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昌寧宮前憶前生

  修木宮是住不了了，門外被封了起來，旁邊住了另外一夥兒術士，陵染隻好住到了昌寧宮偏殿。


  陵染在昌寧宮轉了幾圈，以前還沒注意昌寧宮的屋頂竟然有一部分沒有瓦片遮蓋，外麵看起來還好，進了裏麵，竟然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各種香料燃了一堆還有一盞長明燈，看起來煙霧繚繞的。陵染悶悶地說，“這是怎麽回事兒？個人興趣？”月七笑而不語。


  陵染閑得無聊，一個人坐在偏殿的門檻上吃茶，她也不搬小榻，就側著身子坐在門檻上，看起來一副百無聊奈的樣子。月七走上前，“打聽到了，還未找到雲公子。”


  陵染點點頭算是應允，月七有些無可奈何，“都多大了還玩失蹤，這可正好順了那群江湖騙子的心意，他們千方百計的告訴身邊的人說雲公子是畏罪潛逃，這不、剛巧經過修木宮時又聽見了。”


  陵染不知在想些什麽，她覺得自己也許是想天虞山了，或者在潛意思裏有某種記憶一直纏繞著她，模模糊糊地。也許這些記憶曾纏繞著雲子墨。


  在修木宮分別的某天晚上，雲子墨的表情似乎有些蒼白。他站在角落裏，被燈光拉長的影子落在她跟前，看起來有些寥落。她下意識地問，“如何？”


  他連笑容都平淡了很多，“沒什麽，我先回去了。”他轉了身，一會兒就消失在黑暗裏，隻剩下皎潔的月色給人以心靈上的慰藉。


  “在想什麽啊？”月七搬了個小榻到偏殿的院子裏，他整個人躺在小榻上。


  他此時看起來是月七真正的樣子，眉眼看起來愈發像夜景棠，他也許本來就是夜景棠的樣子，隻是氣質不同而已。他慵懶地躺在那兒，看起來竟然像個貴妃。


  “什麽也沒想。”


  “也許這次的事情辦完以後，我就會離開這兒。”月七的聲音有氣無力。


  陵染疑惑地問，“離開？去哪？”


  月七的目光透露出幾分迷惘，“我不知道。”


  “我和景仁有個約定，我告訴她一定會讓公主活過十八歲，如今昌寧十九歲了，我算是完成了自己的諾言。”月七總透露出對未來的迷茫和對過去的追憶，若是以前，陵染肯定是覺得對方在說夢話，隻是現在竟然能聽下去。


  “真正的昌寧早就死了吧。”陵染透過昌寧的表象就能感覺出這副虛弱的身體是靠承載了月七的靈魂才撐到現在的。


  “死在出生後的一個月，當時舜華皇後懷的小皇子夭折了，皇帝徹夜守著，昌寧發了高燒，卻沒有人來診治以致於夭折。我怕韻紫傷心，就躲在了昌寧的身體裏。當時皇後笑著和我約定：月七啊，若是我不在了，你就守著昌寧好了，至少守到十八歲，這對於你們仙人來說隻是彈指一揮間吧，哈哈，我說笑的。她哪知道啊，因為這個原因我在皇宮裏多呆了十九年。”月七仿佛在說一個久遠的故事一樣，說著說著眯了眼睛，看起來曬得舒服，陵染從來不知道月七竟然有這麽多的話。


  一隻羽箭忽然插在了昌寧宮偏殿的門上，宮牆中某處看不見的屋簷上，雲子墨收起弓箭，甩了甩有些發疼的胳膊，歎了口氣，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陵染伸手拽下羽箭，拿下羽箭上的字條，字條上說齊長茗到了天虞山。


  齊長茗本來想靠著天虞山上凹凸不平的石頭縫上踩上去，結果天虞山的高度對於人來說是難於上青天，齊長茗沒有放棄，爬了三天三夜有一小半的路程，結果再也爬不上去。上麵高聳入雲，仿佛一片斷崖。齊長茗沒辦法又往下爬，最後被雲渺渺帶上了天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