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讓你叫,你就叫
此言正合他意,他毫不推辭,順勢答應道:“這樣也好。”
白若溪回頭張望,見不遠處有幾匹淩國戰馬未曾脫離戰場,而是在用鼻尖自己主人的屍身。
她頗為感傷,畜生都如此通通靈性,為何人卻如此殘暴,非要互相廝殺。
但感歎隻是徒勞,現世的人間就是如此淩虐,她也司空見慣了。
故而她很快收起心神作揖:“仙長稍等,小女去為您牽馬。”
聞言張途一愣,騎馬?
說實話,他會的技能是很多,但騎術他沒學,也沒條件和必要去學。
人類的太陽急劇坍縮,光線一年比一年暗淡,地表溫度也在隨之驟降。
絕大部分人類都死了,更何況那些動物?
人們根本沒有心情和多餘的資源,再去保護動物。
若是如此,剩餘人類的聖母心,不知該有多偉大。
正因如此,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動物都滅絕了,馬兒也不會例外。
所以即便他想學,也沒機會了。
張途並不覺得不會騎馬多難堪,搖頭道:“我這是第一次騎……馬,但我可以學。”
她微微一怔,被他這話逗得嘴角出現轉瞬即逝的莞爾。
“是,仙長。”她轉身就要朝馬匹出走去。
“不用這麽麻煩,我有腿。”他反而走到白若溪前方,白若溪隻好跟上。
兩人來到一匹馬前,那馬兒對張途有些警惕,但它卻認識白若溪。
它的主人是白若溪手下的副將,一個忠心耿耿,不畏生死的漢子。
白若溪看到他後,心中閃過一絲傷感,這副將身上被捅得到處都是窟窿,死不瞑目。
她於心不忍,上前蹲下為他撫上雙眼。
張途看了,卻未曾言語,也沒勸白若溪節哀的意思。
“仙長,這匹馬性格溫順,您試試。”緊接著,她起身拉住這匹馬的韁繩遞給他。
“好。”他接過韁繩,看準馬鐙,一個翻身就上了馬背,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試著馴服它,好在這馬兒確實聽話,沒有發狂發躁把他甩下馬背。
“驅!”他輕聲道,然後雙腿微微一夾馬背,馬兒便慢慢往前移動。
他拉住韁繩讓它調頭,然後使馬兒小跑著回到白若溪身旁。
“跑得慢我還能駕馭,就是不知跑快了我能不能穩得住。”
白若溪頷首:“不愧是仙長,一下就能掌握騎馬的技巧,小女佩服。”
他笑道:“你怎老是自稱小女?你沒名字的嗎,這老半天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啟稟仙長,小女姓白,名若溪。”她不敢欺瞞。
“哦,若溪,那我以後就叫你若溪好了!”
他看起來很平淡,但卻心中發笑道:“好家夥,連姓名格式,都這麽近似我國,我該不會是來到平行宇宙中的地球了吧?”
至於白若溪,微微蹙眉,但不是生氣,而是心中一抽。
這個世界,男子有名有姓,也有表字,女子則隻有姓名。
男子間互相稱呼,若是親友,一般都不直呼其名,而是稱其字。
稱呼女子,則要在姓氏後冠以敬稱,如姑娘,或是小姐。
直呼女子姓名,不是親人,情人,那就是仇人。
顯然,張途和她非親非故亦非仇。
如此稱呼她,總有一種互相愛戀的男女之間的錯覺,並且也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這讓白若溪眼神閃爍,偷偷望向他麵龐。
卻發現他很平靜,或者說是冷漠,似乎並未調戲自己的意思。
再,者她也不敢對他直呼自己名字有什麽意見,再拜道:“但憑仙長之意。”
“你也別叫我仙長了,我有名字,我姓張,弓長張,單名途,旅途的途,你可以叫我張途。”
白若溪慌忙道:“小女豈敢直呼仙長名諱,仙長折煞小女了。”
他摸著下巴想,看來這稱呼的禮儀,也是和地球古代近似,他多多少少還是了解其中一些規矩的。
我就這一個名字啊,不這麽叫我,那該怎麽叫我?
難道我在這個世界混,還要取個表字不成?
我記得男子及冠才會取字吧,不知道這裏是不是也有這個規矩,他想著。
“仙長這個稱呼,我聽著渾身難受,你就叫我的名字!”
“小女不敢!”她連忙搖頭。
“什麽不敢,我讓你叫,你就叫!”他帶有一絲命令的口吻。
“……”白若溪無言以對。
良久後,她才道:“既是仙……不,張公子之命,小女不敢不從。”
“唉,行吧行吧,張公子就張公子。”他妥協了。
“那個,若溪啊,我剛才脫下的那套外衣和裝藥的箱子不能落下。”
白若溪點頭:“小女明白公子的意思,小女這就去辦。”
她轉身,騎上一匹馬張途脫衣處而去。
張途也騎馬慢慢跟在她後方。
到了後,她下馬就地找到附近幾個彥國兵士的屍體,扯下他們的腰帶,然後結成結,套在她乘騎的那匹馬的馬鞍上。
緊接著她手腳麻利的,將地上的宇航服和防護罩拾起,捆在那皮帶上,吊在馬腹左側。
期間她還掂了掂那宇航服的分量,頗為沉重,猜想這應該是修仙者的仙衣。
但仙衣不應該是衣袂飄飄,仙氣逼人的樣子,怎麽樣式會這麽怪,這麽重?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沒有過於多想,接著又上馬往河邊去。
張途見她辦事如此雷厲風行,心中道:“牛,有這麽容貌,還有這麽強的動手能力,還是個女將軍。”
“放在我們那兒,不知得壓死所少女性同胞,讓萬千男子對她迷戀不已啊。”
白若溪到了河邊,看到那個醫療箱材質非常特俗,不知是什麽金屬製成的。
剛才那張途給她那個噴在傷口上,一下就能止血和止痛的藥,太過神奇,已經超出她對藥理的認知。
讓她現在想著,這箱子裏麵,一定放著許多仙家的靈丹妙藥。
而箱頂,還放著一本類似書籍的東西,外皮顏色和材質,似羊皮卷。
這是張途的書,她閃過一個念頭,這或許是什麽修仙功法。
對方故意放在這裏,並讓自己來帶走這箱子,難道是想考驗自己,看自己會不會偷他的東西?
若是如此,這又是為什麽呢?這讓她更加疑惑了。
張途卻不知,這白若溪此刻想法這麽多。
他騎馬走近後,白若溪趕忙回神,不敢再胡思亂想,而是再一次麻溜的抱起箱子,將之栓於馬背右側。
至於那本書,白若溪則走到他麵前,恭敬的低頭,雙手奉上:“公子,您的書。”
他笑著接過自己的筆記本,自己身上也沒個包包,放哪兒都不方便。
他沒法,隻好摟開自己的納米服,將筆記本用衣服夾住放在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