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患難見真情九
“你怎麽會在這裏?”宋槐看見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人,有些難以置信,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正在陪顧瑤瑤嗎?
“我心裏想著你,自然就來了!倒是你,明知道自己懷孕了,外麵風大,怎麽還跑出來,萬一生病了怎麽辦?”陸席城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披在宋槐身上。
“你把衣服給我,你穿什麽?”宋槐攏了攏衣襟,衣服上有陸席城的溫度和氣味,這種溫度和氣味一直從她的皮膚鑽到她的心裏,讓她那顆已經快要結凍的心重新複蘇,發出微微的刺痛感。
“我沒事!以前訓練的時候,還練過光著身子睡在雪地裏,幾個小時都不會有事的!”陸席城寵溺地看著妻子,心裏滿懷柔情,比起在顧瑤瑤麵前的粗蠻無禮,他不知道溫柔風度了多少倍,讓人為他神魂蕩漾。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也心疼你!有道是患難夫妻,我們有飯同吃,有衣同穿。”宋槐努力擠出一個微笑,眸子裏像是一千年的憂傷結成的冰晶,讓人看了無法言語,卻為之心痛。
陸席城這個硬漢心髒像是突然被一個粗糙的手掌抓住,痛得難以自製,擁宋槐入懷。
宋槐順勢將大衣脫下來,披在陸席城身上,深深望了他一會,才重新投入他的懷抱。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勁腰,深深吸取他身上的暖氣。
嬌妻入懷,鼻尖是讓自己深深迷戀的女人的體香,陸席城心裏一層暖氣升上來,索性摟著宋槐,在墓碑麵前坐下來。
在這樣蕭肅寒冷的墓地裏,兩個人相依相偎,彼此取暖,心意相通,總算給這冰天雪地融入了一絲暖氣。
宋槐的心裏也不像剛才那麽難受了。
陸席城深邃的眉眼落到墓碑上麵的照片上,隻見上麵的人物美麗端莊,一雙眸子秀麗清澈,含著一種對世界的向往,他絲毫不能把這個已逝的美人和傳說中的交際花聯係起來。
也難怪宋槐會這麽難受。
他心裏歎息了一聲,攏了攏手臂,對宋槐說:“告訴我,你一個人在這裏,想到了什麽?”
宋槐黯然神傷,“你要聽我說實話嗎?”
陸席城奇道:“當然,難道我要聽假的,讓你哄我開心嗎?我還沒那麽脆弱!”
宋槐心裏愁腸百結,有滿腹的心思,卻不太好說。
她伸出玉手,去拂了拂墓碑上的積雪,半晌才道:“我覺得很對不起你!本來你的人生是很完美的,都是因為我,才發生這樣的醜事……如果可以,我寧願事情隻發生在我一個人身上,永遠也不會讓你知道……”
“你的小腦袋瓜就在糾結這些嗎?”陸席城戳了宋槐一下,“你剛才也說了,夫妻的本來就是一體的,媽媽她至少給了你生命,而你的生命慰藉了我的身體和靈魂,要是我隻懂得接受你的好,卻不能接受你的缺點,那我成什麽人了?何況,你要是不是嫁了我,這些事情也不會被翻出來……照這樣說,還是我應該向你道歉才對!”
宋槐沒想到在墓園他都能隨口扯出葷段子來,身體深處跟陸席城無數次結合的感覺蘇醒,這讓她十分不好意思,被寒風吹得發冷的臉蛋變得俏紅起來。
“你不要亂說話,媽媽看著呢!”
陸席城說:“對了,你懷了身孕的事情告訴媽媽了嗎?”
宋槐嬌羞說:“還沒有!”
陸席城說:“我們也難得來一次,為什麽不趁此機會告訴她?我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麽禮物,我看這個大驚喜可以彌補了!”說著,自己對著墓碑上的人,碎碎念的說了幾句話。
宋槐看他俊偉尊貴的形象不顧沈蔓茜聲名狼藉,好像真的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母親一樣尊重,心情變得十分複雜。
沈蔓茜的所作所為,連她都不能苟同,陸席城這樣做,肯定是要在她麵前擺明一種態度,讓她不需要為此介懷。
他能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宋槐心裏很是感動。
她本來在心裏對沈蔓茜是滿懷怨恨的,看見陸席城如此,她反倒不好再糾結了。
她自己對沈蔓茜說:“媽,你看見了,這就是你的乘龍快婿了,他對我很好!你要是泉下有知的話,就保佑我們以後都平平安安的!以前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說完,心裏到底有些不是滋味,不想麵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把臉扭向一邊。
陸席城是一個心胸非常開闊的人,不想再糾結此類問題,將宋槐的身體板正來。露出一個俊美的笑容,柔聲說:“好了,該交代的也交代了,以後都不準再想這件事情了,不如說說眼下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解決?”
宋槐強壓下心中的各種思緒,露出一個柔美的笑容來,說:“說得對,如果總是糾結於過去,我們是無法前進的。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或者我能夠未卜先知的話,我寧願不認識你,也不會想讓你陷入這樣的處境……”
話還沒有說完,額頭上嚐到了陸席城的一個爆栗。
宋槐知道他的心思,揉了揉額頭,抗議道:“我話還沒有說完,你憑什麽打我!”
陸席城說:“有這種心思,就該打!整了半天,你的思想一點沒有進步,反而退步了,這豈不是浪費我的表情嗎?你說你該不該打?”
宋槐說:“我當然明白,但是我也想讓你明白我,總之,我是很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看見陸席城瞪圓了眼,她趕緊將後續的事情一次性說完。“可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不管我們現在多麽心痛肝痛,就算成天以淚洗,也於事無補。我可以躲起來,一輩子不見人!可是我的丈夫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有更廣闊的天空,我既然已經站在你身邊了,就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隻要你還願意要我,那我也要振作起來,努力站得更高,飛得更遠,才能夠追逐你,和你共享這一片廣闊的天空!
“這才像話嘛!自怨自艾,完全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隻有站起來奮鬥,一切才會迎刃而解,我陸席城的老婆,可不能是個孬種!”
宋槐道:“所以,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陸席城說:“什麽想法,說來聽聽!”
宋槐道:“看這兩天的局勢,我們麥團的股份有可能會跌到穀底。我大哥的意思是,等股票跌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他就會大量收購!然後穩住股票。”
宋槐頓了一頓,看看陸席城的臉色,見他凝神靜聽,才試探著道:“我想過了,別人之所以敢這樣肆無忌憚地對付我,是因為我一向來都表現得比較與世無爭,別人以為我無所憑仗好欺負!如果是我自己,我當然不介意別人怎麽看我,我活得逍遙自在就可以。但是既然我們兩的生命已經劃上等號,踐踏我的尊嚴,也就等於踐踏你的尊嚴,這是我不能夠容忍的,所以我想自己把股份收過來!”
陸席城的眉頭深深擰了起來,“你想自己當董事長嗎?”
宋槐也挑著眉說:“有什麽不可以?你看顧夢夢,不是也幹得不錯,她可以,我就可以,難道在你的心中,我不如她嗎?”
陸席城看見宋槐亮晶晶的雙眼,此時的自信比剛才的憂慮不知道漂亮多少倍!他忍不住低頭在宋槐的眼睛上吻了一下,說:“我當然不想打擊你,但是她和你不一樣,她是從小就按照繼承人的方式培養起來的,你這是半路出家,要學的東西很多,這是一個相當艱難的過程。”
宋槐以為他反對,急道:“我不怕苦,也不怕累!隻要你認為我的智力沒有問題,我就有勇氣去做!”
陸席城又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憂心忡忡地說:“我當然不會懷疑你的智力!經商這種事情,也和別的事情一樣,有的人是天分,天生的商業奇才,這樣的人可以長袖善舞,另辟蹊徑,取得比別人更高的成就。但是,也不是所有經商的人都是天才,凡事都有規律可循,經過後天的努力,自然也可以成功。你嘛,我看也就是第二種,創新是不可能的了,勉強收成倒還可以!”
宋槐小小地抗議道:“哦,我好不容易有一點雄心壯誌了,一切都還沒有實施,你倒先來打擊我了!”說著,在陸席城緊實的肌肉上擰了一下。
陸席城並不啃聲,將視線投到遠方。
這個時候,遠處的光禿禿的山頂被一片冰雪所覆蓋,天地間一片寂寥,空氣冷冽,偶有雄鷹劃過天際。
半晌,陸席城才說:“我也想過了。以前我很不希望你出來工作,因為我已經夠忙了,我想回家的時候,隨時能看見你的身影。”說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在宋槐的嫩臉上吻了一下。
“經過這些天的事情,我發現,這是一種很自私且不可取的態度。”
宋槐驚詫地望著陸席城,能夠聽到這麽一個驕傲的男人說出這種自省的話,這可是非常難得的。
陸席城繼續說:“首先,我經常要出很多任務,不可能時刻都保護到你。而鑒於我身份的複雜性,總有一些人會來搞事!所以能夠真正保護你的,隻有你自己!隻有你自己強大起來,給自己的內心築上一道堅實的防線,把自己練成銅牆鐵壁,才能抵擋敵人的明槍暗箭,永遠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