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怎麽才來？
“報……報告長官，我是方程。”
方程語氣有些冰冷，一頓一頓的說道：
“這是我們第三次搭乘電梯下樓，可電梯在經過了物理意義上的運行，並且在電梯樓層上的數字顯示到“1”樓時.……我們再次出現在了五樓。”
這是他第三次踩在五樓的地板上，這個事實讓他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可那股淡淡的屍臭味縈繞在鼻子周遭，嗆得他想吐。
這詭異的一幕讓他無所適從，他能依賴的，就隻有這副與外界聯係的無線對講機。
而此時，劉芳在接收到北發區的報備後，敏銳的察覺了事態的異常，極速趕往了北發區，通過對講機與方程交流。
“方程，你好，我叫劉芳，你可以簡單的將目前處境理解為‘厲鬼案件’，相當於你看的恐怖電影，參照《招魂》《咒怨》，不要將時間浪費在爭論鬼上，你隻需要相信我，你現在很危險。”
這是劉芳能想出讓方程最快速度了解現狀的方法，與此同時，她立刻說道：
“電梯不能離開，那樓梯試過了嗎？能不能到達其他樓層？”
“我現在試試。”
兩名警察緊緊的跟隨在一起，他們的耳機裏同樣能聽見劉芳的指示，但現在兩人就像無頭蒼蠅，時不時咽下口水，除了巡視周圍和跟進指令，他們很難做出其他卓越表現。
“別擔心……我們能活下去的。”
方程安慰道，他沒有把握，但他得成為其他兩人的把握。
腳步聲回蕩在安全通道，公寓一般是不使用安全通道的，所以修建的狹小又局促，燈光也往往隻能打亮三分之二的樓梯。
方程嚐試著往下走，但詭異的事情同樣還在發生。
無論怎樣走，下一層還是五樓，下下一層還是五樓，推開防火門，還是五樓。
“走不出去嗎？”
“是的。”
“我已經試過了，讓兩位警察守在原地，我繼續下樓，結果還在拐角看見了他們。”
“這也太違背常識了吧？”
“方程，你現在很可能陷入了鬼打牆的狀態。”
劉芳的語氣有些失望，盡管她已經有所預期，但還是心中一沉。
“摸索一下，感官有沒有被屏蔽，是不是你們被鬼遮眼，實際是自己在打圈圈？”
方程聽著劉芳的指揮，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結合麵前的遭遇，和劉芳肯定的語氣，他馬上就接受了自己撞鬼這一事實。
他往日裏便有自己嚇自己的習慣，眼下真正陷進去了，卻是意外的適應很快。
方程閉著眼，摸索著往前走，很快就碰到了結實的牆壁，打開眼，他走的果然很直，也驗證了這個想法的失敗。
哪怕這是鬼的障眼法，也不是閉著眼睛就能闖過去。
對講機那頭傳來輕微的沉默，過了半響，劉芳隻能說道：
“那你們先回到五樓，看看傷亡情況。”
“鑒於現在有鬼打牆的情況，並且剛剛在西郊也發現了類似的案件，沒有人從鬼打牆裏逃了出來。”
“我們很可能不能派出支援，本次作戰.……隻有你們三位警察。”
“抱歉。”
短暫的沉默在樓道裏蔓延，這句話好像有其他的意思。
片刻後，方程站立軍姿，雖然對話機那頭看不見，但方程站的很標準，身子板直。
“是的劉隊長！堅決服從指令！”
“沒想到有史以來還能成先人呢。”
方程打趣道，盡管這個笑話並不好笑，但總歸是個笑話。
劉芳沒有回話，先人這個詞有兩個意思，她不會說話，不知道怎麽回答。
“走吧，兩個小夥子，我們先去看一看其他房間是怎麽回事。”
方程重新舉起配槍，走在第一個，他走回了507房間，屍體還掛在那，用死不瞑目的眼神瞪著門外。
他死之前應該也想逃跑吧。
這會是我們的下場嗎？
方程晃晃頭，將這些念頭甩出了腦外，他得先履行自己警察的職責。
他繞過屍體，走過家裏，越靠近，他能越聞到一股劇烈的屍臭味。
推開公寓的房間門，裏頭赫然掛著一男一女兩具屍體，動靜驚擾了蚊蠅，發出“嗡嗡嗡”的聲響。
“報告，507房間還死了兩個人……已經腐爛了，很臭。”
“死者是不是一男一女，身上都有紋身？男生穿黑色緊身褲，女生戴著一條金鏈子？”
“是的.……你怎麽知道的？”
劉芳頓了頓，說道：
“基本能確定這是同一個人販子團體，他們沒有工作，但很有錢。”
“可能鬼已經在這個區域逗留有一天了。”
“那倒是死有餘辜。”
方程捂著口鼻，重新關上了門。
“方程，按照現在的情況是整個五層都被封鎖了，同棟的其他六戶住客也麵臨著危險，你去看一看還有沒有幸存者？”
“雖然我們沒有辦法進去救援，但現在消防已經趕到，屆時看看從窗外能不能逃脫。”
“好。”
方程再次繞過屍體，走到了隔壁506房。
這次房間是鎖住的，方程呼喊，裏麵並沒有人回應，旋即非常果斷的舉起了手槍，朝著門鎖的部位開槍。
“砰！”
槍響，方程二話不說，猛踹這門，四五腳下去，門終於開了。
“霍……”
巨大的屍臭味撲鼻而來，讓方程掩住口鼻，打開門後，又是滲人的一幕.……
一具女性屍體同樣是被頭發纏繞，吊死在了天花板上。
方程一愣，心中沉進穀底。
這位女生穿著正常的工作襯衣，桌子上還放著泡了很久的泡麵，應該才剛剛下班到家，就遭遇了厲鬼的襲擊。
而她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方程心像被一拳重擊，沉悶的難受。
鬼不懲惡，鬼隻殺人。
“欸……方警官，這裏有個人！”
李立警察在方程檢查屍體時觀察公寓的四周，而當他推開了房門後，居然在臥室裏看見了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破舊的麻布衣服，抱著膝蓋，埋頭在哭，聽見動靜，嘴裏還在呢喃著：
“救救我……為什麽不救我？”
“你叫什麽名字？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李立救人心切，踏進了房間中，然後用對講機匯報：
“報告劉隊長，方隊長，506還有一個幸存者，如何處置？”
“幸存者？”
方程和劉芳同時發出兩聲輕疑，隻是後者語氣卻是添加了一絲焦急和恐懼，用最嚴肅的聲音說道：
“不對勁……不要靠近她！
“506的住戶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居住，房間裏怎麽會有第二個人!”
可劉芳話音剛落，女人的哭聲便戛然而止。
她緩緩的抬起了頭，這張生澀的臉上，已然沒有了半邊的頭發和頭皮。
隻聽見她說：
“我都死好久了。”
“你怎麽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