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想要謀殺嗎
“關於我的那些事情,哪怕是子虛烏有的,我也會向你解釋。可你這算什麽?何清梔,我問你話,你不直麵回答,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的?”這能讓他不多想嗎?
媽繪聲繪色的說著兩人見麵的激動勁兒,他能不擔心嗎?
何清梔見他情緒激動,腳步驀地停下,大聲道:“是,我是和孫成說話了,可我之前到底和人談過戀愛沒有,你心裏沒底嗎?”她現在連孫成到底是那屆的,什麽時候和他跳的舞,她都忘得一幹二淨了,怎麽可能會是她前男朋友?
她趕著高鐵回公司,又加班加點的忙了一下午,現在連晚飯都沒吃。她很累,真的沒時間,也沒有閑情逸致想要和易禛南翻以前的那些舊事!
深深的吸了口氣,何清梔甩了甩被他攥緊的胳膊:“你先放手,我進一趟洗手間。”她需要用冷水衝個澡,壓壓心口飆升起來的火氣。
如果發火,今晚上兩人絕對又是一個不眠夜。
事業正處於上升期,又極有可能會被提拔到總部,她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候呈現一種萎靡不振的狀態來。丟了芝麻又丟了西瓜這種蠢事兒年少輕狂的時候幹過就可以,現在的她該成熟起來的。
見易禛南隻是沉沉的望著她,一句話不說,也不撒手,何清梔無奈的望向他:“你剛出差回來就不累嗎?易禛南,今天咱們先熄火好嗎?我沒精力和你吵,也不想和你吵。”
說的好像他有多無理取鬧似的!
他難道就想要吵架嗎?
易禛南太陽穴氣的“突突”跳了兩下,黑沉著一張臉,仿若是暴風雨來臨似的,他驀地拉著人,手臂用力,把何清梔摔在了沙發上。
“我也不想吵,可何清梔,你到底在躲閃什麽?我問你的事兒,你為什麽就不能幹脆直接的給我個回複?”
沙發很柔軟,彈性也好。
曾經是兩人一起挑選出來的沙發,可如今,易禛南竟然把她甩到了這邊。
認識這麽久,易禛南從來沒有這麽對待過她。
眼前有一排星星在閃爍,何清梔使勁晃晃腦袋,待得眼前清晰一些,她剛剛想要起身站起來。
易禛南卻驀地半跪在沙發上,直接又把她按壓了下去。
語氣暗沉,聲調冷漠,他逼視向她,問:“孫成是你進入大學之後的第一個異性朋友,你把媽甩開,單獨和他在一起,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分嗎?”
她什麽時候這樣做了?
何清梔抿了抿唇,回以易禛南相同的冷漠語氣:“易禛南,你媽媽說什麽,你是不是就相信什麽?”
“你沒腦子嗎?不會做出你的判斷來嗎?”
見易禛南唇瓣抿成一條直線,臉色緊繃,黑的像是從地獄歸來的閻王似的,何清梔抿了抿唇,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我隻有一張飛機票,是你媽媽說她沒票,搶走了我的票的。”
“我和那誰,對,孫成,我和他總共說了不到兩句話。後來見媽離開,我就輾轉到高鐵站趕緊坐車回來的。”
她雙手使勁抬起,又頹然的放下,頗有一種被逼到崩潰手足無措的感覺,她道:“我還要上班,易禛南,我不是你媽媽,能夠有那麽多的富餘時間來和你嚼那麽多的舌根。”
一連串的話說完,何清梔覺得喉嚨都有些幹澀。
昨晚上發泄一通後的後遺症,在加上剛剛被風吹的發疼的腦袋,這會兒又湊熱鬧似的,齊齊湧了上來。
何清梔隻覺得腦袋痛,胃也痛,伸手推開易禛南,她趕忙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熱水。“咕咚”,“咕咚”的灌下肚子,她才頭也不會的紮進了洗手間中。
家中的洗手間做了幹濕分離,站在外邊的洗澡間衝了衝澡,何清梔才換了一身清爽的睡裙走了出來。
頭上的發濕漉漉的,還順著臉頰往下滴水,可她很困,困得根本就不想去拿吹風機。
但望望一旁冷眼看著她的男人,她又覺得心裏一肚子的火。寧願雪上加霜的頭疼著,她也絕對不會沒出息的去求那個懷疑她的易禛南!
磨磨蹭蹭的走進主臥室,“砰”的關緊房門,何清梔坐在梳妝台前,咬牙切齒的訾了訾嘴,這才發泄了一些鬱氣,撐著精神去拿了吹風機過來。
剛剛打開開關要吹發,易禛南推門走了進來。
“我們需要心平氣和的談談。”他走到她身邊,伸手去拿何清梔手裏的吹風機。
何清梔還氣著,不想讓他幫忙,可拗不過他的力氣大,最終隻能鬆手,任由他拿著了吹風機。
易禛南之前也沒少為何清梔吹過頭發。她有痛經的毛病,每次來親戚痛的死去活來的,醫生說她不能著涼,不能濕著頭發睡覺,他便時不時的會幫著她吹頭發。
看她剛才累的走路都用拖的模樣,易禛南以為她會和以前一樣,開口衝他撒嬌,讓他伸手幫忙的,可誰想到這女人脾氣上來,倒是挺硬氣的。
輕撩起一縷發絲,動作嫻熟的替她吹了頭發。
易禛南趁著停頓的間隙,沉聲道:“今天的事情我傾向於相信你說的,可清梔,你能不能在遇到事情的第一時間內就和我說清楚?”
“咱們是夫妻,兩人結婚的時候就說好,不會有秘密隱瞞彼此的。隻有透明化,我們的愛情才會一直保鮮。”
伴隨著吹風機響著的聲音,易禛南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不定。
何清梔的精神本來就不集中,這會兒更是壓根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麽,輕蹙下眉頭,她讓易禛南再度說了一遍,這才沒好氣的撇嘴道:“愛情有什麽用?易禛南,再美的愛情也抵不過沒日沒休的吵鬧,也抵不過彼此心中的疑心病。”
這是在嫌棄他疑心病重?
易禛南手一抖,正好何清梔困得迷迷糊糊的腦袋往旁栽了一下。手上抓著的吹風機沒有及時躲開,風輪卷著發絲便速度的往裏走去。
頭皮上傳來一陣痛,何清梔剛剛聚攏的睡意猛地消散,抬手她下意識的就想要去捂腦袋。
易禛南早已經慌裏慌張的關掉吹風機,正望著離何清梔頭皮隻有幾毫米的吹風口發呆。
何清梔伸手摸去,便摸到了吹風機微熱的頭。手猛地往後一縮,她嚇得立馬瞪大眼睛,跳了起來,扭頭望著一旁黑著臉的男人,她結結巴巴的:“你,你不會把吹風機卷我頭發裏了吧?”
天,這男人怎麽可以這麽“有才”?何清梔欲哭無淚,好不容易保留了一個月的新發型,難不成真的陣亡在易禛南手下了?
歪著腦袋看一眼頂在頭頂上的吹風機,何清梔氣都氣不過來了:“易禛南,你就是不滿我今天的所作所為,你也不能光明正大的這麽對我吧?這是謀殺,再往前走一點,我頭皮都要被弄破的。”
想著一頭血淋淋的模樣,何清梔就不寒而栗。
易禛南原本是想要扭頭找剪刀替她解決掉眼前的困境的,可聽著何清梔從口裏吐出那兩個“謀殺”來,他身子便僵硬在當場,沒了動彈。
她竟然能夠說出這這麽沉重的字眼來。在她眼裏,他易禛南就是那麽小肚雞腸,錙銖必較的男人?因為一點兒小事就會人身報複的?
看易禛南站在那兒動都不動一下的,何清梔隻能歪著腦袋,從鏡子上轉移視線,看向了他:“你在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替我把吹風機解下來呀?”頂著這個大家夥,她別說沒發型,睡都別想睡了。
易禛南手倒是動了,隻不過望著何清梔的眸子中卻依舊帶了控訴:“你剛說我是在謀殺。”一字一頓,咬著牙說的,顯示著此刻他心情的極度不好。
何清梔眼睛閃了閃:“一時嘴快,你不必要這麽計較的吧?”
“再說了,吹風機使用不當確實很危險的,我這是在用嚴重的字眼,提醒你下次注意點。”
見男人依舊沉著張臉,一點兒緩和的跡象都沒有,何清梔砸吧了下嘴,繼續道:“還是你就是故意的,根本就不想再為我吹頭發了?”
剛觸及到吹風機的手指再度顫了一下。
烏黑的發絲從指頭上繞過,隨著它的輕顫,往上撥一下,掉出了兩根頭發來。
何清梔輕“嘶”一聲,趕忙道:“算了,你起開吧,讓我自己弄。”這男人肯定就是故意的。小氣吧啦的男人,不過是無意間錯說了一句話,至於這麽愛記仇嗎?
頭頂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像是涼風吹過一般,易禛南道:“你本事那麽大,能夠把吹風機從頭發堆裏拿出來的?”附近的發絲亂糟糟的,從裏麵拿吹風機本來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她還偏偏的說些讓他上火的話,他能不分心手抖嗎?
何清梔霎那間無話可說。
撇了撇嘴,偏著頭又對著鏡子看了一眼,她妥協的趴到桌子上:“那好吧,動作輕點,我真心怕痛。”
“女人就是矯情。”易禛南嘴上嫌棄著,手裏的動作卻顯而易見的放緩,放柔了不少。
可吹風機裏卷進的發絲太多,想要把吹風機拿出來除非一剪刀哢嚓了比較省事兒,可何清梔這時不時點下頭的小雞啄米樣兒,別待會直接不小心在戳到剪刀上,那可真是要見血的。
心裏翻來覆去的想了幾個辦法,又一一的否定。最終,易禛南隻能認命的半彎著身子,替何清梔一絲兒頭發,一絲兒頭發的從吹風機的卷筒裏緩緩往外抽。
期間雖然免不了拉斷發絲,可何清梔卻並沒有感覺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