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睡美人
萬物相生相克,所以這世界上既然有人裝傻,也一定會有人裝B。
坐在長桌子後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嘴裏叼著香煙的男人,就是這所警局的副局長王仁奇。此刻他正皺眉看著麵前這個所謂的殺人犯,臉上的肉因為額頭皮膚的牽扯都擰到了一塊兒,像是一個熟透了的老南瓜。
王仁奇覺察出費清正盯著他看,不自然地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鏡,正色道:“你是一個和尚,為什麽要殺人呢?你不知道佛家是講究六根清淨的嗎?你一個人居然能殺死這麽多人,一定是法華寺,不,是少林寺的高手吧。說吧,這次下山是誰指使的?為什麽殺人?是不是有人買通你?還是參與了什麽邪教組織?”
王仁奇說完後,頗為自己敏銳的判斷力和強大的心理攻勢得意,靠坐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吸煙。
費清在一旁把眼睛要瞪出來了——靠,這個警官該換眼鏡了吧。他把頭一低,揪起一堆蓬亂的頭發道:“你可看清楚了,我是道士,不是和尚。”
周圍的警員全都忍不住小聲笑起來。王仁奇托起他那厚厚的黑框眼鏡,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道士…那就道士吧。這個不是重點。說,你為什麽要殺那幾個人,是什麽人指使你做的。”
他突然現出一臉詭異的笑容,桌子上幾個鑷子和雞毛樣的東西道:“你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幹什麽的嗎?”
費清搖搖頭。
“我們警察是很講道理的,從來都不會打人。不過審案子嗎,難免就得用點兒特別的方法。你現在如果不想說的話,那我們就先給你解解癢。要是還不想說,那我們就用鑷子給你褪褪毛,一直到你想說為止。生和死之間還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仁奇說著,朝旁邊兩個男警員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會意,一個去拿桌子上的雞毛,另一個彎下腰就要去脫費清的鞋子。
“哎哎,等會兒!”費清急忙道。
“先停下。”王仁奇以為費清要招供,朝兩人擺了擺手。
“我先問你們一句,你們憑什麽斷定人是我殺的?”
“不見棺材不落淚!”王仁奇冷哼一聲。
“犯罪現場隻有你一個人,這事兒林警員可以作證。”他看了看旁邊的黛玉, “當時就你一個人在那裏,不是你還有誰?”
他說完,拿起一杯茶來細細品著,想看看對方會有什麽反應。
費清眨巴眨巴眼睛:“你和局長老婆偷完情還會留在局長家裏等著他來麽?”
噗——
王仁奇一個掌控不住,將嘴裏的茶水一股腦全都噴了出去。他把茶杯咣當一下撂在桌子上,肌肉都顯得有些痙攣呢,勃然大怒道:“你……你含血噴人。”
“你含尿噴人。”費清也大喊起來。坐在長條桌前麵不遠處的他被飛濺的茶水弄得身上濕漉漉的,灰色的長袍顏色變得深了好多。
自己隻是隨口這麽說了一句,誰知道對方竟然有這樣大的反應,真是自討苦吃。
王仁奇也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他看看周圍,幾個男警員都在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女警員黛玉則紅著臉低頭看自己突出的胸。他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一屁股坐了下來。
尷尬之餘又暗自慶幸:還好今天局長不在。
“你也不用油嘴滑舌。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先把你關在這裏一晚,明天再審,看你到底說不說。”
兩個男警跟著王仁奇走出了審訊室。黛玉雖然覺得這樣做不妥,可她也沒有什麽辦法,也隻得跟著走了出去。
關審訊室門的時候,黛玉又看了一眼費清,這家夥竟然在自得其樂地摳弄椅子上破碎的木屑。她不禁皺皺眉:“這人真是沒有心肺,難怪能夠殺那麽多人不眨眼。”
“咣!”厚厚的鐵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王仁奇看向黛玉:“那幾個人的死因是什麽?現場還有沒有什麽別的東西?”
“法醫和我們的幾個警員正在現場查看,估計明天早晨就能出結果。現場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隻有他隨身帶的一個包袱。”黛玉回答道。
“嗯,那個包袱一定要好好檢查一下,說不定裏麵有他作案動機的一些線索。這可是一個大案子,如果辦得好,咱們幾個人都有功,升遷不是問題。”
沒走幾步路,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過頭來對幾個男警道:“這個案子我要親自辦理,今天的事就不要讓午督察和局長知道了。明白了嗎?”
“明白!”幾人齊聲答道。
明白,當然明白。
副局長又看了黛玉一眼,滿意地走了。
費清坐在椅子上,聽見幾人的腳步漸漸遠了,不禁狡黠一笑。他把一塊兒從椅子上弄下來的木屑小心地插進手銬的鎖孔裏,隻聽“哢哢”兩聲脆響,手銬應聲而落。
費清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抬起椅子上的橫杆走到了長條桌前。桌子上零零散散擺放著幾個案子的卷宗,費清沒心思看,一屁股坐在了剛才王仁奇的位置上。
“糟了。跑到這裏這麽長時間,不知道師父會不會著急。”費清一拍腦門,想到剛才光顧著看美女,竟然把師父忘到了九霄雲外,真是該死。不過他又想,這會兒師父沒準正在“春衫薄”飯店吃飯呢吧。
不管怎麽說,還是應該通知一下這個老頭子才好。
他隨手從桌子上扯下來一張紙,在上麵寫道:“師父,我在警察局裏呢。這兒住店不要錢,要不您老也來住一晚?”
寫完後,他又思索了一下,疊了一支紙鶴,雙手輕輕捧起,大喊一聲“飛”,那紙鶴便一下一下地從窗戶裏跳了出去。
靠,這不科學。
費清仔細想了想才明白,這跟法力的大小無關,隻是因為自己折紙的技術太差了,連神仙都分辨不出折的是什麽。
他忽然感覺身上冷颼颼的,低頭一看,自己的衣服上仍殘留著斑斑點點的水漬,都是那個南瓜臉害的。他見旁邊的衣架上掛著一套警服,隨手摘下來換下了自己的衣服。還不錯,大小剛剛合適。
做完這一切,費清又從椅子上摳下一塊兒木屑,走到門邊上一捅,隻聽“哢嚓”一聲,門開了。
“防盜門反裝,虧得這群人想得出來,窮得連把大鎖都沒錢買。”
走廊裏空空蕩蕩,隻有一個屋子裏還亮著燈。費清走到亮燈的屋子前麵,門沒鎖。他從門縫往裏一看,頓時心裏一陣亂跳。
叫黛玉的女警此刻正趴在桌子上酣睡,一頭長發如小瀑布一樣流淌在桌子上;臀部被緊緊地包裹在緊身牛仔褲裏,顯得玲瓏有致。長長的睫毛,粉嘟嘟的小嘴,真是一個睡美人,費清讚歎道。
走廊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費清急忙閃到一旁的立式櫥櫃後麵,把身體隱藏到暗影裏。
借著微弱燈光,隻見一個人躡手躡腳地朝這邊走了過來,到離費清不遠的地方停住了。過了一會兒,這個人突然一閃身,走進了黛玉那間屋子。
“啪。”屋子裏的燈被關上了。
費清在櫥櫃後麵狡黠一笑。
黛玉因為巡邏太晚,身心俱疲,剛回到辦公室就一頭倒在桌子上睡著了。正酣睡中,卻突然感到一雙在自己的臉上撫摸著。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做夢,可當這雙手從她的臉移動到粉白的脖頸,即將移到了她飽滿的胸脯上時,女孩兒身體特有的敏感讓她徹底清醒了過來。
漆黑的屋子裏,借著外麵微弱的月光,隻見一個帶著黑色頭套的人正站在自己麵前,一隻手在自己的身上肆意撫摸著,另一隻手已經開始去解她上衣的扣子,粉色的文胸已經從衣服中隱隱露了出來,裏麵的玉兔呼之欲出。
黛玉正欲大喊,卻被一隻大手緊緊捂住嘴巴。她是特警出身,此刻並未像別的女孩兒一樣畏懼。想對方竟然敢如此侵犯自己,心頭怒起,起身就想將對方擒住。可身子還沒怎麽離開座位,她就感到一陣頭痛欲裂。
手上有迷.藥!
黛玉隻感覺身體綿軟,頭上昏昏脹脹,整個身體不自覺地朝一邊倒去。
一個聲音猥瑣道:“小美人兒,你就不用反抗了,整棟樓裏除了我就沒有別人了。這是大爺我親自配製的迷.藥,今天大爺就陪你到天亮,怎麽樣啊?”
黛玉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小,眼前的東西也越來越模糊,眼淚止不住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難道自己今天要失身於這個淫賊嗎?
黑麵人見黛玉已經差不多就要失去知覺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正想將上衣完全剝離下來,突然感覺後麵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
黑麵人一驚,趕忙回頭看去。
“啪——”一聲脆響。
黑麵人的臉上遭遇這突如其來的耳光,如同燒紅的鐵板烙在了上麵,火辣辣的疼。還沒回過神來,又是兩耳光。
“啪啪——”
滿眼的金星火星。
我擦!
黑麵人被打得怒火中燒,急退兩步脫離對方的攻擊範圍。借著月光,隻見身穿警服的費清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黑麵人一驚:“啊!你是——”
“是你爺爺。”費清說著,又已經兩步衝上前去,劈劈啪啪一陣亂打:“媽的,連我看上的女人都敢碰,今天讓你滿地找牙。”
黑麵人想反擊,卻根本就碰不到費清的身體,想抵抗又防不住,眼看把自己的臉打得腫成包子一般,對方才終於住了手。
“滾!”
聲音如同雷震。
那人隻感到頭腦暈暈沉沉,此時聽到這句話如遇大赦,趕忙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由於被費清打得辨不清方向,中途撞了好幾次牆。
費清朝黛玉走過去,見她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不禁搖了搖頭:“這女人真笨,還好有我這樣一個聰明的人暗中保護她。”
黛玉的上衣微微敞開,費清忍不住朝裏麵看了幾眼:“哎呦,還不錯。”他趕忙提醒自己:此時若是乘人之危,豈不是和剛才那家夥一樣了?
師父教導過他,想要和女人上床就必須是對方自願。師父說這是祖師爺的遺訓,門人不能破壞,否則爛丁丁。
費清隻好蹲下身子,把她敞開的幾個衣扣重新係好,戀戀不舍地走出了屋子。他又怕那黑麵人卷土重來,不敢走遠,就在隔壁的屋子裏找了個地方睡下了。
一個犯罪嫌疑人竟然在警長的屋子裏睡大覺,這恐怕是犯罪史上唯一一次。
這一覺便到天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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