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要她當皇後
皇帝駕崩了。
這個消息一瞬間,傳遍了整個永寧國。更令人震驚的是,皇帝一死,皇後立馬站出來,頒布了天子的遺旨。
遺旨上,表明了要立太子為新的皇帝。
這下,朝廷上下,所有的人心和勢力,紛紛倒向李修染。就連三皇子身邊的人,也逐漸叛變,轉而擁護太子為新的皇上。
因為眾人都認為,失去兵權的三皇子,已經徹底失勢,再也不可能掀起任何大風大浪。
隻剩下獨孤拓跋,依然堅守在三皇子身邊。
與此同時,鳳儀宮那邊,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後,正和諸位大臣商議著,如何徹底扳倒三皇子所有勢力。
皇後一向心狠手辣,她想殺了李墓歌,奈何這個提議定會遭到太子的反對。上次,因為那隻狐狸精,她和染兒的關係已經非常糟糕。
所以,皇後不能再冒險除掉三皇子。
於是,大臣們給她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讓他徹底失去權力,又能保護她和聖上的母子情分。
那便是,將三皇子打發到邊境做藩王,分配他做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不讓他掌握實權。
縱使心有不甘,皇命難違。
……
太子登基後,便從原先的流雲殿搬到了長壽宮。這裏風景秀麗,處於整個皇宮的正中央,所有的門窗皆朝南,距離禦花園特別近。
在這兒,春天,能聞到芳香四溢的花香,還能看到各種美麗的蝴蝶。冬天,則可以欣賞到白雪皚皚的美景。
在長壽宮的院落內,還架著一隻秋千,風一吹,便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這裏完全是按照李休染的意思,修建成型的。
自從他登基以來,政務上的事越來越繁忙。天不亮,他便要起床準備上早朝,用完午膳後,便要批閱成堆的奏折。
奏折上稟報的事情,全是一些自然災害和百姓疾苦,今天這裏發水患,明天那裏鬧旱災。他經常批閱到三更半夜,眼睛熬的通紅。
這時,他才明白當一個天子的不易。
每當他感到疲乏時,與她在蝴蝶穀的一幕幕,便會撞擊著他的大腦,令他難以思考。
他想著,等忙完這些時日,一定要去見她。
十日後,紫苑內。
陸軟軟獨自在院落裏踱步,屋內的丫鬟們,正忙的熱火朝天,收拾細軟,她們將一起陪同三皇子去邊境。
作為三皇妃,和丈夫榮辱與共,如今,他的丈夫被趕去邊境,她自然也要隨他一起。
就在這時,長壽宮的公公來了。
“皇妃。”他輕輕喚了一聲,驚醒了正在發呆的陸軟軟。
“微臣奉命,帶您去長壽宮麵見聖上。”公公說明了他的來意。
“聖上.……?”她喃喃道。
接著,她起身,跟隨男人去向長壽宮。一路上,她感到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半天,她才記起來,永寧國已經換了新的主人。
她不禁開始胡思亂想,許久未見,他現在會是什麽模樣呢?
很快,他們到了目的地。她踏過長壽宮的門檻,一眼便看到佇立在院落的他。昔日,仙氣飄飄的少年,已經皇袍加身,成了九五至尊。
她忽然感到很陌生,這不是她熟悉的那個男人.……
“臣妾參加皇上。”她低下頭,朝著他行禮。李修染快步走上前,扶她起來。他充滿喜悅的盯著她,輕聲說:“軟軟,在我麵前,不必多禮。”
這樣親昵的稱呼,她竟好久沒有聽到了。她抬起頭,觸碰到他關切的目光。
“您是九五至尊的皇上,要用朕稱呼自己。”她提醒道。
“.……”
“軟軟,我.……朕.……不想與你這樣生分。”他握住她的手,生怕下一秒就會失去她。
“皇上,您說笑了。”她掙脫開他的手,“臣妾即將同三皇子一塊兒去向邊境,今日,便在這裏和您告別。”
聽到這話,李修染十分受傷,他難過的看了她一會兒,顫抖著嘴唇說道:“別去,朕不允許你去。”
“臣妾去意已決。”她篤定的看著他。
“軟軟,朕要你留下來,做朕的皇後。”
陸軟軟抬起頭,無比震驚的看著他。
“你記不記得,在蝴蝶穀的時候,朕說過的話,朕的後宮隻為你一人而開!”
她定了定神,和他在穀裏的回憶,排山倒海的奔騰而來。
“所以,別走。”見她有所觸動,李修染將她一把攬在懷裏,“朕不能失去你。”
若她真的去了那遙遠的邊境,這一生,他們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
她搖著頭,從李修染的懷裏掙紮出來,“別傻了,我怎麽可能做你的皇後,太後第一個便不會同意。”
她的眼睛裏泛著淚花,“即使,你可以不顧太後的感受。百姓會怎麽看你,曆史會怎麽寫你,你想過麽?”
李修染的眼眸閃過一絲痛苦,“朕是皇上,自然有辦法堵住他們的嘴。”
“您可以堵住他們的嘴,卻消除不了他們心中的偏見。”
她抹去眼角的淚水,“我不希望,我真的變成他們嘴裏的紅顏禍水。所以,放了我吧。”
李修染雙手緊握成兩個拳頭,麵色忽然變的很難看。
“到現在,你還在對我撒謊。”
她止住淚水,望著他的眼眸,一臉迷惑。
“這並不是真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你愛上了他,對不對?”
……
風帶起院落的秋千,嘎吱嘎吱的響聲,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隻見女人揚起唇角,苦笑著,緩緩地回答:“是的,我愛上了他。”
這樣的回複,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睜開憂傷的眼眸,盡量平靜地問:“那你告訴他了麽?”
陸軟軟再次陷入沉默。
這樣的心情,她也是最近才發現。也許,從他放棄兵權,選擇救她的時候,她就真正愛上了他。又或者是更早的時候,愛上了,不願意承認而已……
此時此刻,她的心很迷亂。
“你不打算告訴他麽?”見她不說話,李修染垂下頭,一副失落的表情。
“我……我,還沒找到機會。”
“即使他那樣對你,你也依然選擇,和他在一起。”
“對不起,我不能騙自己的心。”她低下頭,垂下眼眸,“我該走了,不然他該到處找我了。”
看著她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他仿佛心窩被掏空。
那隻為她所做的秋千,孤獨的在院落中搖擺,像是一種諷刺。
他就那樣,在原地佇立著,一直到日落。
他明白,那個女孩,已經完完全全,不再屬於他了。
……
人人都說,邊境風光好。
可是沒有愛人陪在身邊,再美麗的景色也失去了味道。
男人就是如此,他一個人站在蒼涼的草原上,望著遠處展翅飛翔的雄鷹,它們在他的頭頂盤旋了一陣,便飛到遙遠的天邊去。
男人在想什麽呢?
或許在回憶自己的過去,或許在思念他曾經的女人。他披身披狐狸外套,凝神佇立在那兒,好像看透了世間的一切。
這時,有個士兵朝著他走了過來。
“東璽王,近日擾亂集市安寧的惡霸又出現了,您看,要不要派人前去抓住他?”
他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永寧國的三皇子了。皇後等人將他趕來邊境,並賜號“東璽”,讓他管理邊境上的小事,目的就是為了永久壓製住他。
為了不讓他翻身,此刻,他身邊大部分侍衛,都是皇後的眼線。他們的任務就是,將他的一舉一動每天稟報給皇後。
“去,我親自去。”他對著士兵回答,“給我準備馬匹。”
士兵先是驚訝了一會兒,隨即下去給他準備馬匹。這個士兵也是皇後的眼線,他不能讓東璽王單獨外出,於是,打算安排兩個下人跟著他。
然而,等士兵將馬匹牽過來,男人早就不見蹤影……
甩開那些眼線們後,他獨自來到了集市,憋了那麽久,他想出來透透氣。永寧國邊境的集市,正呈現一片混亂。
這裏的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由於是邊境,這裏的管製很鬆動,法律也很不完善。因此,經常出現放火搶劫,偷盜殺人等動蕩之事。
一路走來,百姓們穿著十分簡陋,大多數的小攤還是靠著手工藝品謀生。
他走到一家賣香囊的小攤麵前。
這裏香氣撲鼻,擺著各種各樣好看的香囊。每隻香囊上都寫著花卉的名字,那便是用來製作的原材料。
“老板,這怎麽賣。”他拿起一隻紫色的香囊問道。
小老板抬起頭,打量了他一眼,和藹的回答:“這是紫荊花,兩個銅板。”
“我要了。”他緊緊的握著香囊,伸手遞給老板一錠銀子。
“您給的太多了,我找不開。”小老板看了一眼他手裏的銀子,用力吸了吸鼻子。“老板,我看您這裏生意不大好,就不用找了。”
說完,他準備離開,卻被小老板攔下。
“等等!我這兒生意雖然慘淡,可我邢某從不接受無功之碌。不然這樣,公子您可以多拿一些香囊,贈送給您身邊的朋友。”
李墓歌愕然地抬起頭,如今,他哪裏還有身邊之人……
“不必了,我身邊沒有朋友。”他輕輕一笑。
“公子,您說笑了。”小老板不信他的話,覺得他在開玩笑,“像您這樣俊朗飄逸,氣度不凡的男人,身邊不知有多少小女人跟隨。”
他低下頭,揉了揉手中的紫色香囊,搖了搖頭。
“莫非,公子您和他們吵架了不成?”
他抬起頭,篤定的望著小老板:“鄙人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不曾娶妻生子。”
小老板震驚的盯著他,過了半晌,才愣愣的指著他身後,“您這樣說,那位姑娘不會傷心麽?”
李墓歌疑惑不解的望著他,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順著小老板的手指,他回頭望去,果然,一個女人正站在他身後,兩人的目光觸碰在一起,仿佛火山遇到冰山……
“你,怎麽會來這裏。”他問。
“我想來就來。”她說。
“你已經不是我的妻子了。”
“我知道,所以,我隻是來這裏散散步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