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最後期限
司灝腦袋枕在何清梔的床邊，癡癡的望著她：“我倒是覺得，齊勝明能夠把這事兒說成，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你給他的那副唐代仕女圖。”
“是嗎？那你意思是我是大功臣嘍？”何清梔眉梢眼角都帶著喜色，在燈光的照耀下，嬌美的像是花兒悄然盛開一般。
司灝望著她的眸子深了許多：“對啊。不過我想要問的是，你當時是怎麽想起來要送他仕女圖的？”
好看的眉形一挑，何清梔笑道：“我記得之前不是說過的，純粹就是想討好他唄，沒想到還真對了他的胃口。”她有些小得意。
“那是，那個男人會不愛美女啊？”司灝話鋒一轉，伸手就抓了她的手，“尤其是美女送的美女，肯定更感興趣嘍。”
感覺話題變了味，司灝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何清梔想要刹住。
司灝卻不管不顧的，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在他雙手間揉著道：“其實今天下班過來後，我看到易禛南惹得你傷心落淚，我挺惱恨我自個的。”
“清梔，你就真不能給我一個光明正大照顧你的理由嗎？”他伸手指了病房外一下，“就像今天，現在，大半夜的我在你病房裏呆著，旁人肯定都誤會咱們是男女朋友了，你就鬆下口唄。”
都說生病的時候是女人最脆弱的時候，而夜裏，又是攻克女人防線的最佳時間段。司灝孤注一擲的，他真的挺想把何清梔變成他真正的女朋友的。
隻要她完完全全的屬於了他，她心裏應該就不會再飄搖不定了吧？
司灝見何清梔沒有抽出她的手，心裏一喜，以為她是被他的話打動了，微微閉了眼睛，他就想要湊到她的臉前。
他想要吻她已經很久了。這種隻能看著卻不能碰觸的感覺讓他的心癢癢的，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何清梔伸手在她臉前擋了一下，秀眉微蹙：“我心裏很亂，司灝，你讓我好好想想。”她剛才猶豫刹那，其實也是想給彼此一個機會的。
可當他的臉湊到她跟前時，她卻又打心底的升出一股抗拒來。
司灝抓著她的手緊了緊，他頗為無奈的問她：“你到底要考慮多久？清梔，你心裏是有我的，你為什麽就不能幹脆的麵對內心深處的需求與呼喚呢？”
“我不知道，但我需要時間。”許是被一段情傷到了骨子裏，何清梔對感情的事情總帶了幾分猶豫與徘徊。
就像現在，她明明讓步讓司灝留在房間裏，明明和他相談甚歡，可結果，她卻依舊不敢邁出那一步。
空氣中送來陣陣的花香，融合著消毒水的味道，發酵出一種獨特的讓人煩躁的氣味來。
司灝煩惱的問何清梔：“你已經說過很多次這種話來，清梔，你給我個明確的時間，你到底需要考慮多久。”
見她低頭不語，卻並沒有抽手，司灝下決定道：“好，我今天不逼你，明天，明天這個時候，如果你想要讓我做你男朋友，我就留下來。”他定定的望著何清梔好久，才在一片沉默中鬆開了她的手。
氣憤的衝到窗戶邊吹了一陣風，司灝又煩躁的拔了兩根頭發，直到天將破曉，他才打開病房的門走了出去。
何清梔害怕睡著，那噩夢又會卷土重來，也一直睜著眼睛。
這會兒見司灝一句話不說的離開，她心也很難受：“對不起，司灝，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可我努力了。”她做不到和他接吻，做不到和他有更加親密的動作。
甚至，他拉她的手，溫柔的撫摸她，她都是勉強忍著才沒有推開他的。
何清梔清楚的明白，她現在必須要和過去做一個訣別。剛才的夢境雖然虛幻，可未嚐不是她真實的心境反應。
她心裏並沒有原諒易禛南和沈妤藍。更甚者，她心底深處掩藏著她所不知的恨意。
那恨意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累積到極點而爆發，會不會真的做出那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何清梔不知曉，可她必須要阻止心魔的進一步擴散。
“不能再見他們了，也不能再被他們輕易影響了。”何清梔曲起膝蓋，雙手十指叉開，紮進發裏，任由滿頭的發朝著前披散開來。
馮平安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滿頭黑發遮掩的腦袋，他唬了一跳，一顆心跳到嗓子眼處，他叫人的聲音都有些小心翼翼起來：“清梔。”他輕手輕腳的朝她走過去。
一夜沒睡，這會兒何清梔有些迷糊，又被頭發捂著了耳朵，她並沒有聽清馮平安的叫喚。
馮平安心裏一驚，昨天下午她就差點昏迷過去，今天她不會又出現了類似症狀吧？
“清梔！”他叫的聲音不覺大了一些，手也想伸過去搖晃她。
他的手在即將碰到她肩膀的時候，何清梔突地有了動作。猛地把頭發往後一捋，她隔著幾縷細碎的發望向馮平安：“馮醫生？”
會說話就好，證明沒事兒。馮平安長呼出一口氣來，拍拍心口，他道：“你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又昏迷了呢。”
何清梔怔了一下。
雖然是夏天，可淩晨的空氣還很涼，馮平安身上也沒有沾染藥物的味道，反而是清新中帶著泥土的濕潤感。
何清梔望著馮平安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沙啞的問他：“昨天下午，我是真昏過去了？”
“可不是麽，嚇得易禛南差點把我辦公室拆了。”馮平安走過去替她做了一下例行檢查，見她身體依舊虛弱著，他忍不住老調重彈：“我知道你現在拚了命的想要賺錢，可清梔，你能不能稍微顧著點自己？你實話說，你多長時間沒好好睡覺，沒好好吃飯了？”
這和昏迷有關係嗎？何清梔望著馮平安不吭聲。
馮平安氣得直搖頭：“你血糖低，免疫力低。再不好好吃飯，保持作息的規律，你遲早得再昏迷！”他手指在離她鼻頭幾厘米遠的地方狠狠點了點。
見何清梔依舊木偶似的沒反應，馮平安沉沉歎口氣，拉過一張凳子坐到她跟前，雙手平放在膝蓋上，他搓了搓，道：“看你這樣，我為我昨天的行為向你說聲抱歉。”
雖然一晚上沒睡，可何清梔並不傻，腦子一轉，她便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易禛南是你叫來的？”
“我這不是看你也沒接收司灝，想著再撮合你們一把嘛。易禛南是個重情義的人，要沒他那個媽攪局，我覺得你倆還是可以在一起的。”有一句話不是說的好麽，初戀是女人最難忘卻的情。
哪怕日後有再好的男人出現，初戀的青澀，懵懂也會刻在她的心田上，久久不會褪色。
易禛南是何清梔的初戀，既然是走到結婚的初戀，那感情應該會更深，更不可磨滅的吧？
馮平安對司灝沒有一點兒好感，便想趁著她最需要關心的時候，讓易禛南來表表關心，說不定兩人之間的關係就能緩解一點兒，以後還能夠順其自然的走到一塊兒呢？
可他沒想到，何清梔的反應會那麽大，會那麽狠心。
聽他嘰裏呱啦的說了很多，何清梔出聲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和他關係不一般，可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馮平安，你別仗著我爸媽現在喜歡你，就為所欲為的來管我的事情。”
馮平安的臉被說的青白交加的，他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我不是想管你的事情，我隻是……”他看她那麽辛苦心裏不忍，看她孤零零的堅強著想要為她做點什麽而已。
後半句話他沒說出來，何清梔便再次打斷了他：“易禛南怕是沒和你說他要再婚的事情吧？”
“他現任老婆是我好閨蜜，她有了他的孩子，馮平安，你覺得我該去破壞他們嗎？”何清梔直直的望向他，麵色平靜。
馮平安被這消息炸的七葷八素的，嘴皮子都有些抖索起來：“不，不是。”他使勁舔了下唇，有些不相信的問：“易禛南真準備再婚了，還有了孩子？”他怎麽能瞞著這麽大的事情不和他說呢？
虧得他還傻乎乎的覺得婚姻還是原配的好，卯足了勁兒的撮合兩人。
“易禛南這小子，太缺德了。”這不是讓他好心辦壞事兒嗎？怪不得何清梔會那麽生氣。馮平安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經過，一個勁的衝著何清梔道歉。
他的道歉隻會讓她想起更多傷心的事兒來，何清梔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你別再自作主張就好。馮醫生，檢查做完了吧？我今天可以出院嗎？”
司灝昨天給了她期限，她不知道該怎麽辦，索性先離開醫院再說。
馮平安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就又聽到了何清梔的問話，他一口氣驀地堵在了心口處。又氣又惱，又對她歉疚無語的，他瞪著她良久，才鬱卒的道：“你想急著出院？”
“對，工作能解決我目前的各種窘境。”不管是為了賺錢，還是為了躲避情傷，忙起來，她才能忘卻一切，才能有勇氣獨自麵對所有。
“這……”馮平安抬起手臂繞過腦袋，抓了抓後頸，“你腳不用力的話倒是不妨礙你工作，可你這抵抗力這麽弱，我怕你吃不消。”
“有口服藥吧？提高免疫力的速效藥，給我拿點。”何清梔說完，自顧自的偏身，伸手拿過手機給賈情打了個電話，讓她開車過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