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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聚仙樓

  “沒事,寶簪你可以叫你兄弟休息。我老爹在聚仙樓,我和碧眼兒得去幫忙。”馬小虎左右看看,去搬桌椅。


  “屁話!今晚有大宴,咱肯定要去看看……哎呀你坐著吧咱來。”


  戴金鎖搶過桌椅。戴玉佛和樂飛扶戴父坐下。


  晚飯雖簡,但男女老少,其樂融融。


  馬小虎心情大好,暢談今日活計。戴二戴四聽得性起,一邊添磚加瓦,把經曆講得跌宕起伏。


  戴家姐妹和樂飛連連驚歎,而戴父本就傷病的臉色,越來越沉。


  “……就這樣,今天有驚無險,十兩銀子到手,不枉這全身的臭味!”戴金鎖興奮拍桌。


  “二弟,這吃飯呢!”戴寶簪不滿。


  “咳咳,你們這可真是……老虎嘴裏拔牙!”


  戴父搖頭歎:“菩薩保佑,多虧碧眼兒!”


  起身要謝,老腰又是劇痛:“哎呦——”


  林淵連忙起身:“戴叔您這是幹什麽?”


  “爹你坐好,我替你謝林淵哥哥。”三梨向他一福。


  “老二老四你們倆,還有大小眼,吃了豹子膽?做工就做工,沒事招惹這是非幹嘛?那鹽幫豈是好惹的?”戴父板起臉訓斥。


  戴金鎖頂嘴:“豹子膽我還真想嚐嚐,販私鹽了不起啊?”


  “就是就是!”戴玉佛附和。


  “你們倆住嘴!”戴寶簪美目瞪視。


  “混賬!你們兩個出點事,讓咱家怎麽辦?”戴父拍桌。


  林淵又勸:“戴叔莫惱,我已經跟他們講了。以後跟鹽幫不再往來,也不幹危險活了。”


  眼神示意,三人會意:“爹(戴叔),以後再也不敢了!”


  戴家姐妹也勸:“爹,小心身子。”


  “你們這些娃娃,初生牛犢,哪知江湖險惡?”


  戴父歎氣:“二十年前南倭北虜,世道之亂,你們想都想不到!那些個幫派,說殺人就殺人,眼皮都不帶眨的。”


  戴金鎖不服:“可惜咱少生了二十年呀!現在是天曆盛世,那些幫派也得夾著尾巴。”


  “所以,你們真該天天給張白龜上香。江湖門派是對朝廷夾尾巴,可不是對你這毛都沒齊的小鬼!“


  戴父冷笑:“再說你以為,盛世便天下太平?


  你在金陵,天朝南都,魚米之鄉。中等之家便可雞鴨魚肉,天天不愁。


  你到北方看看,水患旱災饑荒,飯都吃不飽的地方多了去。大小眼小羊羔,不就是北方逃難過來的嗎?”


  馬小虎神情一肅:“戴叔說的是。”


  戴父冷哼:“還有兵禍!遠的,西北河套和東北遼東戰端不止。近的,海上新崛起的四小寇窮凶極惡。


  要是生在那些地方,還用你主動惹事?壞人殺你都不需要理由!”


  林淵放下碗筷:“天曆盛世,為何還戰亂不止?”


  戴父歎:“這哪裏知道?天災人禍,世事無常。


  這兩年,戚勞虎和李寧遠二帥,連遭彈劾,自身難保。尤其戚帥,可憐一生勞苦,暮年竟還被貶到天涯海角的廣粵。唉,張白龜一死,天下就亂了……”


  “娘罵的,知道天下還有那麽多不平,咱就放心了!”戴金鎖嘟囔。


  “老二你說什麽?”


  “沒什麽,咱說寶簪熬得粥真香!”


  “德性!”戴寶簪美目白他。


  “啊嗚……”


  小樂飛三口作兩口把晚飯吃完。一抹嘴巴:“大小眼我吃完了,什麽時候走?”


  馬小虎眯眼:“你走哪去?我們接老爹回來前,你老老實實在戴叔家待著!”


  “我靠你……又不帶我去!啊呦——”


  樂飛爆了粗口,腦門早挨一個暴栗。


  馬小虎說:“不是我不帶你去,是人家酒樓不讓你進。你才多大,重活累活都幹不了。萬一把盤子砸了,杜掌櫃那摳門虎得心疼死!所以麻煩了!寶簪,三梨,幫我看著這小鬼!”


  “沒問題,小樂我帶著放心吧。”


  三梨笑著把樂飛手一拉,想著違了婦德,又是一慌……


  林淵吐槽:“你拉一個七歲小孩,害羞個什麽勁啊……”


  六龍街,聚仙樓,是街內最大的酒樓。有映日雕簷,翠簾高幕,五色燈火。


  樓層外三內四,在街內無房能遮。九脊層頂,虎簷精致。


  靠河獨立,如同金陵城一樣有虎踞龍盤之勢,故又自稱“小金陵”。


  待到暮時,夜風起,群仙聚。賓客半醉,皆感傲立江河之威風。


  今日,鹽行龍頭,楚雲幫幫主曹太一五十大壽,在聚仙樓大宴賓客。


  “我看看……馬小虎、範鯉、戴金鎖、戴玉佛、田耕牛、狄巴、林靜、林淵……登記在冊。


  幫工晚宴,酬勞每人。五十文。簽名吧!”


  酒樓賬房耷拉著鼠須,有氣無力。


  範鯉瞪眼:“呔!上次幫工不是七十文嗎?”


  “你也說了是上次!”


  賬房頭也不抬:“你們運氣不好,就在昨天幫工還是六十文。”


  “你這廝故意吧!”戴金鎖在家裏被老爹數落,正憋火。


  “幹嘛呀你?不看看這什麽地方?”


  賬房眼皮瞬抬瞬落:“往那邊瞅瞅,今日來做幫工的人很多,且都是身強力壯之人。


  本來像範鯉戴四和林靜這種矮瘦娃娃我都不想要。但考慮你們常來,是熟人,才給個麵子。”


  眾人果見換衣間裏人頭湧動,盡是壯漢。


  “每人五十,愛幹不幹!嘿嘿,南都可從來不缺閑漢!”


  戴金鎖鬢毛炸起:“你這是把咱們當潑皮無賴了?”


  兩句嘲笑異口同聲從一側傳來:“笑話,戴二狗你不潑誰潑?”


  林靜叫道:“甘鐵臂,甘一花!”


  說話的正是甘牢頭的雙胞胎兒子。


  兩胖子穿著同款衣,擺著自以為拉風的尬姿。不細看,真分不出兄和弟。


  戴金鎖獰笑:“娘罵的!下午沒動手,欠打了?”


  戴玉佛捏拳:“咱先撕了你倆這身肥膘!”


  甘家兄弟下意識後退半步:“淡定你們這兩隻惡犬,打架能有半文錢賺嗎?我們倆也是黃三粥的朋友,一看就是來做幫工的撒!”


  範鯉嘲笑:“僅僅認識而已吧?什麽時候朋友兩字,其樂無窮這麽廉價了?”


  林靜低吼:“欠抽的駑馬,你們滾……”


  甘一花對他半點不懼:“小窮鬼,要滾也是你滾。你讓賬房比比,要我還是要你?就你那小身板,幹活幹得動嗎?”


  甘鐵臂也吐舌頭:“這裏一個盤子可比你工錢還貴,你要搬不動給摔了,賠都賠不起!”


  “不用你們管!”林靜心虛瞟一眼賬房。


  範鯉啐道:“其樂無窮,賬房要你們,但我們不要。有林淵老大和大小眼在,你們是自己滾出去,還是我們踹出去?”


  甘家兄弟頭上冒汗:“你們不要欺負人。我跟你們說,沒遮攔老大馬上就送肉過來……”


  “哦?是嗎?”馬小虎斜嘴笑。


  雙胞胎愈怕,這時又有一聲嬌笑。人未到,聲先至:“打架啦打架啦,白富爺快來看!”


  眾人眼前一亮。一柳枝靈動的少女,綠衣綠裙。鴨蛋臉柳葉眉,一雙狐狸眯眯眼電光四射。


  她一手拿包瓜子,一手牽一青衣小廝。笑靨如花,急急擠到賬房身邊。瓜子中間一放,一副看戲姿勢。


  眾人一見少女,心都化了哪還打得起來?甘家兄弟四目直盯著噴火,哈喇子眼看都要流下。


  “各位親,你們別看我呀,開打開打……”


  少女一口一個“親”字,更顯撩人。說著說著又眯眼笑,連帶著林淵都給電到了。


  水性楊花?這詞用來形容外貌,也算褒義詞不是?


  被牽著的小廝幸災樂禍笑:“你爺爺的,人家本來要打。結果你這巨細姐中間一插,都看你了哪兒還打架?”


  “黑白鼠白富帥……”


  範鯉低聲說:“南都潑皮我最討厭者,吊眼鬼第一,這耗子第二。”


  “咱也是!”


  戴玉佛厭惡:“這廝是個丐戶,混跡賭場娼院,髒話不離嘴,而且句句往爺爹親娘姊妹上招呼。”


  林淵問:“什麽是丐戶?乞丐?”


  範鯉說:“不是乞丐。丐戶又叫惰民,是獨立於士農工商外的賤籍。從事剃頭、轎夫、雜役、牙儈等繁重賤活。


  來源就雜了,罪犯子女,逆臣後裔,反賊亂民等等。”


  林淵說:“跟教坊司,秦淮河的青樓一樣?”


  範鯉說:“本質一樣,不過教坊司伺候官家,丐戶伺候民間。北方沒有,東南江浙很多。”


  馬小虎接道:“北方沒有丐戶,是因為他們全混入數十萬流民之中,更誇張!”


  林淵沉默:“王朝的罪惡……都是苦命人啊!”


  打量白富帥一番,與範鯉相仿的矮個瘦體。兩隻芝麻小眼,額有癩痘,頷有黑痣。雖名白富帥,但自身賊眉鼠眼又氣質猥瑣,活脫脫一隻黑耗。


  察覺幾人在議論他,白富帥朝林淵一瞪,做出不屑模樣:“看什麽看?哪裏來的魚狗蠻鬼?你爺爺的找打?”


  戴玉佛冷哼:“老爺在這,你來呀!”


  “所以各位親,你們打不打?光打雷不下雨,掃興!”


  少女白眼一翻,又是電倒大批少男。


  賬房被攪得防不勝煩,對她又不能發火,於是對白富帥吼道:“小雜種你沒事幹?招你過來是跑堂的,還不去幹活?”


  白富帥小眼一瞪,轉身就走。背著賬房罵道:“這世道亂了亂了,孫子動不動罵爺爺,幹你大爺的老母……”


  賬房連連搖頭,對著少女勉強擠出個笑臉:“我的姑奶祖宗,您去禍害其他人行不?今晚忙,我得招人啊……”


  轉頭對眾人板臉:“你們到底幹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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