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糧倉所
張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
一臉震驚的望著自己這已經完全陌生了的孩子。
這孩子到底怎麽了？以前的小忽悠，現在變成了大忽悠？辦事如此天馬行空讓人琢磨不透。
“大彪，會說普通話嗎？”張帆用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問孫大彪。
老爺子再次吃驚，他教了一輩子學，都沒會普通話。
帆小子這都在哪兒學來的這麽一身技能？
開車的孫大彪撓了撓頭，憨憨的回答：“帆哥，我.……我我不會普通話啊。”
“那你就少說話，一會我問你要合同的時候，就這倆文檔，你先給我這個，然後喊一聲：張總監，合同在這！就行了，剩下的話都不要說。三爺爺，一會就勞煩您在車上別下來了。”
老爺子徹底無語了。
為什麽一個質樸的農民張家村，出現了張帆這麽一個奇葩？
這孫子到底是從哪兒學來這麽多雜七雜八的玩意！
張帆的一通操作讓老教師三爺爺徹底看不懂了。
卡車龐大的身軀行駛到糧倉所大門外。
三爺爺指著一旁：“帆小子，那邊有空地。”
“要空地幹嘛？”
“停車啊！你不找地方停車難不成還想開進去？”
張帆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不開進去我這油漆豈不是白刷了？
然而一旁的張老爺子卻給他潑了一桶冷水。
“別瞎想了，現在國有單位越來越正規，我教了六十年的小學，我現在想進都還要給領導打電話。門口都有保安，不會讓你進的！”
倆人的爭執讓開車的孫大彪犯了難。
看著糧倉所的大鐵門緊閉著。
他苦楚著個臉問。
“帆哥，到底怎麽走？”
張帆回：“當然進去！你開車就完了。”
得到回答之後孫大彪隻得硬著頭皮往裏開。
後麵的張老爺子也冷哼了一聲，年輕人就是年輕，沒有社會閱曆，等撞了南牆就知道回頭了。
果不其然，糧倉所門衛保安看著一輛‘龐然大物’朝著大門駛來，這是要幹嘛！
幾個人連忙上前阻攔。
張帆打開車窗，不等幾位凶神惡煞的門衛開口。
他先用標準的普通話說道：“你們所長找我們公司來的，開門。”
說完就關上了車窗。
整個人一點緊張感都沒有，語氣平緩，態度正常，甚至還帶有那麽一絲絲居高臨下的鄙夷。
當門衛再想說什麽的時候，車窗已經關上了。
幾個人當時就犯了難。
開不開？
開了，不符合規矩。不開，得罪所長咋辦。
幾個人當時就糾結了起來，不過他們心中也馬上有了答案。
很明顯，得罪所長遠遠大於不符合規矩。
其中一個歲數比較大的門衛，衝著大門努了努嘴。
年輕門衛連忙跑去把大門打開。
就這樣，張帆三人開著貨卡就進了糧倉所大門。
老爺子張著嘴巴，整整三分鍾都沒合上。
這這這這，這就進來了？！
“你，什麽時候跟這裏的所長聯係上了？”
“五分鍾後吧。”敷衍的回答。
“所以你又在撒謊？！”老爺子瞪眼！
張帆回頭看了看老爺子。
然後光明正大的承認了：“對。”
張老爺子徹底傻眼，為什麽一切規則，在張帆這裏都好像有跡可循，有縫可進？
自己教了60年的小學，想回去看看都得去保安室用他們的座機給辦公室打電話才行，他進糧倉所卻是想進就進。
一輛如此高大的貨卡進入糧倉所想讓人忽視都難。
整個糧倉所內除了有幾輛公用的小貨車和汽車外，剩下的都是些自行車。
畢竟這個時代出行還都是以自行車為主。
他們的這輛東風貨卡就這麽顯眼且拉風的停在停車位上。
“三爺爺，您等我大概半個小時，大彪咱們走。”
老爺子十分無奈的扶著自己額頭，蒼老的手掌連連擺手。這個孫子趕緊走，讓自己好好的消化消化。
張帆讓孫大彪拿著他準備好的文檔進了糧倉所大樓。
接下來的操作讓孫大彪這個簡單老實的男人目瞪口呆。
一進門，張帆就坐在了沙發上。
還招呼著一個女職員給自己倒茶，喝口茶之後就抱怨為什麽屋裏有空調不打開？得知是為了省電之後。
張帆的臉當時就黑了，沉吟片刻後說我現在很擔心你們糧倉所的實力啊。
女職員哪裏見過這個架勢，穿著西服，帶著助手，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開口就是挑刺。
甚至張帆的普通話說的讓她好一陣沒能好好開口。
身後的孫大彪嚇得，身形站的筆直，目視前方不敢開口說話。
女職工小心翼翼陪同著詢問：“張總監是吧？請問您，是不是想要賣糧啊？”
一般來說，賣糧的才是應該低姿態的那個，無論是鄉裏運糧還是私人糧商運糧，都是陪著笑臉送著禮物才行。
但今年卻是特殊，各地幹旱，加上流動人口增加，又因為國庫大力存糧。
總之今年全國各縣收糧指標都挺高的。
外加，窗戶外麵那輛印著華潤集團的貨卡，載重五噸的貨卡，要知道現在縣裏拉貨都是三輪汽車，大鋼棍鑰匙突突突的，另外張帆一口標準的普通話給女職員唬的一愣一愣的。
張帆茶一直到喝差不多之後才開口，且並沒有回答對方問題，反問了一句。
“你們所長在哪？一些條件跟你談不了。”
身後的孫大彪腿肚子都已經開始打顫了。
忽悠到一個女職員就行了唄，怎麽還找人家所長啊？
然而女職員卻不這麽想，她連忙起身彎著腰回應著。
“是是，我們所長在後麵，我這就帶您去找他。”
張帆緩慢站起身。
拍了拍屁股上那壓根不存在的灰塵。
整的女職員都懷疑待客沙發是不是真的有土。
張帆昂頜：“走吧。”
三人來到了辦公樓的後方。
後麵是一大片空地，地方很大，但也很荒蕪，地麵上除了種了一些蔬菜之外，其餘全是雜草。
在僅有的一小片水泥地上，安置這一個乒乓球桌。兩個肚子上很‘富裕’的男子正在打乒乓球。
女職員帶著張帆和孫大彪過來打招呼。
“王所長！指導員！這位張總監是來找您的。”
被打斷上班時間打球的王所長不是很高興，臉色不太好看。
然而女職員快走幾步，悄悄的在對方耳邊說了些話語之後，王所長哪張不太好看的臉當時就舒緩開來，帶著笑意迎向張帆。
“哎呀，你好你好。張總是麽？”
要麽說人家是所長呢，一開口就把張總監後麵的監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