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響起,陳威拚命的咳著,好似要把自己的肺咳出來,身子一顫一顫的,隨著咳嗽晃動。
這一次,他咳得好像停不下來,身子躺在沙發上,一次咳嗽剛剛停下,接下來又猛地更加劇烈的可頌。
陳威狠狠的咽了口氣,旋即他張開嘴,呼著氣,眼中滿是難受和痛苦,以及渴。
好渴……好渴……
陳威此刻被喉嚨的幹渴衝刷了神智,他摸著喉嚨,可這並沒有用,旋即用自己的手指猛地抓喉嚨,抓出了一片紅痕。
一下,兩下,三下,陳威的喉嚨被挖出道道血痕,可是這根本沒有用,隻會更加渴!
陳威的眼神有些模糊,他快走兩步,直接抓起了放在桌上的玻璃水瓶,水瓶裏裝滿了水,他對著一邊,就猛地灌水。
咕嚕……咕嚕……
水沿著喉嚨大口大口灌進體內,將水全部喝完,陳威這才踉蹌的放下了水瓶。
“呼……呼.……”
水瓶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陳威坐在沙發上,滿額頭都是汗,他瞪大了眼睛,眼睛有些無神,甚至是有些迷茫。
這種感覺不太對勁,太不對勁了……
陳威疲憊的癱倒再沙發上,剛剛才堪堪回過神來的他,才想著思考找出原因。
但是下一刻.……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聲再次響起,陳威瞪大了眼睛,他咳嗽著,從沙發上猛地跪倒在地上,旋即極其痛苦的開始咳嗽。
痛苦還沒有結束!!
剛剛喝進口裏的水被陳威一口吐出,噴灑在地上,嘴角還帶著口水的痕跡,但是陳威根本來不及去擦拭,因為他的腦袋裏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好渴……好渴!!
陳威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越來越熱,而這熱又讓他極度的缺水,很想喝水。
水.……水!
陳威臉色痛苦,他的手指止不住的去扣動喉嚨,那紅痕越來越深,直到並不銳利的指甲生生劃破了皮膚,撓出了一道道血痕。
“好渴,還是好渴。”
這一點水根本就不夠,壓製不住陳威感官上的饑渴,
陳威在地上蜷縮的像一隻蝦,又突然伸展,極具的饑渴占據了他的意識,讓他瀕臨崩潰。
但渴即是摧毀,也是信念。
他伸出手,像一蟲子,慢慢的朝著廁所挪動,此時他的腦海隻有一個念頭。
水.……水。
不知道爬了多久,陳威總感覺自己已經接近昏迷好幾次了,終於夠到了那白色的瓷磚,然後渾身劇烈的顫抖,艱難的碰到了並不算高的開關。
“嘩嘩嘩……”
水應聲流下,打在了陳威的身上,陳威張開嘴,呼哧呼哧的喝著水,吞咽,張開,再吞咽,再張開。
他神誌不清的喝著水,完全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隻是憑借著本能不斷的飲用。
肚子緩緩的漲起,在冰涼水的澆灌下,陳威終於有了些理智,他滾到一旁,水在身邊衝著,流過他的身體,能看出陳威眼中的劫後餘生。
這.……太可怕了。
這甚至不是單純的渴,是那種灼燒般的感覺,火焰在喉嚨裏穿行,整個身體好像要被榨成幹屍。
但好在,喝到水了。
陳威舔了舔幹澀的嘴角,他不敢離開這個水龍頭半步,因為沒有人知道,那恐怖的折磨什麽時候會再來。
陳威又舔了舔嘴唇,起碼,起碼靠著水龍頭,這次能撐過.……
陳威的眼神猛地一睜,恐懼和痛苦在眼眶中徹底溢出,他張了張嘴,過了半響,才後知後覺的發出一聲.……
“啊!!!!”
淒零的叫聲從陳威的口中傳出,他像一隻泥鰍一般在地上瘋狂抽搐,停不下的慘叫宣誓了他的痛苦。
“好渴,好渴!!!”
陳威的聲音像被沙礫磨平,無數的石子在他的聲帶上摩擦,每一次吼叫,好像吞下了一口又一口的黃沙。
盡管剛剛喝下了這麽多的水,可是頃刻間便好像完全消失,他非但沒有解渴,反倒.……越來越渴。
像在沙漠裏被活生生渴死的旅人,亦或者是被泡在鹽水裏,感受著身體的水分一點點的析出。
渴,渴!
陳威再次打開了水龍頭,不斷的吞下一口一口的水,可是這水根本治不了渴,他的眼睛越來越紅,越來越崩潰。
為什麽還是渴,還是渴!!
陳威喝進一口口的水,卻如同泥牛入海,不見蹤影,完全無法滋潤身體,反倒陳威的身體開始出現極度脫水的狀態。
皮膚開始幹癟,出現了一道道皺紋,像脫了水的橘子,完全失去光澤。
陳威整個人開始皺縮,老人與青年人的區別就是身體裏含水量的差距,而陳威現在.……比老人還可怕。
說他蒼老,倒不如說他像具幹屍。
他的五官漸漸鬆垮,皮膚好像耷拉在了骨頭上的感覺,身子像變成了樹皮一般,幹枯黑化。
為什麽,為什麽?
陳威費勁的將水撲進自己的喉嚨裏,他從未喝過這麽多水,可也從未像現在這般這麽渴。
解不了渴,越來越渴!!
“哢擦.……”
“啊!!!”
一聲龜裂聲響,與之伴隨的是陳威痛苦的嚎叫!!!
極度幹枯的身體在陳威的運動下竟然皮膚龜裂,而每一次龜裂,都像被刀狠狠的插進又拔出。
不要……不要……!
“啊!”
遠不止一道,因為雙手接水的原因,瞬間裂開道道傷疤,皮膚像樹皮開裂,甚至能看到裏麵的黑色血肉,還有幹脆的骨頭。
“啊……痛!!”
年邁的聲音在陳威的口中發出,他再沒有力氣接水,癱倒在地上像泥鰍一般抽搐,此時他的皮膚已經全是裂紋,而在皮膚裂完後.……就是骨頭。
骨頭也因為脫水而斷裂!!
“哢擦。”
“啊啊啊啊!!”
清脆的聲音將原本陳威已經模糊的神智再次喚回,陳威發出年邁的呻吟,隻能哭著呢喃著根本聽不清的話。
骨裂一次又一次的響起,每一次都能將已經要昏迷的陳威重新喚醒,迫使他重新清醒的感受這一切。
如果有人能看見此時的浴室,便能看見一個幹屍在地上抽搐著,流著口水,全身幹癟的倒在地上,身上滿是破裂的皮膚,皮膚裏還隱隱約約看見灰白的骨頭。
陳威好痛,可他已經痛的根本想不到痛了。
他隻想死。
死。
死。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