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血玉珠
百裏成均點了點頭，畢竟他是要離開皇宮，這出門貴重又好攜帶的東西，自然是少不了的。
加之他到了軍營後，還需要收賣人心，如今帶的這些，恐怕都不夠用。隻是，為了不引人注目，他才沒敢多帶。
未想到，不知出了什麽事，竟然會驚動到父皇。他反到慶幸沒有帶太多，不然這一看，恐怕父皇對他的看法，就越發的差了。
收回遊回，百裏成均當即側頭衝著他身邊的奴才點了點頭。行到命令，那奴才取下身上的包袱送了出去。
這邊，劉公公上前，伸手將包袱接了過來。轉而交至一奴才手中，讓他捧著。待劉公公打開包袱後，一眼便看見眾多珠寶中，那暗紅色的血玉珠。
劉公公伸手拿起，雙手捧著血玉珠，緩緩走至台階之上，以便景帝觀看。
景帝坐在椅子上，看了幾眼之後，並未看出來有什麽不一樣之處。便點了點頭，眸光示意了一下。
季院令得了命令，這才上前伸手拿過劉公公手中的血玉珠。一番察看過後，眸色微變。
百裏成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見眾人神情如此驚恐。加之又特意提及血玉珠，還有南宮獨樓在，到是心中也生出一絲擔憂。
“陛下，這珠子裏，的確有無機散的存在。”季院令道。
“無機散，這上麵怎麽可能有毒。”百裏成均一聽，當即瞳孔放大，全身生出冷汗，無法相信的詫異出聲。
這珠子，他先前一直貼身佩戴著，若是有毒，他恐怕早已經就命歸西天了。可，這上麵有毒，又是怎麽一回事。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景帝一聽季院令的答應，麵色冰冷，目光陰沉的盯著台階下的人道。
這話一落，華妃立即就麵色蒼白，惶恐的走下台階，連下跪道：“陛下，均兒是貪玩，不知上進。可他自幼膽小，且這種毒，他是不可能接觸的到。更何況，還是毒殺六公主殿下的事。”
百裏成均一聽，當即就明白了這話中的意思。原本，父皇命人將他扣押來，是百裏紅顏中了毒。他連驚恐的道：“父皇，兒臣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六皇妹是大漠的福星，傷及不得。”那還敢，用如此毒的藥。他又不是傻子，冒這麽大的風險，萬一被發現了，那就是死罪。
“是啊陛下，六公主殿下身中兩種毒，這美人麵……？”華妃抬頭，看向皇後。忙又補充了一句，神色也是有些意味不明。
“妹妹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本宮……。”皇後道，剩下的話哽咽在喉嚨中。眉頭深擰，麵容很是心痛，難以自持。
“臣妾不敢，隻是這美人麵稀貴。昨晚的宴席上，臣妾等皆不知這恍若仙物美人麵，花竟然有毒。想必，就算是朝中的大臣，也未必有幾個知道此花的。皇後娘娘雖然知道，但自然不會害自己的女兒。可這宮中，總有些人對美人麵很是了解，也深知如何解毒的。”華妃說著，目光衝著南宮獨樓微微一凝。
景帝眸色深沉，將目光看向了另一側。
南宮獨樓隻道：“獨樓，每日去哪裏，見過什麽人，杜麽麽等人，全都知道。”一句話，已經證明了一切。
他原本進宮時，就是隻身一人，在宮中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著。別說是找到這些毒藥，收買人心。就是想吃上一口熱的飯菜，都是難事。
景帝聞言，便沒再懷疑，他所說的確屬實。隨即自屋簷下，緩緩走下台階，目光掃視著幾人，左右踱著步子。
“你丟了血玉珠，去沁園殿找？”片刻，景帝目光深邃，直直地盯著他問道。
百裏成均心跳怦怦地急速加速中，麵上卻是一派什麽也不知道，卻又惶恐，害怕的道：“的確是這樣。”
“福德殿與沁園殿相隔如此之遠，你是在那弄丟的？”景帝沉聲問，絲毫沒有一個父親對待兒子的慈愛。
聞言，百裏成均麵色慌張，隨即隻道：“兒臣不知道是在什麽地方丟的。”父皇，果真是偏心。
景帝麵色陰沉的看著他：“把那個宮女潑醒。”
劉公公向前一步，目光衝著兩人揮了揮手。
很快，兩人抬著一盆水走了過來。看著還在昏睡的人，立即就一盆冷水潑了過去。
那宮女渾身一激靈，當即睜開沒有神采的眼神，困難的眨著疲憊無力的眸左右環視了一圈。
這時季院令上前，從袖中拿出一陶瓷小棕瓶。他打開蓋子，送於宮女鼻翼下聞了聞。
幾秒過後，那宮女立即眸中立即恢複清明，再定眼一看麵前的人，她驚恐地瞪大雙眸，正想要下跪行禮，卻發現自己被兩人死死的抓住。
“朕問你，你私藏了三殿下的血玉珠？”
那宮女一聽，神色一變，她目光恐懼不安的看了百裏成均一眼，忙忐忑不安的道：“奴婢知罪，請陛下開恩。”
聞言，景帝麵色並未變。“那你可記得，是在那撿到的？”
這話一問，那宮女將目光又看向百裏成均。隨即，她低垂著腦袋道：“在從禦膳房回來的路上。”
“是嗎？”景帝麵色冰冷，威嚴的眸中透著寒氣的問道。
那宮女一聽，若不是有人在拉著她，恐怕她就要昏倒過去了。
“奴婢，奴婢記不得了。”宮女不安的說著。
“放肆。”劉公公怒斥著。“陛下麵前，竟然敢信口雌黃。”
宮女一聽，雙眸瞪得老大，神色極為害怕，全身上下被冷汗打濕，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般。整個身體，搖搖欲墜。
“父皇，六皇妹中毒之事，兒臣也是方才聽母妃說才知道。這血玉珠雖然是兒臣的，可是兒臣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害六皇妹啊。何況，事後還將此珠帶走。”百裏成均辯解道，神色雖然慌恐，但很是坦然。
這話一落，景帝眸色深沉的想了想。這話，的確有些道理。
“可是，你身邊的奴才，卻知道顏兒中毒癮的事情。”景帝聲音冰冷到極致了。
若是別的皇子公主中毒，或許這事交由他人來調查。可偏偏，是大漠最不能有事的百裏紅顏。
百裏成均一聽，心下越發的涼。可眼下的情況，並不容他難過，當下他回頭看著正被扣押住的奴才。
“你為什麽要陷害本殿下？”百裏成均質問道，眸光一片冰冷。
那奴才聽聞，縮著腦袋：“這些都是奴才聽說的，可是奴才真的是什麽也不知道。”
“六公主殿下中毒，知道的人少之甚少，你又是從何處聽來的。”白星上前一步，目光緊緊地盯著他問道。
那奴才一聽，麵色立即就變得慘白，當下便自亂了陣腳。
“哼，陛下麵前，你竟然還敢說謊，還不快如實交代。”白星怒斥道。
那奴才惶恐不安的將目光看向百裏成均，好似要求庇護一般。
華妃一見此情景，當即背後滋生出冷汗：“陛下，一定是有人想嫁禍給均兒。臣妾知道均兒今日在沁園殿闖了禍，可是，六公主殿下怎麽會突然去了沁園殿，必然是有人在後麵在做推手。”華妃眸中帶著紅光，很是悲傷的訴說著。
“父皇，兒臣知道錯了。可是今日，六皇妹並沒有碰這珠子，怎麽可能會中毒。”百裏成均立即又補充道，額頭已經滲出冷汗。他目光，看向了季院令。
“陛下，此毒服用才會中毒。”季院令解答道。
景帝眸光閃了閃，衝劉公公示意了下。
這邊，劉公公走至殿內，傳喚了粉兒出來。
“你將今日沁園殿發生的事情說一說。”劉公公道。
粉兒聞言，便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華妃一聽，心中一喜，眸色中急切的連道：“陛下，六公主殿下喝了沁園殿的茶水。”
“可是，六公主喝的茶水，是三殿下宮中的人準備的。”粉兒呢喃道。
百裏成均一聽，當即放鬆的神色，再次凝重了起來。當日，的確是他身邊的下人準備的茶水。想著，他渾身冒著冷汗。
“去辦。”景帝沉聲道。
白星一聽，立即令了命令，出了明月殿。
隨著他的離開，整個沁園殿又陷入了詭異，壓抑的氣息中。
未多時，白星帶著今日負責添茶倒水的宮女，還有所用過的杯子都帶了回來。
季院令忙走至端著茶具的奴才麵前，不待景帝吩咐，便拿起茶杯與茶壺看了起來。
在眾人的期待之中，季院令放下手中的茶杯，惶恐的走至台階之下。“陛下，這些杯子裏麵，都還殘留著無機散的毒。”
此話一落，刹那之間在明月殿炸開了鍋。
百裏成均身形一晃，如當頭一棒，神色癡呆的跪坐在地上。
“陛下，一定是有人陷害均兒的。”華妃聲音忐忑不安的道，隨即她目光陰冷的看向那個宮女：“你說，是誰指使你的。”
那宮女神色惶恐，六神無主的哭泣道：“娘娘，奴婢什麽也不知道。”
“這茶具已經使用過了，你為什麽沒有立即清理，反而一直放置著。”華妃質問道。
那宮女一聽，立即恐懼的回答道：“是三殿下說要扔掉，奴婢見這茶具上的花紋好看，便想著收起來自己用。隻是今日忙於其它的事情，還未來得及清理。”
“你狡辯。陛下，一定是有人要害均兒的。若是杯子裏都有毒，那均兒不也中毒了。”華妃一聽，眼前一片漆黑，聲嘶力竭的道。
百裏成均一笑，麵色上更是如死灰般。
“奴婢不知，為何這杯子會少了一個？”這時，白雪上前疑惑不解的道。
聞言，眾人將目光再次看了過去。按宮裏的規矩，這一壺四杯是標配。
白星這才發現，他轉而盯著那名宮女問道：“還有一個杯子呢？”
那宮女惶恐的道：“被三殿下砸碎了。”
這邊，南宮獨樓道：“那破碎的杯子，應該還在沁園殿的地上擺著。”
聞言，景帝麵色凝重的看向劉公公：“沁園殿的奴才，宮女，都是如此當差的。”
粉兒一聽，忙道：“三殿下在沁園殿發了火，將沁園殿上下打了個遍。”
話落……“呯。”地一聲，景帝震怒的將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
“給朕繼續查。”他目光如刀刃般，沉聲道。
白星聞言，立即再次轉身出了明月殿，一路狂奔向沁園殿而去。
“你說，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這時，華妃怒氣衝衝地站起身，走至那名宮女麵前，一巴掌重重地揮了過去。
被打的宮女立即匍匐的跪趴在地上，聲語淚下的道：“奴婢不知道。”
“陛下，你聽見了，她不知道，並不是均兒指使的。”華妃聲辯著。
“陛下，妹妹說的沒錯。縱使這事和三殿下扯上了關係，也未必是三殿下做的。何況此事牽連甚廣，還是多加調查方可下結論。”這邊，皇後緩緩開口道。
景帝聞言，語氣沉重的道：“朕，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膽敢謀害顏兒的人。”他道，目光陰冷無比。
看著那目光，華妃心中一室，差點昏了過去。均兒說的沒錯，在百裏紅顏這個名字麵前，他們都是陪襯，可有可無的存在。眼下還沒有真相大白，陛下就已經如此認定。
這若是日後百裏紅顏隨便說上隻字片語，想要她們的腦袋，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