痕。而且,看那樣子,肌理外翻,滿是溝壑。
隻是,這和她又要什麽關係。
蘇綰不懂。
看到蘇綰的動作,那女子的眼神中,仇恨的火焰更甚了許多。她走近了幾步,讓蘇綰的視線無法逃避,淒厲著嗓子質問道,“蘇綰,這道傷疤,想來你是已經忘記了吧。你與李牧那小人勾搭曖昧的時候,可想過曾經答應了我什麽?”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找錯人了。”麵對那女子的控訴,蘇綰隻能無力的辯駁著。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毀人容貌,身陷牢獄。樁樁件件,想來都不是什麽可以饒恕的罪過。隻是這罪過,並不是她犯下的。她是蘇綰,卻也不是蘇綰。
隻是這話,她沒有辦法和人去說。即便是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但是內心的不甘,也隻能讓她在那裏重複著,找錯人了。
聽著蘇綰一個勁的重複著,那女子也不在意,直接從袖中拿出來一個碗來。看了蘇綰一眼,便朝著旁邊用力的磕了下去。刹那間,碗破裂成了幾半,而那女子的手,也被不小心的劃破了口子,鮮血直流。
不過對此,那女子似乎沒有痛覺般的,毫不在意。隻是拿著手中破損的碗,照著蘇綰的臉蛋,來回的比劃。
這動作,雖說沒有明說,但是蘇綰也知道,這必然不是要和自己打招呼的。
蘇綰被摁在那裏,渾身沒有任何的力氣去掙紮,隻能顫抖著聲音,懇求道,“你,你不要亂來。我們,我們有話可以好好說的。你,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蘇綰。”
不過,對於蘇綰的掙紮,在那人聽來,卻沒有絲毫的用處。
此刻,陰冷的大牢中,兩旁的燭火閃動,萬物寂靜。隻聽那女子,語氣空靈的說著,“蘇綰,你答應我的,說我們兩姐妹,要同富貴的。雖說你食言了,我卻不能食言。現如今,同富貴顯然是不能了,如今,我們隻好共甘苦了。”
話音剛落,那碗的豁口,便在蘇綰的臉上,豁出了一道口子,頓時,鮮血直流。
“啊!”
被鬆開鉗製,蘇綰跪坐在那裏,抱著臉哀嚎。
這邊折騰了半宿,那邊醉的深沉的獄卒,終於發慈悲的醒了過來。一邊過來,嘴裏一邊罵罵咧咧著,“你們這些賤人是不是個個都太久沒有收拾,皮癢了。好端端的大晚上不睡,是想吃頓鞭子,然後才能睡著嘛。”
到了蘇綰的牢房跟前,看著眼前哀嚎不止的蘇綰,不耐煩的說著,“喂,新來的。又是你,要是不安分的話,小心大爺們對你不客氣。”
剛說完,剛才劃傷蘇綰臉的女子便驚恐的上前來,跪在那裏哭訴道,“官爺,您快把這人帶走吧。她一來,就瘋癲的叫罵。晚上不睡,最後不知道抽什麽風,磕碎了碗還劃傷了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