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暗夜醫師
因為趙恒月病情的緣故，蕭齊衍派人把蘇玉也找了回來。他本來是打算今晚帶蘇玉同去別院，但他臨行時又被事情耽擱了，所以他就讓蘇玉先行一步。
蘇玉的馬車剛到別院門口，醜奴兒也從馬上飛身躍下。
“左領，你去哪兒了？怎麽不在王妃身邊？”蘇玉問。
“王妃擔心世子，讓我去看著點！”醜奴兒道。
“那世子呢？沒跟你一起過來嗎？”
“哎！王妃自知如今的模樣不宜讓世子看見！蘇醫師，你回來就好，咱們還是趕緊進去，你也好早點給王妃診斷診斷！”
“好！”
兩人一進門，就看見院落裏空空蕩蕩，醜奴兒走時還有幾個執勤的丫鬟，現在盡一個也找不到。她喊花影，花影也不見應答。
推門而入的瞬間，醜奴兒大驚失色，她趕忙跑進去抱住趙恒月急急喊道：“王妃！王妃！您這是怎麽了？誰進來過？”
“嘶！”醜奴兒被趙恒月狠狠咬了一口，趙恒月正要再咬第二口，醜奴兒趕緊閃身到一邊，隨即她抓住進來的蘇玉，“蘇醫師，您先別過去，王妃這會兒誰也認不得！”
蘇玉一眼就看見趙恒月迷離的眼神，心裏當時就“咯噔”一聲。醜奴兒她們看不出這跟趙恒月頭疾發作的症狀有何區別，但他一眼就知道。蘇玉趕忙對醜奴兒道：“左領，你快去門外守著，我這就為王妃醫治！王爺等下就來了，你先別讓他進來！”
蘇玉剛把趙恒月抱起來，醜奴兒就瞟見地板上掉了一條絲帕，她撿起來一看，那絲帕一角繡著一個小小的“娟”字。
“蘇醫師，辛苦你了！有什麽需要，隨時喊我！”醜奴兒說完暫時退了出去。
蘇玉剛抱著趙恒月走了一步，趙恒月又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疼的他手臂一顫，差點就沒勁兒了。“嘶！王妃……你鬆口！”蘇玉忍著疼堅持把趙恒月抱到床上放好，他剛準備去掏隨身攜帶的銀針，趙恒月忽然湊上來吻住了他。
“王妃，別這樣！王妃……”蘇玉不敢弄出很大的響動，但不使勁根本掙不開趙恒月，趙恒月此時已經欲火難耐一下把蘇玉按在了床上。
“夫君……”趙恒月一口咬在蘇玉脖子上，然而剛咬住就變成了吻，她的氣息就像一張無形的網，這個時候任何男人都拒絕不了。但蘇玉還是很情形，他一用力就跟趙恒月乾坤互換，他按住趙恒月毫不遲疑給了她一針。
“得罪了！”蘇玉趕緊從趙恒月身上爬起來，一拉被子把趙恒月蓋好。
“王爺來了！”蘇玉剛下床，醜奴兒就閃身進來，還好沒有讓她瞧見這一幕。
“你給王妃換身睡衣吧，她一時半會兒醒不了！”蘇玉趕緊道。
“好！那你去前院迎候王爺！”
蘇玉還沒到前院，蕭齊衍已經帶著隨從出現在廊簷下。
“王爺！”
“王妃怎麽樣了？你看過了沒？”
“我需要查一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王妃用過的所有藥方，還有關於她的飲食起居，方方麵麵！”
“？”蕭齊衍停下腳步，他看向蘇玉，疑竇頓生。
蘇玉趕緊解釋道：“我走時，王妃尚且還隻是頭疾的常規症狀，可現在她已經癲狂了！想要對症下藥，必須先找到病因。”
“好！本王明日就派人協同你調查！”
一進屋，蕭齊衍就覺察到了異常，他兩步到了趙恒月床榻前，一掀簾子正看見趙恒月安靜躺在那裏，那樣子像是睡著了，他的心這才稍微安穩了些。
“她臉怎麽了？”蕭齊衍一眼就看見趙恒月顴骨處有淤青，那應該是張舒望踢趙恒月弄出來的。
“王妃應該是又磕到哪裏了！”醜奴兒此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近身伺候的丫鬟呢？一個個都是死人嗎？”蕭齊衍極為惱火，他伸手小心觸碰趙恒月的臉頰，生怕把她弄疼了。“你們都先出去！”蕭齊衍強忍著情緒，冷冷道。
眾人退下，蕭齊衍心裏難受至極。事情一波接一波，他亦心力交瘁。林蘭的後事要處理，軍中的兵馬要安頓，封地內的大小事也得妥善善後。本想著等一切結束，好跟妻子好好談一談，可是還沒等他忙完，趙恒月已經變成了這副樣子，積攢在心頭千言萬語，此時此刻也隻剩一行清淚而已。
蘇玉退出來後，一直如坐針氈。那春藥的藥性他是知道的，再這樣拖下去，後果難以想象。
“蘇醫師，這是王爺賞賜您的夜宵！”蘇玉正在來回踱步，就看見隨同蕭齊衍過來的丫鬟給他送來了一桌美味珍饈，他靈機一動說道：“不要放在這兒，今夜月色尚佳，擺在亭子裏。”
“亭子裏？那多冷，一會兒就涼了！”侍女好心提醒道。
“你照做就是了！”
隨後蘇玉以謝賞之名見了蕭齊衍，並不失時機邀請他喝兩杯。蕭齊衍正是黯然神傷之際，他自然沒有拒絕，兩人在亭中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
不知是因為太難過，還是因為這酒性太烈，蕭齊衍隻喝了數杯，頭就開始昏沉起來。蘇玉比他還先醉，蕭齊衍起身的時候，蘇玉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來人！把蘇醫師送回房裏去！”蕭齊衍喝幹最後一杯酒，搖搖晃晃朝趙恒月屋裏去了。
“蹬”、“蹬”、“蹬”空曠的樹林裏，花影的腳步聲越走越急，暗夜裏“咕咕”的鳥叫，讓她心慌。
“你這麽著急，是準備上哪兒去呀？”花影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句冰冷的問話，嚇的她腿一軟，她猛然轉身，數十條黑影已經悄無聲息從天而降。隨後一輛馬車駛進了林子，月光下，蘇玉清冷絕世的容顏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主……主人！您……您怎麽回來了？”花影一見蘇玉，頓時驚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王爺請我回來了！”蘇玉的語氣一如既往平和。
花影聞言“噗通”跪下，慌裏慌張爬過去，“嗵”、“嗵”、“嗵”給蘇玉隻磕響頭。不等蘇玉問，她就戰戰兢兢主動解釋：“我……我隻是想為我姐姐出口氣……主人……我……”
“那你跑什麽呀？”蘇玉俯視著她，眼神很冷漠。
“……”花影全身都在抖，蘇玉表現的越平靜，她就抖的越厲害，“主人……我……我還有用，您饒了我吧！饒了我……”
蘇玉也沒興趣多說什麽，隻問了一句：“今天這事還有誰知道？”
“還有……四管家……張舒望！”隨即，花影就把她知道的所有事全盤交代了。
“蕭易是王氏跟張舒望的雜種？嗬！有點意思。這事兒倒是可以做點兒文章！”蘇玉冷笑了一聲，隨手抽了一根針，紮在花影的某個穴位上。花影全身一僵，頓時一動也不能動了。
蘇玉眉頭稍微挑了挑，冷冷道：“萬花樓的獨門春藥你都用上了，是生害怕霓裳那兒不被人一鍋端了是不是？我今天要晚到一步，瑨王怕就不止砍死一對狗男女那麽簡單了！”說著，他手一抬就捏住了花影的下顎，然後把一粒藥丸瀟灑地丟進了她嘴裏，“你當然還有用！你最後的用處，就是替我試試這藥********婢……榮幸至……”還沒等花影把話說完，她忽然翻滾在地，連慘叫都叫不出來了。一股帶著肉體焦腐氣息的青煙從地上升起，那十幾條黑影不由掩袖捂鼻，唯有蘇玉依舊是那副冰冷淡漠的表情，他仔仔細細觀察著花影化成膿血再化做青煙的全過程，直到地麵隻剩一個淺淺的人形血印為止。
“看來這藥還欠點功夫，把這鏟平吧！”蘇玉說完，麵無表情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