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殺雞儆猴
眾人一聽，當即麵色一變。
幾位大臣麵麵相覷，未想景帝會這般一問。他們未得宣，便焦急入了宮。按理說，這原本都應該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就以往來說，陛下仁厚，既然已經是台麵上的事情，這麵子上差不過能過去就行了。
如今突然被景帝給挑開了，他們是完全沒有想到，正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眾人麵色一頓，心下微涼。
“陛下，臣等怎麽知道的先且放一邊，如今還是三殿下的事情最為緊急啊。”其中一人忙道，眼見就要午時了，再拖下去，恐怕就來不及了。
景帝麵色冷漠，極為陰沉的站起身，目光深凝盯著他們，打文案前站起身，神情傲然的走下台階。
那雙目光，沒有一絲遮掩的盯著他們。
眾大臣有些局促不安，神情不自在的低垂著腦袋。
對於這樣的陛下，他們極為不適應。
“照眾愛卿所言，朕這宮中的事情，都要公布天下。那是不是，朕在你們府中安插眼線，也無所謂。”
此話一落，眾大臣連惶惶不安，額頭冒著冷汗的跪了下去。
“陛下，臣等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涉及宮中之事啊。”為首的大臣恐慌地說著，語氣之中已經沒了先前的不以為意。
眾人附和著，亦是大氣不敢出。
景帝冷哼一聲，轉身回了文案前坐下。
眾人稍鬆了口氣，一時半會，這心裏打著鼓，也不知道應該再如何開口了。
隻是，這二殿下交給他們辦的事，加之華妃娘娘那裏，若是此事沒辦好，他日二殿下成了太子.……
“若是眾愛聊無重要的事情要稟告，可以回去了。”景帝拿起奏折，神情清冷的吩咐道。
聞言，幾人小心翼翼地轉著腦袋，目光相互一視。
“稟陛下，老臣想問問，此事六公主殿下知道嗎？”一側的大臣微微抬起頭，詢問道。
此事，若是六公主殿下同意了，他們自然也沒了別的追究。畢竟，六公主殿下是大漠的福星，又是受害者。
景帝一聽，眸光微眯，帶著危險地瞅向他們。
“顏兒心善，念及手足之情。可是，顏兒還小，並不知這其中的嚴重性。此事，作為父親，朕恨鐵不成鋼。可是作為大漠的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比起大漠的安危，區區一個孽子，又算得了什麽。”
景帝不以為意，語氣堅定的說著。
如此明確的回答，他們再不能聽出這話的意思，那就是妄為臣子幾十年了。
陛下要殺三殿下，已經是注定的事情。可，這也是明擺著，要殺鷄儆猴啊。
至於陛下為何此時選擇這樣做，他們還一頭霧水。
話落，景帝目光深邃地瞅了他們一眼。
“陛下所言在理，隻是三殿下這事，陛下要如何告知百姓。畢竟，這時間一長，紙裏包不住火啊。”就算此時陛下不說，可三殿下的身份在那裏，若是出了什麽事，必然會引起疑心。此事，必然不能草草了之。
聞言，景帝隨口道：“眾愛聊可是有什麽好主意。”
眾人連忙搖了搖頭，他們此次進宮，是為了勸陛下收回成命。
若是他們再雪上加霜，恐怕二殿下那裏，就更不好交代了。
況且，三殿下這事，陛下之前並未告知他們。卻已經下了口諭，如此來看，分明是已經想到了什麽名頭。再問他們，也不過隻是麵子上走一遍過程而已。
另一邊，華妃一行人急慌慌地來到天牢。
守位的人見狀，連將天牢的門打來，放華妃等人進去。
雖然百裏成均貴為皇子，不過在這天牢中，那怕是給了特殊對待，在陰暗的環境與雜亂之下，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華妃緊皺著眉頭，對於周圍的氣息很是不適應的執起手帕捂著鼻子。
走了會還沒有到百裏成均所在之處，她不耐煩的怒斥道：“本宮已經走了這麽久，怎麽還沒到。”
“稟娘娘，重要的囚犯，都統一安排在最裏麵，防止有劫獄的。”那侍衛位並沒有注意到華妃臉上的變化，而是好心的解釋著。
聞言，華妃眸光陰冷至極致的停下腳步。
那侍衛也連忙停腳步，有些不解的微抬起頭，目光稍瞅了華妃兩眼，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當即大腦像是斷了弦一樣，很是惶惶不安的怔在原地。
“重要囚犯。”華妃咬牙切齒的重複道。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那侍衛連連賠禮道歉，害怕到了極致。
華妃冷哼一生，眼角餘光微眯。
隨即華妃抬腳繼續前行，並未理會他。
不過未等她走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洪亮的巴掌打臉聲。
華妃稍停下腳步，回頭瞅了一眼，見正跪在地上，自己打著巴掌的侍衛，當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娘娘這邊走。”春蘭連提醒道。
華妃聞言，抬起腳步，在她的攙扶下，緩緩地繼續前行。
未多時，天牢已經到了盡頭。
“娘娘，這邊。”春蘭目光在周圍一掃，看著一處角落的背影，忙道。
華妃一聽，連加快腳步，神色匆匆地走了過去。
天牢內，百裏成均早早就聽見異樣的聲音。隻是，他並沒有作出什麽多餘的舉動。
“均兒，母妃來看你了。”隔著鐵圍欄，華妃聲切切地說著，眸色通紅。
這邊，春蘭連回頭，看著一旁的人，怒斥道：“還不快把門打開。”
負責看守的侍衛聞言，連拿出鑰匙，打開牢門。
這門才打開，華妃忙急步走了進去。
“均兒。”她輕聲喚道。
片刻，未得到回答，華妃眸光微變。
春蘭也是心下有些疑惑，當即也顧不得什麽身份，抬手就在百裏成均肩膀上拍了拍。
“三殿下，娘娘來看您了。”
話落，百裏成均才從沉睡中緩緩醒來。隨即，他神色很是難受的動了動僵硬的身體。
待翻過身來，他看似疲憊睡不踏實，眉頭緊鎖的繼續迷糊著。
華妃一見其這樣子，嚇得麵色慘白，心痛萬分的伸出手觸及他的麵頰。
這一碰，那溫度簡直燙人。
“均兒，均兒。”華妃聲音帶著恐懼的喚道。
“太醫，宣太醫。”說著，她連對旁側的春蘭吩咐道。
春蘭聞聲，忙道：“奴婢這就去請太醫。”說著，她抬腳便向外而去。若是往日，隨即找個丫環去就成了。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她若不親自去，恐怕會被小瞧了去。
或許是天牢內太吵，百裏成均這才半夢半醒的緩緩睜開眸。看著眼前的人，他聲音嘶啞的道：“母妃？”
“是母妃，均兒你醒了。”華妃情難自禁的點頭，激動萬分的道。
百裏成均眨了眨眼睛，有迷糊的又陷入昏沉之中。
華妃一見此情景，原本已經蒼白的臉色，立即越發的可怖了。
“怎麽回事，三殿下怎麽了？”她扭過頭，看著身後的幾名侍衛問道。
那幾名侍衛相互一視，皆搖了搖頭，異口同聲道：“屬下不知。”
華妃一聽，憤怒至極的站起身：“不知道，你們是怎麽照看的。”
眾人一聽，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就算是三殿下，進了這裏，也是犯人。沒有用刑，已經是特殊對待了。
見狀，華妃怒氣難抑的道：“來人，抬三殿下回宮。”
“娘娘，萬萬不可。”
此言一出，負責看守的侍衛個個麵色驚恐，連製止道。
剛剛問及他們照看之事，這些人明顯是敷衍的態度。眼下，她不過隻是這麽一句，這些人竟然敢直接出口阻攔。這情勢，那有把她這個娘娘放在眼裏。
“怎麽，本宮要帶三殿下回去醫治，還要通過你們的批準？”
眾人一聽，連惶恐的下跪道：“娘娘，陛下吩咐過，三殿下午時要……”
“閉嘴。”華妃盛怒道，眸中的戾氣立即籠罩整個天牢。
“本宮到要看看，誰敢攔。”說著，她眸光看著一旁跟隨而至的奴才們。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抬三殿下回宮。”
話落，隨身的奴才們搭成轎子，抬起百裏成均就要離開。
隻是，剛剛的幾名侍衛還在門前跪著，將出去的路阻攔了。
“讓開。”華妃冷聲道。
話落，幾人仍是跪在原地，額頭掛著冷汗，挺直腰背，硬著頭皮道：“娘娘，三思啊。”
華妃冷笑一聲，隨即上前一步，拔出其中一人身上佩劍。
冷冽的劍鋒落在其中一人的脖頸上：“滾開。”
那侍衛身形一晃，左右兩邊的人也不禁有些恐慌。
“很好，本宮到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連死都不怕。”華妃目光冰冷，聲音中帶著殺伐之氣的說著。握著劍的手抬起，下一秒就要往其中一人脖頸上砍。
“母妃，不可。”百裏文墨麵色驚慌，急步走了過來。
華妃一聽，握著劍的手微頓，但那鋒利的劍還是在其左側脖頸出留下一道血痕。
“不可，有何不可，本宮難道還沒有權力處置幾個以下犯上的奴才嗎？”華妃不悅的說著，握著劍的手又抬了起來，架在了剛剛那個侍衛的脖子上。
那侍衛額頭上冷汗直冒，身體都不時地因為害怕顫抖了起來。
百裏文墨走至她麵前，連伸手將她手中的劍奪了過來。
“母妃。”百裏文墨有些疲憊的道，隨即他麵色平和的道：“你們先且退下吧。”
那幾名侍衛一聽，連急不可耐的站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