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犧牲
“砰砰！”
“李立！”
兩聲槍響在對講機裏傳出，劉芳臉色一白，方程不會隨即開槍，除非到逼不得已的時候。
“發生了什麽方程？立刻匯報！”
“劉隊長……”
“我們有警員中邪了！”
這是另外一名小陳警員的聲音，聽得出的他在恐懼的顫抖，在他的記憶裏，難以描述這樣的畫麵。
“李立他……他看了一眼穿白衣服的女人，整個人就控製不住的趴在地上。”
“然後，然後就開始嘔吐，吐出了好多頭發。”
“對，我沒看錯，就是黑色的頭發！！”
隻見在公寓裏，李立躬著身子，臉色蒼白，不斷的撕扯他口中的頭發，但這頭發像無源之泉，怎麽扯都扯不完，他的身子顫抖，越扯力氣越弱，神智越渙散。
而沒過多久，李立就被頭發堵住了氣管，窒息而死。
方程跪在李立的身邊，瞳孔收縮，額頭滲出冷汗，他看著自己一手的血，全是頭發上染的。
剛剛那個女人一定是鬼！
他剛剛第一時間開槍，可是槍響之後，女人就立刻消失了，旋即李立就開始嘔吐，吐出一節又一節的頭發。
而此刻，正在公寓外圍的劉芳臉色冰冷，用最冷酷的聲音對兩名警察說道：
“離開那個地方，不要再輕舉妄動了。”
“這隻鬼應該不會立刻殺完人，而是將人限製在一個地方，慢慢的殺，而這段空白時間，是我們僅剩的時間。”
劉芳少有的做出推斷，並且補充道：
“現在你們走到走廊看看，能不能看見消防車？”
劉芳指揮著消防車的天梯開到五層的位子，上麵並沒有人員，這是擔心被鬼打牆卷入。
“能看到……！”
隻聽見對講機的那頭傳來擊打的聲響，過了半響，才傳來方程絕望的報告：
“劉芳隊長，我從窗子外跳出去後，又摔在了五樓的地板上。”
方程沒有再多說，但這個事實已然體現了他的心情。
但劉芳還是選擇告訴他更殘忍的事情。
“方程，外麵的玻璃並沒有碎裂……”
“你根本沒有打碎玻璃，亦或者打碎了一塊鬼玻璃。”
劉芳語氣冰冷，這種能力近乎於電影裏的異度空間了……憑空架構了一塊空間，隻需進，不許出。
而劉芳甚至不敢從外圍擊穿玻璃。
她擔心鬼打牆的範圍會因此而擴大，從而籠罩整個城市公寓。
片刻的沉默彌漫了整個警隊，大家低著頭，不敢看向前方。
悲傷的氛圍環繞，後麵來的有許多警員是見識過當時“王德”事件的絕望，而現在，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他們該怎麽辦？陷入絕境中的警隊成員又該怎麽辦？
等死嗎？
還是搭進去更多的人命？
眾人紛紛看向了劉芳，此刻這個難題來到了劉芳的手上。
劉芳沒有回答，無論放棄還是堅持，這都是一個難事。
對話機滋滋發響，旋即傳出了方程的聲音。
“喂，這裏是方程。”
“我……我是小劉。”
“這裏是北發區區域警局小分隊，目前隊員三人，僅剩兩人。”
方程的聲音有些沙啞，很難想象他僅僅是一個27歲的人，麵對此時的絕境，他卻很平靜。
眾人聽著他的獨白，沒有說話。
“目前我已經知道處境，我和小劉恐怕沒有能力逃出去了。
“但我們已經商量過，拒絕請求支援，不要再派警員進入公寓五層了！”
“鑒於目標極其詭異與恐怖，超出人類的理解範疇，需要有更專業並且高效的人充當先鋒兵！”
“所以，我們申請接下來的任務目標變更，用剩餘的時間，去探索更多的信息，交予你們！”
“請隊長同意！”
小劉和方程用鏗鏘的聲音說道，震懾了大家的思緒。
言外之意，就是他們已經做好了送命的準備，隻希望這兩條命，能換來一些有用的線索。
劉芳雙腳並攏，朝著五層的方向，敬禮。
“踏踏.……”
身後的同誌同樣踢腳，敬禮。
他們是偉大的，值得尊敬。
劉芳心中震撼，這一刻，警隊培訓時的教導曆曆在目。
麵對於未知的存在，大家都稚嫩的像個嬰兒，隻能用一條條性命，淌出一條人類的求生之路。
這不會是僅有的三名警察，也或許，全部警察搭上都找不到那條求生的路。
作為警察，要站好最後一班崗。
……
在確認任務變更的七個小時後，方程死去，最終，根據方程七個小時的探索，得知整個公寓的五層都已經死絕，統統被吊死在了天花板上，而凶器就是一束長發。
長發並不規律，有些時候從嘴巴裏嘔出，也會從頭皮上脫落，除去頭發會綁在脖子上，還有可能其他部位也纏繞頭發。
在短暫的交鋒中，可以看見一個形象為麻布衣褲，赤腳，半邊頭發掉落露出頭顱的女性形象，疑似就是厲鬼本體。
方程並沒有給出更多的信息，因為在第七個小時的時候，他發生意外，導致無線電中斷，並沒有能得知他是如何死亡。
在全部人死亡的二十四小時候，劉芳冒險進入公寓五層，發現鬼打牆現象已經消失，得出結論，鬼怪已經離開。
隨即在房間的桌子邊上，發現一台正在充電的手機，打開了錄像功能。
這是方程最後留下的手機，記錄了方程最後的死亡過程。
而手機裏的一幕讓大家背後煞寒。
隻見方程和小劉原本正坐在地上，但小劉卻突然開始陰沉的怪笑，旋即緩緩站起，拿起了頭發，直接勒住了方程，方程試圖反抗，但頭發卻很順暢的束縛到了方程的脖子，隨即收縮，直接勒死了方程。
因為附體在小劉身上的原因，方程根本就沒有防備，以至於瞬間就斃命。
這隻鬼竟然還有附身的能力……說明他還有極強的偽裝性。
這是他最後留下的線索，而在視頻的最後，還錄下方程說的最後一段話。
這段話可能是對厲鬼所說。
他說：
“對不起，是我們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