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生死成局
皇後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道：“母後隻有你這麽一個女兒，萬一你出了什麽事，母後今後還怎麽活。”那眸中，寫滿了她的憂心。
百裏紅顏一聽，臉上的笑容凝定住。
隨即，她嘴角勾起一抹無事安好的笑容道：“行了，剛聽粉兒說你的沐浴，母後就不打擾你了。明日是你生辰，母後回宮再看看還有什麽要準備的沒。”
“嗯。”百裏紅顏輕吭一聲，衝其笑了笑。
說著，皇後自床榻邊站起身，在采樂姑姑的攙扶下，緩緩出了門。
待皇後一行人離開，百裏紅顏嘴角的笑容立即便消失，那幹淨的眸中，亦沒了往日裏的平靜。
“我是不是讓母後擔憂了。”百裏紅顏幽幽地問道。
旁側，兩人相互一視，平兒安慰的道：“公主先是重病，又是中毒的。娘娘就公主這麽一個孩子，自然是加倍憐惜。”
聞言，百裏紅顏低垂下眸，麵色也不太好看。
兩人見狀，也不知道應該再怎麽安慰。皇後娘娘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太子軟弱無能，根本撐不起那件龍袍。
所以太子被廢是早晚的事情，而後麵便輪到二殿下與三殿下他們，而二殿下與三殿下又同是華妃的兒子，以華妃的家勢，再加上二殿下的才華，就算是坐上那個位置，也未嚐不可。
若是二殿下做了陛下，那皇後娘娘與華妃娘娘這位分，自然也要有些差別。
有差別到也無什麽，主要是華妃娘娘與皇後娘娘不合，妙時二殿下登上龍椅，華妃娘娘必然是要想辦法除掉皇後娘娘的。
公主雖然貴為大漠的福星，如今陛下萬事皆依著公主，寵著公主。可若換成了二殿下，想必會將公主關在華麗的籠子裏。
“你們說，要是有一天本公主不是福星了怎麽辦？”百裏紅顏幽幽地問了句。
她這突然的一問，平兒兩人瞬間就怔住了。隨即兩人皆麵色難看，不敢相像地瞪大眸。
“公主，這話可不能再胡說。公主是大漠的福星，永遠都是。”平兒惶恐地跪在她床邊，神情極為緊張的說著。
“對，再說隻要有陛下待公主是真心的寵愛，那來什麽福星不福星的。”粉兒也連跪了下來，神色緊張的說著，難得她可以說一句安慰人心的話來。
見她們被驚嚇到，有些蒼白的麵頰。還是那緊張恐懼的眼神，百裏紅顏清冷的眸中眨了眨，隨即摒去心間的那一絲憂愁道：“沐浴更衣吧。”
說著，她閉上眸，不想再開口多說一句話。
粉兒與平兒見狀，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便站起身，各自開始忙碌了起來。
經曆過這幾個月的病痛，百裏紅顏又怎麽會不知道，皇後的為難，還有華妃的期盼。可是，她不過隻是一個公主，又能做些什麽呢。
另一邊，景帝一行人浩浩蕩蕩踏至禦書房。
劉公公遠遠就將目光向殿門前，隻見幾位大臣們正站在屋簷下相互攀談，等待著。及近處時，他才聲音清亮的道：“陛下駕到。”
正站在屋簷下閑談的幾位大臣聽聞，忙自覺的站好隊，按著官位的大小排列著，從台階上恭敬的走了下來，靜候在台階兩邊。
這時轎子落了下來，劉公公上前拉開轎簾。
景帝麵色陰沉地走了出來，眾人見狀，忙行禮道：“臣等叩見陛下。”
若是往日裏景帝必然是會先命他們平身，可是今日他眸光直接無視幾人，邁著高昂的腳步便向禦書房而去。
身後，眾大臣們一怔，幾人跪在地上，皆疑惑不解的相互一視，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身後轉了個方向，麵朝著禦書房繼續跪在殿外。
禦書房內，景帝麵色無樣，端坐在文案前，一手執著折子看著。
劉公公小心翼翼地服侍在殿前，為其端茶倒水，研磨，遞收奏折。
眼見一柱香快要燃盡，劉公公微微抬起頭，看著眸中浮起一絲陰沉之氣的景帝。想要說的話隻能繼續忍住，不敢多言。
這邊，景帝又處理完一張奏折，連眼睛都沒有抬，聲音威嚴的道：“有什麽話，說。”
劉公公一聽，連恭敬地回答道：“老奴不知，陛下既然願意回來見他們，為何又將人拒之門外。”先不說陛下以前從未如此苛責過群臣，就連訓斥都是拐著彎的。那可謂是大漠曆代，脾氣最好的陛下了。
眼下外麵的太陽正毒，眾大臣也是錦衣玉食習慣了，此時卻在殿外跪上那麽一柱香的時間，妙時不知道要痛上多久。如此也便罷了，陛下什麽也不曾說，就讓眾臣在外麵跪著，這要是傳出去了，恐怕於陛下來說，會平添一絲猜忌。
“朕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朕金口玉言，絕不更改。”景帝聲音陰冷，不在意的道。他就是以前太由著他們，才養成他們無懼的意識。
劉公公聞言，心頭一震，原本佝僂的腰背更加彎曲了。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又過了片刻，景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端起茶水喝了口，才問道：
“什麽時辰了？”
劉公公恭身道：“快午時了。”
話落，景帝看了他一眼，劉公公連低垂下頭，隨即景帝眸色深邃的道：“再添幾杯茶水上來。”
劉公公一聽，便知了其意。
“諾。”說著，劉公公彎著腰向殿外退了幾步，才轉身出了禦書房，直起彎的有些酸痛的腰道：“現添幾杯茶水，一會送進來。”
小春子點了點頭，轉身退了下去。
這時，劉公公看著台階下跪的人，連腳步匆忙的道：“幾位大人，陛下有請了。”
聞言，幾人抬起滿頭大汗，幹得起皮的嘴角，麵色蒼白地緩緩動了動已經發麻的腿腳。
好一會，幾人才相互扶持的打地上站起身。
“敢問劉公公，陛下這是何意啊。”其中一位資質老的大臣問道。
聽他這麽一說，眾人也十分好奇的看向劉公公。畢竟陛下從未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恣意懲罰群臣。如今，才罰了他們足跪了二柱香的時間。
劉公公賠笑的搖了搖頭：“陛下的心思，老奴不敢揣測。”說著，見幾位大臣眸中的不悅之色，當下又添了句道：“幾位大人，是為了三殿下的事情來的吧。”
眾人一聽，沒有隱瞞的點了點頭。
“陛下是心知幾位大人的意思。”劉公公說著，見他們還想再多問什麽，便正色道：“幾位大人，請入殿吧。”
見狀，眾人將疑惑埋在心裏，有些惶恐地跟隨著劉公公的指引，一行人腳步輕盈的踏入禦書房。
見殿堂前的人，幾位大臣忙行動別扭的要下跪行禮。
景帝見他們一個個麵色痛苦地要彎身下跪，嗓音暗深的道：“免了，坐吧。”
幾人一聽，連鬆了口氣，恭敬的道：“臣等謝陛下恩賞。”
話罷，幾人緩緩走至殿堂裏，排放在兩邊的椅子前坐了下來。
這才坐了下來，宮女們端著茶水送至他們麵前。
見狀，幾人相互一視，卻沒去碰茶。
“喝。”景帝麵無波瀾的端起茶水，一手執著蓋子，對他們示意道。
聞言，眾人連聽從的端起茶水。原在外麵跪著，已經消磨了太多的體力，喉嚨幹的都要冒火星子了。眼下有機會喝茶水，幾人連大口.有些焦急的喝了起來。
景帝深邃的眸光掃了他們一眼，麵無波瀾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他這麽一落，眾人也連將手中的杯子放下，卻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意味。
這邊，景帝衝劉公公示意。
劉公公會意，恭敬的點了點頭，又招來宮女為其再添些茶水。順便，也為眾大臣們添了些。
添完了水，劉公公揮了揮手，命那些宮女奴才的先行退下。
隨著眾人的離開，景帝這才問道：“眾愛卿前來，可是有什麽急事要奏報。”
聞言，眾人眸光相互一視後。
其中一年齡稍長的大臣站起身，拱手道：“稟陛下，臣等聽聞要處置三殿下，才未得宣召便急忙進宮了。”
“不過是處置一個犯人而已，從愛卿何須如此緊張。”景帝不以為意的說著。
眾人一聽，當即麵色一變，眸中的爭議也越發的大了起來。
“陛下，臣等不知，三殿下所犯何事？”
聞言，景帝掃了他們一眼，麵色陰沉，有些不悅的道：“要不是那逆子犯了不可饒恕的罪，朕會親自下令，殺了自己的兒子。”
眾人一聽，連恐惶地站起身，走至殿堂前行跪道：“陛下息怒。”
景帝目光冰冷地瞪了他們一眼，這時，年長的大臣才又道：“明日便是六公主殿下的生辰，妙時重樓來使與朱砂公主皆會前來賀禮。臣等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可三殿下是陛下的龍子，滋事體大，還望陛下可以三思。此時處決三殿下，恐怕會招重樓與撫江與大漠百姓的議論。”
“是啊陛下，那怕先行收押，待六公主殿下生辰過後，再處置也為時不晚啊。何況，六公主殿下生辰，見血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朕到想問問，此時各位愛聊是如何知道的。”
這事，他可是命宮中的人，不得外傳了。
眾人一聽，當即麵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