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禍水東引
有她在，大漠便不會有任何災難。
她……是大漠的神。神若沒了，大漠也便不存在了。
“臣妾竟然一無所知。”皇後眸中帶著後怕的道。
“那陛下，可查到了凶手。”想著，皇後忙又問道。
景帝搖了搖頭，眸色陰沉的道：“當初季院令沒有查出中毒的跡象，加上顏兒的確是受了風寒，便沒有多想。在雲昭寺的半路上，朕收到季院令的來報，才知道顏兒是中了毒。”
“臣妾想起來了，當時陛下看到書信後，發了好大一通火。當時臣妾還以為，是朝中發生了什麽事令陛下生氣，便沒有多問。”皇後緩緩道。
“朕不放心顏兒，可是這雲昭寺之行，是先帝留下的規矩。若是半路返回，必然會引起他人的猜忌，妙時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來。”景帝皺著眉頭，雖說此事已經過去了，但提及之時，還是有些恐慌。
“事發後，朕雖然暗中讓白星去查了，但是所有的痕跡已經被抹去。此事，便隻能暫且先放下了。”
“都怪臣妾，沒有照顧好顏兒。還把顏兒當成小女孩，卻未曾想到，有些人已經坐不住了。”皇後自責的說著，後背早已經被打濕。她不能想象，若是顏兒出了事情，那將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景。
“那現在該如何是好。”想著，她神色緊張的問道。眼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防不勝防，今日無事，那下一次呢？
“朕會下令，今後明月殿的一切全由你來操持，那些什麽規矩的，凡是涉及到顏兒的，就一切都免了……。”說著，景帝停頓了片刻，他眸色深凝，才又道：“她的安危，比朕還要緊要。”
聞言，皇後心中大吃一驚，眸色卻是平靜，帶著一絲擔憂的道：“若如此，那顏兒不就更站在風口浪尖上了。”
景帝歎了口氣，隨即全身透著霸氣的道：“打顏兒出生，便注定她命不凡。就算朕把她當成普通的公主對待，也無濟於事。如此，不如就對外公開。朕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在大漠的神，任何人膽敢傷害，那就是誅九族的死罪。朕要是要震懾那些人，讓他們知道，膽敢傷害朕的六公主，就是與大漠為敵。”
“臣妾明白了。”皇後連福身，恭敬的答道。
“不止要明白，重要的是實行。”他道，眸中別有深意。“朱砂公主，重樓來使過幾日就要到了，朕先去處理公事，晚些時候再來。這裏，就由皇後多勞心照應著了。”話落，他拉起皇後的手，拍了拍後，轉身便出了明月殿。
皇後站在原地，恭敬的行了個禮。
采樂姑姑走了進來，見其盯著門前看，隻道：“娘娘坐著休息會吧，陛下已經走遠了。”
聞言，她眸中無神彩的後退了兩步，轉身在采樂姑姑的扶持下走至椅子上坐下。
“娘娘臉色很差。”
皇後麵色平靜的道：“剛同陛下說了顏兒的事情。”
采樂姑姑微微笑道：“六公主殿下洪福齊天，又有陛下的寵愛，娘娘該高興才是。”這曆來可沒有生了個公主就能當皇後的。
“本宮是高興。”她笑了笑，眸色又有些失落的道：“隻是偶爾，陛下對於顏兒太好，本宮都有些吃味了。”
聞言，采樂姑姑麵色微變，隨即衝殿外看了一眼，轉身走至桌前，重新倒了杯茶水送於皇後麵前，低聲道：“娘娘，這種想法要不得。”沒有六公主殿下，後位便不穩。
皇後笑了笑：“本宮不過是隨口說說。”
說著，她眸中的笑意消失，目光陰暗的問道：“無機散的毒是怎麽回事，白雪那裏怎麽說。”
采樂後退至一側，緩緩道：“她說白侍衛那裏也是一頭霧水。”
“下毒的人不都已經抓住了嗎？陛下也吩咐全交由他來審了，怎麽還一頭霧水？”皇後麵色不悅的道，剛剛在眾人麵前，她貴為皇後，不能多說些什麽。眼下，必然是要問詳細了。
“白侍衛是在審著，刑也用上了，隻是那宮女與奴才都死活不開口。奴婢就是奇怪，是何人在背後操作，能讓他們如此嘴硬。”
“確定此事是和福德殿沒有幹係？”皇後喝了口茶，眸色帶著一絲精光的問道。
見狀，采樂姑姑忙道：“照目前的信息來說，的確是與華妃沒有關係。不過，咱們在華妃那裏的眼線說，華妃單獨麵見了三殿下身邊的彩衣，商談了許多。”
皇後眸光一挑，看了她一眼手，嘴角扯出一抹清冷的笑容道：“她怕是坐不住了。”
“娘娘這是何意？”
“她的兒子被人陷害，若是有人再推波助瀾一下，咬定了是三殿下。”她道，眸中的笑意越發的濃。
“也就是說，華妃是怕真的發生此時，想找人頂罪。”采樂道，隨即想到什麽，忙提醒道：“三殿下今日在沁園殿的舉止，娘娘是如何想的。”
皇後冷笑一聲，並沒有在意的道：“她養出來的兒子，怎麽可能是草包一個。今日三殿下突然不同與往日，不過是想借機試探顏兒在陛下心中的重要程度。”
采樂姑姑眸中帶著笑意的附和道。“娘娘想要扶持五殿下，華妃那邊自然會著急，做出此舉，也是正常。可是他們過於自大，反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隻是，他也留不得了。”皇後神色一沉。
“奴婢也是這樣想的，孫勇將軍雖然不為華妃所用，但也不為娘娘所用。這三殿下隱藏極深，到了軍營裏，說不定會謀上一官半職的。若到時真讓他手中兵權了，於娘娘與六公主殿下實屬不利。”
說著，她又接著道：“今日陛下旨意才下，三殿下便帶著兩名隨從，輕裝便要出宮。那神色可沒有被驅出宮的傷心之色。想必，華妃那裏也是打了這個主意。”不然，明明是下放的事情，華妃怎麽可能不管不問。
“所以，本宮怎麽能放任他們壯大下去。”她道，端莊的麵孔上，浮出現寒冷之氣。
“其實，眼下就是個機會，娘娘隻要點頭，便可以輕易砍掉華妃一隻胳膊。”采樂姑姑聲音低沉的道。
聞言，皇後笑了笑：“這麽多年，就你最懂本宮。”
采樂姑姑福了福身，恭敬的道：“那娘娘先坐這休息會，奴婢去去就來。”
話落，她轉身徑直出了明月殿。
另一邊，南宮獨樓行至一處隱密之處，眸光四下掃了一眼，見無人在，抬腳便向一處假山而去。
“屬下叩見七殿下。”小桌子低聲恭敬的下跪道。
“毒是你下的？”南宮獨樓麵色清冷的問道，眸中卻是多了一份戾氣。
小桌子抬起頭，沒有一絲隱瞞的回答道：“無機散是屬下下的，美人麵的毒不是。”
“那幾個嘴言嗎？”南宮獨樓眸光閃了閃，又問了句。
“殿下放心，他們都是死士，家人又在我們手裏，不會開口的。”小桌子神色自信的說著。
“下次，沒有本殿下的吩咐，不許自作主張。”想到今日之事，他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小桌子忙低垂下頭，反思道：“屬下是被殿下的傷氣得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敢有下次了。”
南宮獨樓未語，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將他自地上拉了起來。
“美人麵的毒，知道是誰下的嗎？”
小桌子目光左右看了一眼，隨即帶著淡淡的玩味的興致道：“若是沒錯，屬下想可能是皇後娘娘。”
南宮獨樓眉頭一挑，顯然有些不相信。
有她在，皇後的位置才能保住，誰還會去砍自己的腳。
“殿下今日去明月殿後，屬下特意去了永和殿，恰見采樂姑姑買凶殺人的現場。若不是屬下親眼所見，也是不相信。”小桌子緩緩道，轉而又道：“想必是因為華妃近來過於囂張，皇後娘娘有些坐不住了。便想借著六公主殿下中美人麵的毒，將禍水東引。隻是未算計到，六公主殿下會誤喝了屬下下的另一種毒。”
說到這，小桌子眸光有些微變。
“怎麽了？”南宮獨樓敏銳地發現他神色的變化，隨口問道。
小桌子想了想，便又道：“屬下知道，六公主殿下是好人。”從進入宮中後，但凡是和他接觸過的人，都會把六公主誇到天上。
先前，他還以為是大漠皇帝故意令人編造出來的假像，直到他見過六公主殿下後，才深知，宮裏人所言的都是真的。
如今，他一次又一次害了六公主殿下，心裏到是有些不忍心。
“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南宮獨樓麵色陰沉，嗓音透著危險的氣息道。
小桌子一聽，立即恭敬的下跪道：“屬下謹記。”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南宮獨樓平靜的吩咐道。
“是。屬下告退。”說著，小桌子行了個禮後，轉身便出了假山，尋著一條小道離開了。
假山處，南宮獨樓從袖中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
骨節分明的指腹在上麵摩擦著，片刻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隻是刹那間，他麵色又恢複了平日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