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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能者多勞

  “王妃啊王妃,不是我說您,男人是要靠哄的,您幹嘛要跟殿下叫板?更何況殿下說的沒錯,他都是為你您……”衛醜一到別院就開始嘟囔。


  “你煩不煩?給我滾出去!”趙恒月剛跟蕭齊衍吵了一架,心情正是不爽的時候。


  “明明就是你不識好歹、多管閑事,還要把氣撒在我身上。哼!難怪瑨王殿下不喜歡你!就你這樣,一點眼色也沒有,活該!”衛醜不敢在明麵上跟趙恒月甩臉子,但在心裏忍不住罵。


  趙恒月在別院住了幾天,蕭齊衍說的那些,她自然是想得明白。可是叫她回去主動認錯,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王妃,您搬出來才幾天啊,府裏那些狗東西就開始見風使舵、巴結蘭妃去了。如今送來這裏的東西不是缺這就是漏那,他們簡直是存心的!想您在府裏對他們多好,真是沒有良心!”跟趙恒月到別院的丫鬟時有抱怨。


  “趨炎附勢、拜高踩低,這是人的本性。不管是在宮裏、在王府裏、亦或是在民間都是一樣的。不通過一些事兒,怎麽能瞧見人心呢?從今天起,不必勞煩他們送東西來了,缺什麽東西,直接找大管家韓聶要,本妃自己的錢夠用!還用看人家的眼色?”趙恒月硬氣地說。


  接下來一些時日,趙恒月全心全意打理自己生意上的事,賺錢似乎就成了她找安全感的唯一方法。一晃大半個月過去,高赫冉從懷寧城辦事回來,趙恒月見了他,這才表露了心中的悔過之意,她誠懇道:“是我不對在先,讓您跟衛先生擔心了。先前您們也總勸我,我還是一意孤行。如今殿下收回了我的治府之權,罰我在這裏反省。我也認真想了,我的確是逞匹夫之勇,對改變大局無益!”


  高赫冉聽她這麽說,隻是一笑,他語氣輕鬆道:“現在王妃得空了,可以好好侍弄花草、休養精神,這反而是件好事。我聽衛醜說,劉權還找人給您馴養了一隻很生猛的獵鷹,王妃是想什麽時候去打獵呀?”


  “高先生,您別打趣我了!本妃現在哪裏有那樣的心情?”趙恒月掩飾不住心中的失落。


  “殿下這次隻是一個提醒。您要想整頓瑨陽官場的風氣,還得要立足長遠。王妃若真下定決心做這件事,眼下就當平心靜氣、戒驕戒躁。不說別的,若是沒有各方支持,王妃您就隻能像現在這樣困在此處、舉步維艱。所以,您空了得好好琢磨琢磨,往後該如何跳出當下,把握全局。”


  趙恒月深以為然,她想到那些投奔到瑨王府門下的青年才俊,當下便全權委托高赫冉與衛心城安排。


  “現在能入仕的大都是些高門顯貴或是門閥士族。寒門子弟想要一展伸手,真是難比登天。”趙恒月已經不止一次聽見手下人感慨了。“如何才能幫寒門子弟在官場上爭取一席之地?”趙恒月也為這事兒煩憂。想來想去,趙恒月還是隻能想法子與封地內的世家大族搞好關係,以求能得到他們的讓步與支持。


  “王妃,您今天要做的事:東城王太常家請您去府中品茗,西邸呂老夫人約您一道賞花,下午宋家邀了打馬球,另外富商白氏、賈氏、馬氏都給您定下了博彩席、傍晚還有新調任的幾位官員要到別院拜見來……”珍兒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念趙恒月今日的行程安排了,趙恒月一邊梳洗一邊耐心聽著。


  “中間沒功夫回來換衣服了,都給我預備著帶上!”趙恒月吩咐一句。


  “嗯,衣服帶了五套,另外不同場合所佩戴的珠花、首飾一共準備了六匣,妝奩兩個……”內侍侍女回稟完,捧來首飾匣給趙恒月過目。


  “這個孔雀吊釵不要了,這幾個步搖也換成簡單款式。這對換成嵌藍寶石的,顯得穩重。還有這對耳飾,換成珍珠的吧,我記得呂老夫人說我戴珍珠好看……”趙恒月隨手在首飾匣中翻撿兩下說道。


  “是!”


  “我還是得墊點兒東西,王太常家規矩繁瑣。就算品茗,半天也別想正經喝上一口。”趙恒月說道。


  “嘻嘻,王妃,王太常家世代都在朝裏管禮樂儀製,規矩自然是多了些,但也不至於像您說的那般吧!”如意笑道。


  “哎!別的還好說,隻是本妃從小就最煩儀製。說句實在話,那些規規矩矩又慢慢吞吞的舉止,我真是受不了。幹什麽事,為什麽就不能麻利些?”趙恒月耿直一言,隨即她趕緊吩咐珍兒,“你快去拿些茶點來,本妃先吃上兩口,免得誤了時辰失了禮數!”


  王氏是瑨陽首屈一指的大族,這位王老爺子原是太常寺卿,今年已經八十幾歲了,他家族裏的小輩多在朝中禮部、太常寺為官。趙恒月能來品茗,王家人自然很重視,趙恒月雖不喜歡繁文縟節,但場麵上還是做的叫人挑不出毛病。


  品茗完,王家眾女眷免不得要請趙恒月在府中四處逛逛。剛巧王老太爺的孫子,現任禮部侍郎的王端和也回家省親了。趙恒月逛著逛著就看見了王端和與他父親,兩人正湊在一起,調教金絲籠中的一對小鳥。


  趙恒月與王端和的母親一道走過去,還沒走到跟前,趙恒月便讚了一句:“好極品的一對藍靛!”


  王端和與他父親同時轉過身,見是趙恒月就趕忙行禮。王端和的父親驚訝道:“難不成王妃您也喜歡養鳥兒?”


  “這麽有靈性的動物,誰人會不喜歡呢?”趙恒月笑著說了一句,便湊上前饒有興致觀賞起這對鳥兒來。其實她哪有那閑工夫養鳥,隻是在劉權那裏見多了,也能信口胡說幾句。


  “喲,這還是一年的新鳥啊!來,叫兩聲聽聽。”趙恒月說著就逗了兩聲,沒成想,那兩隻鳥真的脆聲叫了起來。“嗬!聲音果然動聽極了!”趙恒月又讚了一句。


  站在邊上的王夫人很是高興,她不無自豪地說,“這是犬子端和專門從帝都帶回來孝敬他爹的!”


  “難怪!難怪!這麽極品的貨色,恐怕也隻有帝都才能有!這對藍靛價格不菲,價格不菲啊!果然是孝順兒子!夫人真是好福氣!好福氣了!”趙恒月發出一連串的讚歎。王端和父母聽趙恒月這麽說,都笑的合不攏嘴。侍立在側的王端和心中更是受用。


  “它這藍紋兒真好看,翅膀上的點兒也精巧別致……”趙恒月繼續大加誇讚。


  “看來瑨王妃真是行家!”


  “在您二位麵前,我哪兒敢自稱行家,我就是略知皮毛,信口胡說罷了!”


  “哪裏哪裏?王妃真是太過謙虛了……”


  逢場作戲應酬幾句,趙恒月準備告辭。王端和送趙恒月出門,兩人一路閑聊,聊著聊著趙恒月就問到了關於地方官選用一事上。趙恒月有意無意說了句:“王大人啊!朝廷裏有沒有打算往後增加幾個考選名額?您說那些寒門學子,寒窗苦讀數十載就指著有朝一日考功名能為國效力,可是沒名額。哎,真真是可惜了!”


  王端和早就聽聞瑨王府在招賢納士,趙恒月這麽說,他自然心裏有數,他道:“目前還沒聽到增設考選名額的打算。不過舉薦的名額各地還是能爭取一二的,若王妃有什麽中意的人選,也可以向朝中舉薦。”


  “唉!本妃一介女流之輩,朝裏的事兒哪裏能摻和,何況是推舉人才這樣的大事,本妃真怕觸犯禁忌而不自知啊!”趙恒月故意心懷忐忑地說。


  “這倒不會!以後王妃想要為瑨陽舉薦人才,在下自當竭盡權力為家鄉父老鄉親爭取。”王端和不無誠懇地說。


  “嗬嗬,那好!王氏一族尚詩書、重氣節、謹威儀,是瑨陽各世家之表率,本妃先替那些寒門子弟謝過了!”趙恒月道。


  從王家出來,趙恒月馬不停蹄又趕到了西麵呂氏的府邸。這位呂老夫人是瑨陽刺史呂盡忠的母親。她府邸裏的奇花異草多的,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見不到。剛好趙恒月對養花也頗有研究,兩人誌趣相投,所以每每有新增花品時,呂老夫人總是會邀請趙恒月到府中一道觀賞。


  呂老夫人見趙恒月穿著一身亮色衣裙,戴了一對珍珠耳環,心裏很高興。她年紀大了,最見不得別人穿的暗淡,而珍珠又是她最喜歡的飾品。趙恒月一進府她就笑著誇讚道:“王妃的臉龐配這珍珠,端莊貴氣,好看!真好看!老婦的宅子真是蓬蓽生輝!哈哈哈,王妃這邊兒請!”


  “本妃平日不諳穿著之道,幸得夫人上回提點了一二。我來時還害怕自己搭配的不好,倒是讓您見笑了!”趙恒月扶住呂老夫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趙恒月的長輩緣一直很好,賞了一陣子花,呂老夫人便與她聊起了體己話,“老婦聽說您搬去別院住呢?怎麽呢?是跟瑨王殿下吵架了嗎?”


  “嗯!”趙恒月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就承認了,“上回本妃請了幾個官員到府裏敘話,正巧他回來撞見了!”


  “男人呐,都是這樣!都希望女人安安穩穩在家相夫教子,不要去摻和那些官場上的事兒!”呂老夫人安慰道。


  “這麽大個王府,免不得要跟官員們打交道,就像呂大人不在府中時,那些想要求他辦事兒的,也免不得要來打擾您老人家吧。”


  “嗯,也是這麽個理兒!”呂老夫人讚同地點了點頭。


  “還得拜托您,替我也跟呂大人解釋解釋!那些地方官是呂大人的下屬,本妃貿然叫他們來府中,怕是也惹呂大人不高興了!”


  “王妃這說的是什麽話?瑨陽是殿下的封地,這塊土地上有什麽東西不是王府的?叫去敘個話怎麽呢?我那兒子雖然蠢笨,但大是大非他還是分的清的。王妃盡心盡力為老百姓著想,他感激都還來不及,哪裏還會不高興!倒是王妃您這話,怕是要把他嚇住了!”


  “嗬嗬嗬,瞧老夫人您說的,哪能呢?您瞧這花兒開得真漂亮,花瓣層層疊疊跟堆雲一樣,您這平日是怎麽養的,也教教本妃才是!”


  從呂府出來,趙恒月馬不停蹄又去宋家打了一場馬球,接著趕緊又去博彩館。一天應酬下來,真是骨頭都快散了架,就這她還強撐著把生意上的事處理完了,等躺下已經離天亮不遠了。勞累歸勞累,收獲也還是有的,至少幾個大家族現在對她的印象越來越好,她要做什麽事,人家也能多多少少賣她幾分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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