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矮小領導
“你好你好！王所長！久聞不如見麵，您這姿態可真是人中龍鳳啊！”
久聞不如見麵？
女職員和孫大彪同時納悶，你啥時候久聞對方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聽到張帆這話後，王所長果然更加開心了幾分，笑著詢問。
“是嗎？張總啥時候聽說過我啊？”
“當然聽說過您，別看小弟年輕，小弟也在糧油這行幹有年頭了，王所長這糧倉所做的成績我可是早有耳聞啊！佩服！”
“哈哈哈哈！不瞞兄弟你說，老哥我在這裏當所長也幹了七八年，還從來就沒出過錯呢！來來來，辦公室喝茶。”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剛剛在女職工很是跋扈的張帆，此時見到王所長卻表現的分外熱忱！絲毫不見剛剛高高在上的模樣。
孫大彪偷偷摸摸的靠近乒乓球台，用手小心的扶著台桌。
他徹底怕了。
這倆人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怎麽一會工夫就變成了兄弟呢？！
張帆佯裝震驚的模樣。
“七八年了？！那老哥您應該往上升一升了啊！”
聽到這話，王所長眼神一亮，當即順杆爬起來。
“這個嘛，看領導怎麽安排嘛！不過也是得靠老弟，你們公司分量大，領導見得多，見到領導了得替哥哥說幾句話啊。”
王所長順杆爬，張帆比他爬的更高。
壓根啥都沒有的張帆，直接豪情的一口答應下來。
“好啊哥！您這七八年沒出過差錯，按資質怎麽都應該升一下了，放心，這次任務要給不少領導回報情況，事辦漂亮倒是肯定得給哥哥您正義執言！對了，老弟今天來是有事找您，國庫大力收糧想必您也已經知道了。”
張帆猜測，1997年糧食大漲，這其中一定是和國庫收糧有關。
果不其然，王所長直接點頭稱是，各縣區市乃至省的收糧指標都下來了，這些天他正想辦法發動著身邊人去下鄉收糧。
黃大喜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就是其中之一。
隻不過他們拿到的價格，就很微妙了。
“王哥，我這次來是給您分擔來的。孫助理，省區指示拿出來給王所長看看。”
一旁心驚膽戰開始遊離在眾人外的孫大彪聽張帆喊自己嚇得一哆嗦。
連忙把手裏的文檔遞給張帆。
張帆皺著眉，冷聲說。
“另一個！”
“哦哦.……”
接過孫大彪遞過來的文檔，張帆給王所長看。
王所打開文檔。
果然，上麵清清楚楚寫著省區下達的指導意見。
“什麽為了促進收糧，刺激農民積極性，各糧倉所局，積極配合各大中小企業。”
張帆在打印店裏，用了三十分鍾，足足寫了兩千字官話，上輩子和官方打過不少交道，寫起來也是比較得心應手。
通篇從都到尾都沒有一個字提及要和張帆合作。
說的詞也都是配合、幫助等。
但是這份文檔卻是張帆帶過來的，其中的道理自然是不言而喻。
王所長正要仔細看下去，張帆卻再次出聲打斷。
“孫助理，咱們的合同也拿出來給王所長看看。”
這次孫大彪沒有露怯。
老老實實喊了聲好的張總監，就把手裏剩得那個文檔給了張帆。
這個，就是合同了。
王所長也就沒有再看省區指導意見，這件事其實早就說過了沒必要再多看一遍，總之都是要和對方合作的嘛，反而看向合同。
看得出來，這則合同上的內容非常專業，是大公司才能如此簡單清楚的擬出來的。
合同內容並不複雜，主要是一點，張帆帶來的糧，糧倉所要以六毛一斤回收。看到這個價格，王所長的臉色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笑而不語，這麽一直看著手裏這份合同。
張帆也不開口，也同樣的這麽等著他。
終於，並不複雜的合同讓王所看完了，緩慢的放會了文檔袋裏。
“張總啊！”稱呼上已經出現了變化，王所長繼續說道：“合同上大部分的條例都沒問題，也看出來了貴公司確實是想幫我們所。但是這個價格.……”
“哦？王哥是覺得價格不合適嗎？”
張帆替對方把沒說完的話說了下去。
其實他心裏的底線是五毛一斤，五毛一斤絕對是合理的，在今天這個時機放在任何地方都不會過分。
王所長雖然心生不悅，但也沒有想要和張帆把關係搞僵。
笑嗬嗬的拉住張帆胳膊。
“咱們辦公室談！”
張帆點了點頭。
一行人開始往辦公樓走。
孫大彪因為心裏發虛落在了最後。
他的行為讓王所長心生疑惑，這個張總監雖然看起來很年輕，但說話辦事行為卻很是老練，是個人才。
但他身邊這個矮胖的助手表現的實在不應該是個總監助手水準啊，行為舉止總帶著一股自卑。
在樓梯口，小聲詢問在身邊有說有笑，大談省會發展的張帆。
“老弟，你這個助手，看起來怎麽有點，嘖不太靈光啊。”
還是來了。
張帆本就擔心會在孫大彪身上出差錯。
不過他是個多猴精的人。
對方話音剛落，張帆就拉著王所長的手臂往前快走了兩步。
用小到隻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這孫助理就是個草包！但他其實不應該姓孫，我們單位有個領導，特別矮！王哥我就不說太明白了吧。”
“奧奧奧！原來是這樣！”
王所長不由得回頭看了眼孫大彪，這個又矮又胖的家夥，眼神裏還帶有一絲敬畏。
落在最後的孫大彪看到王所長看向自己嚇得一顫！本來他就挺想當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怎麽還被注視上了。
真羨慕帆哥，明明從小在村裏長大，卻能將省城的事兒說得頭頭是道的。
看著孫助理這個反應，這下都解釋通了，王所長明白，張總監是個有本事的人，孫助理被單位領導安排在他身邊學習。
孫助理本不應該姓孫，簡單說就是個私生子唄！作為一個私生子，天然的帶著些自卑心理就說得通了。
至於身材矮小的領導.……王所長腦海裏馬上掃蕩起誰是那個身材矮小的大領導。
別說，這麽一掃蕩，有兩三個都跟這個孫助理長得好像啊！尤其是身高！
這麽一來，王所長更加將張帆看重了三分。
領導的私生子都安排在身邊學習，說明這個張總監和那個領導，關係定然匪淺！
這一切，張帆都給拿捏得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