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獄中之人

  汴河，一條關係著百萬汴京人生命安全的河流，一條關係到整個汴京安全的河流，百年以來一直承擔著汴京城的漕運工作，為汴京城的百姓商賈和達官顯貴們無償的提供者一切所需要的東西，如今周凱望著汴河緩緩下落的河水終於歎了一口氣。


  洪峰已經平穩的度過了，按照欽天監的觀察月餘的降水已經結束了，汴河和黃河最起碼汴京這一段算是保住了，望著依然洶湧澎湃，但是緩緩下降的河水，顯然周凱的內心之中已經高興到了極點，畢竟自己已經完成了最艱巨的工作，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地方官員的事情了。


  回想這次的事情，自己真的是太過於的不容易，從一開始自己就頂著巨大的壓力，朝廷之中幾乎是沒有人支持自己，認為黃河和汴河泛濫不過是自己杞人憂天的結果，幸虧最後得到了馮寧的支持，從而說動了皇帝，不然這次造成的後果將會是難以估量的。


  而且馮寧對於自己的支持遠遠比這些要多得多，因為從開始治河以來自己所有需要的經費都是人家馮寧承擔的，多少個危機的日日夜夜馮寧都是徹夜不眠，這些事情人家周凱是放在眼中的，若說一開始周凱和馮寧之間還有一些不愉快的地方，但是後麵周凱和馮寧合作就已經親密無間。


  河水退卻之後周凱才是有時間拿出來積壓起來的自己家庭的家書，周凱需要看看上麵都說了什麽內容，隻不過當看到了內容的時候還是讓周凱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他不知道為什麽周壽被抓了起來，但是當看到抓人的是誰的時候周凱也是有些沉默了。


  說起來周凱其實對於周壽這個侄兒並沒有什麽好感，俗話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從小的時候周凱就是看出來了周壽定然是那種囂張跋扈之人，況且還是工於心計，但是腦子上麵並不是那麽的好用，會被人家利用，果不其然這次周壽就是被人家利用的典型案例了。


  馮寧這人真的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人嗎？顯然如果誰有這樣的想法那麽隻能說明這人真的過於的天真了，如果馮寧是那種容易對付的人那麽這個世界上麵就是真的沒有不容易對付，周凱對於能不能把周壽放出來沒有把握，畢竟攪鬧官員雖然不是大罪，但是想要革去功名還是很容易。


  況且自己和馮寧之間是什麽關係其實周凱自己心中也是很清楚，雙方之間大體上麵還是合作的關係，至於說私人關係二人並不是很深，人家馮寧是不是能給自己這個麵子周凱多少還是有些拿不準，畢竟到時候如果不給的話自己麵子上是真的有些難看。


  思來想去的周凱決定還是提筆寫給馮寧一封信，雖說現在洪水已經開始緩慢的下降，洪峰依然過境，但是這個時候最為指揮的周凱卻還是不能下河堤，除非是周凱認為安全的時候自己才能下去，不然自己隻能在河堤上麵一直待著。


  很快的周凱就是寫好了一封寫給馮寧的信件，周凱並沒有用什麽華麗的語言來表述這件事情，相反的周凱的內容很簡單，甚至客氣的言語都是沒有幾個顯然一般情況之下這樣並不算是多麽的附和周凱的風格，但是周凱卻知道這樣對於馮寧來說最為合適。


  馮寧是那種不太喜歡長篇客套的人，過多的客套顯然對於馮寧來說隻有反向的作用，寫完之後讓差役們進來取走了這封信件，其實周凱對於人家馮寧不給自己這個麵子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爭取一番倒也是可以。


  河堤距離汴京並不是很遠，所以說下午十分周凱的這份信件就已經送到了馮寧的手中，對於周凱的來信多少馮寧還是感覺有些意外，因為自己和周凱並不是那麽的熟識，按道理人家和自己之間應當是沒有什麽私人之間的關係。


  隻不過當看到了信件的內容之後馮寧瞬間的明白了人家是什麽意思，原來是為了他的侄兒周壽這個人呀，說起來其實如何的針對周壽馮寧的內心之中也是沒有主意，不管是判處的清了還是判決的重了似乎都不好，但是平白無故的放了顯然馮寧也是不甘心。


  讓人家吃點教訓這其實就是馮寧想要做的事情，畢竟這人無緣無故的給自己找事，若非不給人家教訓的話還以為自己成了軟柿子，這樣的例子絕對不能打開，不然未來自己也是麻煩無窮。


  周凱的來信恰恰給了馮寧一個台階下，如此一來馮寧倒也是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如今關押周壽也半個月的時間了，卻不知道周壽在監獄之中的境況究竟如何了。


  卻說周壽這半個月的時間幾乎是自己人生之中最艱難的半個月，從小自己就是出聲在一個養尊處優的官宦家庭，一切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別說是監獄了，就算是委屈自己都是不曾受到多少。


  但是這次的事情周壽終於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世態炎涼，自從自己被抓進來了之後之前和自己交好的那些人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看自己，固然又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或許就是害怕和自己這個下獄之人扯上什麽關係，從而耽誤到自己的前途和功名，這一切人家周壽顯然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想想自己也是為了那些人為了那些官員仗義出頭，但是其他的人呢？自己風光的時候巴結在自己的左右，但是自己落難了顯然沒有一個人搭理自己，這或許就是這個社會的殘酷性吧。


  不過周壽其實不知道的是自己在監獄之中已經算是被人家優待了，雖然關押於監獄，但是周壽竟然還能享受到單間甚至還有一張床，顯然這些東西都是其他的獄室沒有的東西，這或許也是人家京兆府的人對於讀書人的一種優待吧。


  牢房的光照條件很差，顯然在這種長時間不見太陽的環境之下周壽的皮膚變得有些慘白，人的精神也是有些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