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十四相身
這個累趴了的吳逸,自然才是真的吳逸本人。而一路回到酒家客房中被跟蹤的那個“吳逸”,其實是體內聖尊一口仙氣吐出的分身法,變作了吳逸的樣子,途中神不知鬼不覺地與吳逸完成了交換,並在房中施法迷惑夜蝠王心神,反套出他的話來。吳逸本人則手持被聖尊加了一個隱身咒的隱氣珠,隱匿身形與氣息,一直跟在夜蝠王身後,隻待聖尊分身一聲令下,自己就施展鳳目從後麵出手,將其一舉殲滅。
話是如此說,其實能解決夜蝠王,還是多虧了聖尊分身,輕易便鎖住了夜蝠王的妖氣變化,使其難以動用妖力變化抗禦,自己的鳳目才能輕鬆擊穿他的人身,又在自己鳳目用得即將力竭之時,掏出了夜蝠王體內的妖丹,才完成最後一擊,擊殺此妖。
這麽一對比,吳逸怎麽感覺自己好沒用,這一發鳳目下來,僅僅是洞穿一個妖力大受限製的妖怪,都幾乎讓他虛脫。聖尊的一口氣“分身”,卻一氣嗬成做到了反控心神,鎖住對方妖力,掏妖丹好幾件事。
隻見聖尊分身變化的“吳逸”,將妖丹放在手中,口中輕言了幾句,再一口氣,妖丹便化作一道紅光,直送到了窗外天邊,一下子便沒了蹤影。隨後,他自己也身形模糊,瞬間散作一團白氣,消散得無影無蹤。
客房中隻留下吳逸自己,死了的夜蝠王本相屍體,還有他死時留下的隱氣珠,飛捷符籙,以及幾瓶丹藥。
“這招叫啥名堂?我能學嗎?”吳逸試著問了問體內的聖尊。不光身外分身,還能變化,更能各自施展法術,這簡直就是打架群毆背後捅刀子的不二妙選啊!
“想學?”
“廢話,當然想!”
“想學,就要好好練,要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給你神功你也成不了氣候。”
……
吳逸稍緩了一會兒,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夜蝠王屍身旁留下的一堆寶物上。
一個比他手上的還大了一圈,足有半個拳頭大的隱氣珠,一張邊緣描畫金漆的朱筆符籙“飛捷符”,還有一兩小瓶不知功效的丹藥。
這隱氣珠還有大號的?吳逸拿起來端詳,光彩色澤都與自己從幽鬼那拿來的那顆差不了多少。
“這兩個是子母珠,大的才是真正的隱氣珠。這是源自北俱蘆洲妖國的東西,竟然因緣際會到了南贍部洲的妖怪手裏。你收好,我且給它加持一個隱身咒,到時候更好用,時間比那小的更長。”聖尊在他體內打著嗬欠道。
吳逸一臉嫌棄地慢慢將隱氣珠上的白灰撣去,收入懷中,又拿起那張飛捷符:“這個呢?”
“這是借用雷部賞善罰惡禦魔天君張使者之力的飛捷符,以駕下雷車助力,下界之人用了,能身裹雷氣頃刻遁至五百裏外,山水無阻,隻限一次。”
逃命用的?好東西。吳逸也順手收入懷中,同時不忘問道:“這個什麽禦魔天君張使者,厲害嗎?”
“嗯……不比法術神通,倒也能勉強架得住我一手兵器幾招,還行。”聖尊答得也是幹脆。
“那就是很厲害咯?”
“差不多吧,對你來說是很厲害。”
吳逸翻了個白眼,最後是幾瓶一隻手就能全拿來手裏的不知名丹藥。
“這個呢?”
“歪門邪道的丹藥,不是采補就是損人氣血,你想要?”
吳逸見這黃綠各色的瓶子上麵什麽標注都沒有,也沒寫名字,他膽子自然也沒大到試藥的程度,猶豫了一會兒,便還是收下了。
接下來,就是這一地的妖精屍體了。
怎麽處理好呢?
他忽然想到了剛剛,聖尊分身掏出了那個妖怪的內丹,一口氣給吹到了不知什麽地方,便問道:“聖尊師傅,那蝙蝠妖的妖丹,你是如何解決的?吹走就完了?”
聖尊很自然地隨口答道:“沒有啊,我直接送回他老家枯月嶺去了,還放話告訴他放馬過來。”
“……”
“你說什麽???”
吳逸都傻了,他還沒見過主動去招惹妖怪老巢的。
據夜蝠王死前所說,枯月嶺還有一位即將邁入“第六轉”的妖怪黑山將軍,雖然第一次聽說“第六轉”這個字眼,但他大概也能猜到這相當於道門的什麽層次。
配合九轉,金丹大成。道門修行練出金丹後要反複淬煉,轉數越高,金丹靈質也就越高,這第六轉,是代表金丹轉煉六次之意。
才剛入養氣境,就要麵對一個凝成妖丹中境的怪物?
吳逸叫苦道:“師傅姐姐,想我死你可以直接動手,你不用這麽玩兒我吧?”
“一個凝練出妖丹的妖怪,正好適合現下的你。怎麽能說想你死呢?”聖尊很認真地道,“你看,你現下基礎未牢,身上可用的武器道法都不多,本尊呢,又要即將進入第二周天,需要久眠。這個什麽黑山將軍,不出意外身上也會有一堆好東西,你除了他,不光能為陽城縣百姓去一大害,說不定還能撈些好東西,豈不妙哉?”
吳逸強笑道:“我現下就一個鳳目能用,要學其他神通你都說時候未到時候未到,怎麽打?像這回一樣,你又變出一口仙氣牽製住他,我來打?”
聖尊嘖嘖笑道:“不不不,我此番助你另有目的,在功行第二周天前下不為例。也就是說,黑山將軍,你要靠自己對付。”
“什麽目的?還是說,你怕了那黑山將軍?”吳逸試著用激將法說道。
“激將法沒用的,本尊說隻此一次就是一次。”
說完,吳逸感覺到心口處似乎被什麽東西輕輕敲了三下,一陣鼓蕩聲直透骨髓到達他意識深處。
隨後,一陣清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將客房向裏開的窗扇吹得輕輕合上。
窗台前桌案處一麵銅鏡,被吹得麵朝下倒覆了在桌上。
“嗬啊……本尊困了睡覺去。”
“你……”吳逸還想再說,對方已經沒了聲音。
他摸著自己剛剛被敲的心口處,又看向了地上的妖精屍首。
怎麽處理呢?
吳逸盯著半天,心念一動,目中燃起金光,意念小心控製著出力,緩緩照向了地上的黑蝙蝠屍身,金光灼灼,灑在地上粉灰中的屍體上,蝙蝠身沒了妖氣護體,便與凡俗動物無異,體積又小,不一會便在金光照射下漸而燃燒,逐漸變為飛灰。
將夜蝠王的屍身完全燒盡時,地麵上已多了一團漆黑的燒灼痕跡,冒著淡淡青煙。
吳逸呼出一口氣,坐倒在地,短時間內連續長時間使用兩次鳳目,就算第二次小心控製出力,也累的不輕。
這時,門外叩門之聲響起,是酒家的小二。
“公子,樓下有彩雲間的請柬找您。”
彩雲間?
莫非……
……
看著麵前這位一身鵝黃錦衫,頭帶金步搖,肩上照舊披著白裘的美豔女掌櫃,吳逸大概能猜出,是因為些什麽事情讓他來的。
白蓮衣望著他一副滿頭生汗,難掩疲憊的樣子,好奇地問道:“公子這是做了什麽?如此勞累?”
為了不能讓她看出底細來,吳逸隻好作出一副不大好意思的樣子,道:“說起來慚愧,在下因為這兩日夜中睡得不安穩,噩夢纏身,是挺累的。”
白蓮衣聽他說了這話,麵上也略感驚訝,卻也沒有繼續追問,隻見她換了副笑容,問道:“此番請公子做客,實乃有一事相詢。”
果然!
吳逸歎道:“可是李姑娘的事?”
白蓮衣點頭道:“正是,我那義妹說你拿家喻戶曉的神仙故事一通胡亂編排,輕慢於她,她此刻正在房中生悶氣,小女子無奈,特請公子來此相問。”
誰又能料到她竟然是天上哪吒的妹妹?吳逸一想到這事就哭笑不得,隻得自認倒黴,他心念轉了幾轉,便想好了說辭,向著白蓮衣抱拳道:“此番怎麽說呢,我絕無意輕慢李姑娘,但也確是我無知妄言,既冒犯了哪吒大神,也冒犯了李姑娘,在下這裏先賠個不是。”
白蓮衣沒想到,他認得倒也幹脆,於是也有些好奇:“公子看上去像個滿腹經綸的舉子,這哪吒大神乃東秦國香火鼎盛眾神之一,廟宇遍布江河湖海,神位更是難計,公子想來博覽群書,當真不知道?”
滿腹經綸……我前世詩詞都沒記得幾首。
吳逸聽著美人此番話不覺有些尷尬,隻好搖頭道:“姑娘這番話實在是過獎了,我哪兒有什麽滿腹才學,實不相瞞,在下不過是一個翠雲村出來的小書童,出遊時遭了劫,才流落此地。小村偏僻,離河海遠,供過的神便隻有雷公辛天君與關二爺,這哪吒大神,實在是沒有。我也隻是聽村中一些老人口中得知一二,信以為真之下便拿來講了,誰知原來全不是那樣子的,實在是出了個大大的醜。”
白蓮衣不禁撲哧一笑,笑得麵生梨渦,桃花燦爛:“公子倒真是個坦蕩人。”
“慚愧慚愧,讓姑娘取笑了。”
白蓮衣美目流轉,笑意愈深,道:“不若,公子給我講講,你聽到的哪吒故事可好?”
嬌音婉轉,恰如繞梁妙音,聽得吳逸不由心生陶醉,便要準備開口。
“醒醒,別被她迷了!”
腦海中一個清脆的響指聲傳入,吳逸冷不丁一顫,回過神時,發現麵前的白蓮衣表情,已凝在了誘人微笑的那一瞬。
聖尊帶著輕蔑的聲音適時響起:“對方可是個早有道行的白鼠精,你以為她不害人就不會對你施法嗎?真是色令智昏。這個是誘你吐真言的幻術,隻要你運起心訣,自然就能避免。”
吳逸暗自鬆了一口氣,內觀自身玄氣,才發覺自己因為連使鳳目過於勞累,放下心懷的緣故,心訣運轉有所鬆動,就去見了她,這才導致玄氣恢複未滿,以至於被白蓮衣的迷幻之音所擾,險些吐露了心中真實所想。
接下來怎麽辦呢?
吳逸一念起,心神玄氣立時澄明,恢複運轉,望著白蓮衣那凝滯在一瞬的絕美容顏,他想,要不,就順著她的意思裝下去吧。
聖尊那一響指造成的時間滯留即將結束,吳逸已做好了準備。
白蓮衣暗自運轉幻術妙音,見吳逸發怔,開始緩緩講述,自道:
“公子,莫要見怪。”
“卻說很久以前,有一處地方,名喚作陳塘關……”
沒多久,“中了幻術”的吳逸,就呆呆地把故事講完了。他身形微顫,眼神一晃,好似如夢初醒一般,撓了撓自己後腦勺,邊嘀咕道:“奇怪……剛剛……”
白蓮衣朱唇輕抿,忍著笑意柔聲道:“既如此,大概是誤會一場了,小女子此番煩擾,還望公子恕罪。義妹那邊,我自會去說的。”
吳逸起身,微笑道:“哪裏,本就是在下冒犯在先,能解開誤會,自然是好。”
白蓮衣起身,與吳逸說笑著走到了彩雲間店門處,二人寒暄了幾句後,吳逸便拜別了白蓮衣,徑自往住處直走。而彩雲間店內通往樓上的樓梯處,悄悄站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在目送吳逸走後,才輕輕一哼,轉身不見。
……
一日很快便過去了大半,經過了大半天日月滋養,吳逸體內的玄氣已又比之前充盈了不少。初練時不過胸中一點,現下,玄氣已經衝溢胸膛,蔓延至兩手。再多些功夫,便能上抵泥丸宮,下抵湧泉穴,做到氣盈五體了。
三更天的梆聲已至,遁入意識深處的吳逸驀然睜開眼睛。
“聖尊師傅……聖尊師傅?”
茫茫雲霧織就的氣海中,吳逸輕聲呼喚著師傅的名頭。
一連呼喚了幾聲,悠悠遠方,才回蕩起一陣清幽綿長的女聲:“你不自己練功,來找我做什麽?”
吳逸微微一笑:“是師傅您讓我來的。”
“哦?”
“你敲了我心口三下,又把白日時的窗門關閉,覆倒了圓鏡,是讓我在夜裏三更天前來找你。”
吳逸暗自心想:這些個神仙考驗人的套路都一樣嗎?蒙一把試試。
下一刻,吳逸眼前豁然開朗。熟悉的銀光將他整個人身前的茫茫霧海破開。
這一次,眼前的聖尊師傅與之前幾次所見都不同。
吳逸知道對方應該就在眼前,可他卻看不到。
銀光閃過後,吳逸眼前仍是一片霧氣。
“你猜猜,本尊現在在哪兒?”聖尊的聲音來自四麵八方,灌入吳逸意識中。吳逸不斷地巡視周圍,發現除了茫茫無邊的霧,就隻有一片原有的虛無。
隱身法?
不對……更像是別的什麽……
吳逸靈光乍現,答道:“無處不在。”
這話一出,白霧之中一處瞬間凝成人形,躍出虛空,聖尊的銀色身影,在這一躍之間,又變化了數次,一下子變化成遊魚,扭動了幾下又變成一條銀龍盤旋,龍影騰空,繼而又飛潛而下,化作一隻銀光覆蓋的白虎,老虎盤步於吳逸身側,虎身猱動間,複而變化成一個全身包裹著銀甲,麟光生輝,腦後頂著一團佛光,手握光刃的武神,威勢凜然,吳逸仍然沒能看見真容,隻身形能看出仍為女子。
果然是變化之術。
吳逸捏著下巴頗有興趣:“聖尊師傅,你要教我這個?”
披著銀甲的聖尊足踏虛空,光刃隱於無形,將兩手負於身後,踱步至吳逸跟前:“本來這個要你學也該是功法有成後再學,心訣成後一竅通百竅通,學起來要容易的多,不過考慮到你不像本尊當年那樣驚才絕世,還是教你一些皮毛好了。不然身為我徒弟,打起架來,就一個鳳目,也實在說不過去。”
又來了,日常的自吹環節。
吳逸說道:“聖尊師傅,變化術不就是障眼法嗎?怎麽用來打架?”
“障眼法?”聖尊銀光下的麵目一聲冷笑,“你以為變化之術,隻能變飛禽走獸,山石樹木,或者變人這些個一眼就能看出來,照妖鏡一照就無所遁形的小玩意?”
“不然呢?就算變化分身,總不能讓分身變得和自己一樣神通吧。變得越多,分身說不定還會越弱。而且,敵人要是一眼識破了本身,那還變個什麽勁兒?”吳逸想起了前身某部作品裏的“影分身”。
“嘖嘖嘖……孤陋寡聞。”聖尊湊上前來,手倏地在他頭上一掠,吳逸此刻雖在識海,所謂的“身體”也隻是意識凝聚而成,但在裏麵也有實打實的痛感。他正吃痛,卻見聖尊手中已經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頭發?
吳逸心中此時突然冒出一個預感:難道是……那個?
聖尊撚著他的一絲“頭發”,緩緩道:“天地間一年分二十四節氣,二十四節氣當中,又可細分為七十二候,七十二候包含萬物化生之理,上至風雲雷電,下至草木蟲蛇,中包飛禽走獸,七十二數中,八是陰數之極,九為陽數之極,八九七十二,則陰陽俱能變化,無所不包無所不有,無窮之外又無窮,所以,我這一無邊妙法,練到極處,便叫做……”
“七十二變?”吳逸大喜道。
“是二十四相身!”聖尊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隨即將吳逸的一根頭發輕輕吹至空中,“看好了,變!”
頭發瞬間變作了吳逸的模樣,毫無差別。
然而緊接著,那“吳逸”身子一晃,又變出數個吳逸,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萬,隻一個眨眼,吳逸本人眼前的無邊虛空處,已經站了一大片好似壓城黑雲的無數分身,而且,還在繼續增多。
而後,聖尊輕聲令道:“再變!”
難以計數的吳逸分身,頃刻間,變得越發眼花繚亂,隻見當中有的變成飛鳥,有的變成虎豹,有的身化雲氣,縱逸四方,有的身形散去,化作一群更小的飛蟲,烏泱泱一通亂飛,有的則變做一道雷電,在空中伴隨著轟雷聲時隱時現。
聚則成形,散則成氣,升則騰龍,潛則為魚,吳逸就這樣望著虛空天際自己的一群分身上演著一幕幕千變萬化,神鬼莫測的“特效秀”,明明地處一片無邊虛空,但萬千分身自由變化之下,竟然幻化出了一種萬類霜天競自由的生機盎然之感。
這實在是比他前世所見的任何特效大片,都要震撼和逼真。
望著已經呆住了的吳逸,聖尊輕笑著道:“還沒完呢,再變。”
言出法隨,所有分身盡數變回人身,下一刻,每一個分身的雙眼,都開始凝聚金光。
吳逸暗道:難道是……
千萬道金光同時迸發而出,破開了虛空中彌漫的淡淡雲霧,宛如將天際橫截裁斷,無數道金光凝聚而成的巨大光柱,帶著摧枯拉朽之勢,直衝向遙遙虛空盡處。
“怎麽樣,還障眼法嗎?”聖尊歪著頭,朝著吳逸戲謔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變化無窮還變化,法用萬象才是此術真諦。你身上可不止一根頭發,練出了火候,能做的,還遠不止這些。”
待到鳳目的金光止歇,眾多分身也終於煙消雲散,好一會兒,吳逸才緩過神來,隻見得原先的那根頭發,飄飄蕩蕩,自遙遙虛空中落下,落在了他的手上。吳逸愣愣地對她說道:“這是我現在能練的?”
聖尊得意道:“當然不可能,你現在能練出一個身外身就不錯了,把像我上次對付那隻蝙蝠的分身練出來,隻有一個用好了也足夠應付那隻洞裏的妖魔了。”
隻能變一個嗎?吳逸聽到這個答案,倒也沒有太大的落差。他向身旁翹著二郎腿浮在半空的聖尊問道:“這個若要練出這單單一個分身,大概得用多久?”
妖丹已經被送往枯月嶺,他擔心那個大當家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前來報仇。
“不好說……”聖尊似是認真思索了一番,如此回答。
吳逸心裏已覺得有些不妙,繼續追問道:“半個月?一個月?一年?還是……”
“不……”聖尊好似苦思了一番,才道,“因為我學時已是心訣大成,得了長生仙體一竅通百竅通,隻花了一個晚上,就把二十四相和其他法術全都學會了,我也不知道單單學一個身外身法要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