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交易
馬小殺人案件基本塵埃落定，並不是一起複雜的案件，主要嫌疑人也已經捉拿歸案，接下來要走司法程序提交人民法院審判，具體能判個什麽結果，楊利心中沒底，這也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事情。
電話響了，楊利把車停到路邊，一段相對封閉的路段，應該不會阻礙到別人。
“喂，老婆。”楊利看到電話號碼是老婆打過來的，隻覺得一陣頭痛。
“老公啊，我今天去看了石玉中學旁邊的那套房子，房子挺好的，離學校近，采光也好，樓層也好，各方麵都很滿意。”老婆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楊利沒說話，隻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老婆對那套房子一頓猛誇。
老婆在很久以前就開始覬覦那套房子了。
楊利的女兒今年十三歲，到暑假就該升初中。女兒的成績不好。偏偏老婆想讓她讀市裏的重點初中，成績不好還能通過國家“就近入學”的政策進去。老婆說隻有初中讀重點，才能讀重點高中，重點大學。
楊利曾經暗諷過：“難道閨女考高中我們再換房子？”
老婆不管這些，隻是每天跟楊利說房子的事，看石玉中學旁邊的房子看了很久。
楊利記不太清自己這是第幾年參加工作了，大概十四年十五年？直到今天他做了個小小的縣公安局的局長，每個月的工資也隻有八千，怎麽可能負擔得起學區房的價格？每當老婆在他耳邊嘮叨房子的時候，楊利隻能苦笑。
“你堂堂一個gaj長，隨便動動手腳不就湊夠了嗎？至少湊個首付夠了呀。”老婆有時也這樣勸他。
他不是沒動過心思。但是最近兩年搞廉政搞得風生水起，貪汙受賄的典型抓了一個又一個，楊利也隻敢在河邊看看，生怕哪天自己被拉進去，自己這gaj長被擼了去。
也正因如此，他更是從來沒動過靠著自己gaj長的身份給石玉中學施壓，讓自己的女兒去那兒上學的想法。
見楊利仍舊沒什麽大的反應，老婆掛斷了電話。
楊利掏出打火機和煙盒，然後一根接一根抽起了煙。最近幾天是有點累。
煙霧繚繞中，楊利不自覺地看向後視鏡，看到了自己那張由於長時間的不規律作息和抽煙喝酒導致有點衰老跡象的臉。
“唉。”他歎口氣的時間，目光正要從後視鏡離開，忽然從鏡子裏瞥見後麵有一道黑色的身影。
楊利心裏一驚，但是畢竟是有多年的豐富經驗的老刑警，他立刻冷靜了下來。
那人全身著黑色衣物，穿的一件大大的風衣把全身罩起來，帽簷一直往下拉，直到遮住眼睛。
風衣鼓囊囊的，楊利甚至看不出這人的身材。看不到眼睛，也很難推測出這人的長相。
“你是誰？”楊利開口問道。他開車出來停在路邊後一直在抽煙，這人大概是在自己抽煙的時候進來的，悄無聲息，自己甚至沒察覺。
“我是誰不重要。”黑衣人的聲音暴露了他是一名男性，他刻意低著頭，不讓楊利看清他的長相。
“那說說你的目的吧。”楊利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說實話，他有點緊張了。
“你叫楊利是嗎？”黑衣人沒回答他，反問道。
楊利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我是為了馬小的事。”黑衣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馬小的事，馬小基本上定案了。人證物證皆在，翻不了案的。”楊利洞悉人心，很快就知道黑衣人想做什麽。“我勸你還是不要做傻事。這種事情你把我殺了也沒用，再者說，你也未必能打得過我。”
雖然時間在無情地衰弱楊利的身體，但是他還是有自信自己能打的贏眼前這個神神秘秘的黑衣人。他的體質相較於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來說還是要好的多。
“你沒有立刻趕我下去，那就是還有回旋的餘地。”黑衣人接著說道。
楊利沒說什麽。心裏默念道，也可能隻是覺得沒必要。
“一百萬。”黑衣人接著說道。
“一百萬什麽？”楊利有點沒反應過來。
“人民幣。”黑衣人不緊不慢地說道。語氣裏並沒有太多波瀾。
“多少？”這下輪到楊利吃驚了。根據他調查的馬小的社會關係，好像並沒有認識這種特別有錢的人。他開始懷疑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我先問一下，馬小是你什麽人？”楊利冷靜了一下，開口問道。
“這個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黑衣人多餘的話不願再多說，隻是低著頭，好像在給楊利留思考的空間。
楊利開始有點動搖。這段時間主要煩擾他的還是妻子吵著鬧著想換學區房，也正是因為房子問題，他女兒的上學問題一直得不到解決。
一百萬，足夠在這種小城市買一套不錯的房子了。
他咽了口唾沫，喉結動了動。
風險呢？如果被上麵的人知道自己收受賄賂，恐怕自己這gaj長也就不用當了。為了一百萬，好像不值當冒這個險。
“五百萬。”黑衣人依舊是沒什麽多餘情緒的語音，這次直接提高了五倍。
楊利依舊在猶豫。
“兩千萬。”黑衣人又報出一個數。
兩千萬？自己不是在做夢吧啊？這幾乎是他這個小jc一輩子掙不到的數目。這個馬小究竟是什麽來頭？怎麽會有人花兩千萬贖他呢？
“我……”楊利剛要開口說話，黑衣人再次開口加價了：“五千萬。”
楊利歎了口氣。說道：“現在是已經立案了，好多人也已經知道了，現在放他出來，恐怕不是很合適。”
“錢不是問題。”黑衣人幽幽地說道。“我需要你做幾件事。”
“你說。”楊利狠了狠心，決定趟一次渾水。
“馬小案件的所有卷宗目前還沒上傳吧？”黑衣人好像很專業地問道。
“沒。在結案之前，我們所有的卷宗都是在本地的，這是為了防止後續出現變數，還要翻來覆去修改。”楊利點了點頭。
“接下來你們jcj會有一次隕石墜落，你要做的就是趁亂把關於馬小的所有文件銷毀，包括電子的和紙質的。”黑衣人說得胸有成竹。“馬小，我們會專門有人去接他的。”
“你們？你究竟是什麽人？隕石墜落難道是你們搞的？”楊利也不敢回頭，隻是從後視鏡看著後麵這個一身黑的人，心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黑衣人說完，下了車，從後麵正好開過來一輛沒有牌照的跑車，黑衣人坐上去，跑車隨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