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患難見真情八
天!
兩位前台美女從來沒有在這樣的地方見過如此氣宇軒昂的男人,他身上的尊貴和陽剛氣息就像是一道陽光,射進了他們這個廉價陰暗的小賓館,將一切都照得亮堂堂起來。
兩位女子間兩眼放光,饑||渴的眼神在陸席城身上梭巡,並巧妙地在他的腰部以下停留了一下。
“帥哥,要開房間嗎?”兩位美女一起出聲,露出她們有生以來最甜美的笑容。
“城哥哥,我們走吧,我不要在這裏!”顧瑤瑤扯著陸席城的衣袖,泫然欲泣!陸席城把她當成什麽人了,就這種爛地方,就連他們家的廚子出差,都不會住!
“當然,給我開一間鍾點房,一個小時就可以!”陸席城粗鄙地說,仿佛當顧瑤瑤不存在,對兩位美女,倒是露出一個挑||逗的笑容。
“一個小時就夠了嗎?”兩位美女在這種地方工作,本來也是見多識廣的,受到陸席城鼓勵,心情飛揚,大膽調笑,同時忽略了顧瑤瑤。
“給開吧!”陸席城同樣沒有心情跟她們說笑,隻不過點了一支煙,掩飾掉自己的心情。
“城哥哥,我們換一個地方吧,我,可我可以出錢……”顧瑤瑤再度拉了拉陸席城的衣袖,前台小姐那種鄙夷的目光她真是受夠了!想她一個堂堂顧家的二小姐,怎麽可能在這樣的地方入住?何況陸席城一上來就帶她來開房,擺明了把她當成一個廉價的支女,哪有什麽尊重可言!
“不在這裏?”陸席城皺起眉頭,“有什麽分別,反正有床不就行了!何況,我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等下還要出任務,這裏正好方便!”
“我……”顧瑤瑤又羞又惱,氣得差點哭起來。
“到底還要不要開房,一個鍾六十塊錢!”前台小姐拿著房卡嘟嘟嘟在桌麵上敲著催促!
“要不要開?”陸席城不耐煩地問。
“我……”顧瑤瑤無法抉擇。
“那算了!反正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而已,我還是出外麵去逛逛吧!”看顧瑤瑤麵有難色,陸席城故意露出不耐煩且掃興的表情。
“不!你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的!下次見麵,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麽時候,反正我們上去,也可以坐下來聊聊天喝喝茶……”顧瑤瑤一邊暗含眼淚,一邊死死抓住陸席城的手臂,好像害怕他就這樣跑掉了似的。
兩個前台小姐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顧瑤瑤,男人會帶女人到這種地方來喝茶聊天,這位小姐沒有毛病吧!
“那你開吧,我身份證忘記帶了!”陸席城轉了一個身,表現出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顧瑤瑤萬萬沒有想到,已經受了這樣的侮辱,居然還要自己掏錢開房,雖然這不是錢的問題,但……然而她早已經唯陸席城的命令是從,不知不覺間已經掏出了身份證,並把一百塊錢壓在了身份證之下。
看見桌子上那張熟悉的人臉,她怎麽看怎麽覺得那人在衝她嘲笑。
她明知道自己的尊嚴已經被踩在了腳底下,卻像是吸食了罌粟一般,無法自拔。
“房間開好了,一個小時內六十塊,超過十分鍾加收半個小時的錢,超過半小時加收一個小時的錢,如果用到房中的東西,費用另算!”前台小姐因為嫉妒,硬梆梆地報出一串數字,並找還顧瑤瑤幾張小票。
“不用找了,賞給你們了!”顧瑤瑤已經視此為奇恥大辱,狠狠地瞪了那不客氣的前台一眼,說什麽也不肯去接那個錢。
“對不起,我們明碼標價,不收小費!”那前台好像當真跟顧瑤瑤幹上了,兩手一推,眼中的鄙夷之情比顧瑤瑤更甚。
顧瑤瑤氣苦,一手抓過身份證,將零錢與身份證一起胡亂塞進包裏,跺了兩下腳,“城哥哥,我們走吧!”她一分鍾也不想在這裏呆了。
正在這時,陸席城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好的,我馬上就到!”
陸席城接了電話,臉色大變,捉住顧瑤瑤的肩膀,對她說了一句:“任務提前了,我要馬上趕過去!你好好保重,我過幾天再找你說話!”狠狠地將顧瑤瑤作弄了一番,給了她誤會和希望,又沒有付出任何一點代價,陸席城便決然離去。
顧瑤瑤眼睜睜看著他虎背熊腰,充滿男性魅力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消失,心中蕩漾的情緒像潮水一般退得幹幹淨淨,轉而又難堪又憤恨潮水像巨浪一樣像她打來,將她淹沒。
正想抱膝痛哭,突然想到後麵還有涼爽不善的眼睛,頓時覺得這個地方好像到處都長出了倒刺,勾得她全身痛苦。
“死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不甘心地跺了兩下腳,一陣氣恨地離去。
身後那兩名女子不屑地“切”了一聲。
宋槐離開了麥團公司,心裏又驚又怒。但是她到底不比顧瑤瑤,是真的有身孕的人,不敢走得過快,慢慢在街上踱著,一時間卻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心頭思潮翻湧,全都圍繞此時的處境,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已經離城市的中心越來越遠。
這個方向,正是沈蔓茜墳墓的所在。
她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沈蔓茜了,想到她的所作所為,心裏更加煩亂起來。她正想攔下一輛的士,不料,身邊竟停下一輛黑色的轎車來。
“少奶奶,要去哪裏?”竟然是陸席城指派給她的司機老陳。
“你怎麽會在這裏?”宋槐奇道。
“二少爺說少奶奶心情可能會不好,讓我一直跟著您,剛才我看少奶奶一個人走得出神,也不敢打擾,少奶奶要用車嗎?”老陳笑嗬嗬地道。
宋槐心裏有所感動,她以為陸席城縱使愛她,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會將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沒想到他倒是無微不至了!
在陸席城的手下麵前,宋槐自然也不會糾結,索性上了老陳的車,讓他把車子開到墓園去。
車景一路在外麵略過,宋槐無心觀望,腦海裏天馬行空,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一樣一路,便到了郊外一個普通的墓園。
“少奶奶,外麵的風大!你腳下那個袋子裏麵有一件披肩,是少爺吩咐我買的,你披上了再出去吧!”車子停下來後,老陳扭頭交代。
宋槐心裏再次一驚,卻也沒有說什麽,將那件棗紅色的厚實的披肩披上,便下了車。
“要我陪你上去嗎?”老陳問。
“不必了,你在這裏等我吧!”宋槐交代了一句,她想跟沈蔓茜單獨相處一下,並不想讓人打擾。
“那行!我就在這裏,少奶奶有什麽事情的話,就打電話叫我!”老陳道。
跟老陳分開後,宋槐一路踏著厚雪,往墓園裏走去。
在T城的冬季,逛這樣的墓園,並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戶外風大,樹木都光禿禿的,唯有靜靜佇立的鬆柏,被厚厚的積雪壓著,好像一個直不起腰的老人。
宋槐心中煩亂,也沒什麽心思來感受環境的苦寒,倒是讓她免受了一點苦。
她慢慢地走到沈蔓茜的幕前,撥開積雪,蹲下。
墓碑上,沈蔓茜發黃的照片上做了一個民國女子的打扮,波浪形的劉海,娟秀的麵容帶著青春洋溢的笑意,身上一席旗袍,仿佛一個大家閨秀。
宋槐的指尖輕觸沈蔓茜的臉,不禁潸然淚下。
“媽媽,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會給今時今日的我帶來什麽樣的災難嗎?”宋槐喃喃自語,想著沈蔓茜清麗脫俗的容顏,滿腹的才華,最終不過是淪為男人的玩物,還芳華早逝這樣的命運,心裏便像是被人捅了刀子似的。
“我該怎麽辦呢?如果我不能夠振作起來,任憑人家欺負,說不定,到頭來,也是和你一樣的命運……”
“可是,我又能做些什麽?我的力量這麽弱小,現在還什麽都不懂,雖然比你的命運要好一點,嫁了一個好男人,可是能不能保住這個位置,也是個未知數……”
“現在大哥又對我虎視眈眈,我就算能保住麥團,讓自己有所依靠,腰杆子硬一點,可是以後我又怎麽跟他們相處……”想到這裏,宋槐愁腸千結,再也無法言語。
墓碑上的沈蔓茜溫柔地凝視著宋槐,自然無法回答她的話。
宋槐無法對自己的母親恨起來,可是麵對沉重的生命,也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自己歡喜。
偌大的墓園,一時間靜默,唯有狂風掠過原野的呼聲。
“不是叫你好好在家休息嗎?怎麽又跑出來了,還來這裏吹冷風,小心著涼。”身後突然響起一把低沉磁性的嗓音。
陸席城雙手插在褲兜裏,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小妻子。
剛才他離開顧瑤瑤後,格外想念宋槐,得知她到了這裏,便一路追了過來。
他一路走上來的時候,發現宋槐的身體是如此的嬌小,幾乎被這一片蒼涼肅穆的墓碑給淹沒了,讓他心中泛起一種自己都不熟悉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